允容妃四处行医,并在大梁各地建立慈惠堂,让大梁穷苦的老百姓得到朝廷照顾;还有,若容妃为朕留下子嗣,皇子封为平王,愿他一生平凡安康,皇女封为朝阳公主,愿她一生如朝阳温暖人心。
毫无悬念,这种时候就连太后党的人马也不敢跳出来说话,不只是孙家,连太后犯的也是抄家灭族之罪。
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苏映宁都不在意,依然过着自个儿的日子,从早忙到晚,早上努力完成长春节的寿礼,下午去慈惠堂。
虽然在敬国公府露了一手,但她并没有妄想行医之路就此顺顺当当,一天能从别人的手上捡到一个病人就偷笑了,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刻意传出去,竟有人慕名而来请她看病,当然,全是女子,可是她不在乎,英雄只要有舞台,就是小小一个也无妨。
回到家,用了晚膳,在院子走几圈,再泡个澡,躺上床,睡前还要想一下云靳,他去狩猎会不会太久了?京城出了那么大的事,皇上都回来了,他怎么还在外头逗留?
总之,如今她忙得很快乐。
今日慈惠堂有病人,她酉正才回来,心想还是先洗个澡再用晚膳,然后饭后消食在院子走个几圈,就可以睡觉了……
苏映宁猛然停下脚步,怎么看见娘呢?她是不是太想念娘,所以产生错觉了?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娘不但没有消失,还对着她笑……
“我说你还没长大,你就是不承认,经常唠叨我们手太脏了不可以揉眼睛,怎么你自个儿一点规矩也没有?”秦如贞满是怜惜的道。
苏映宁惊叫一声跳起来,往前快跑,可是眼见就要扑进秦如贞的怀里,又想到自个儿从慈惠堂那种地方回来,此刻全身都是病菌,及时顿住脚步,不过,她的嘴巴可没停下来,“娘怎么来了?”
“想你就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苏映宁摸了摸扁扁的肚子,摇摇头,撒娇道:“饿扁了。”
“你先回房净身,娘给你做碗汤面,再弄几道小菜。”
苏映宁欢喜的点点头,赶紧回房沐浴。
一个时辰后,苏映宁吃饱喝足,在母亲的陪伴在院子散步消食。
“娘怎么来了?大哥明年三月不是要成亲吗?”
“想你就来了,峻儿的亲事已经交给本家,爹娘赶回去参加亲事就好了。”
“我也跟爹娘回去。”
“如今你的身分是公主了,跟我们回去不妥。”
苏映宁顿时垮下脸,虽然她没有跟亲娘认,但是因为亲生父亲留下的一道圣旨,公主的身分她想甩也甩不掉。
见状,秦如贞好笑的问:“当公主不吗?”
劳映宁撇了撇嘴,“当公主有什么好?以后我去慈惠堂行医不是很不方便吗?”
“担心以后不方便行医,你就不认亲生母亲吗?”
苏映宁可怜兮兮的看着秦如贞,避重就轻的道:“不全是如此,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娘知道你的想法,若是容妃一无所有,你会马上认下这个亲娘,可是她富可敌国,你反而犹豫不决,是吗?”
“没这回事……娘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银子,要不,何必搞出流先生、鸢尾公子?”
她从朱倾儿那儿得知亲娘不仅医术好,更是天生的经商好手,如今还有好几艘船,她真的吓到了。虽然银子不嫌少,但是这样的留给她,压力真的很大,万一她经营不善,将事业搞垮了,岂不是害一群人饿肚子?她单是想象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看着她,就觉得头痛。
好吧,她想太多了,可是,她真的不喜欢生活得太辛苦,尤其不喜欢当亲娘那种了不起的女人,太累了。
沉吟半晌,秦如贞幽幽道来,“娘失去过女儿,能够体会那种想留却留不住的无助、痛苦,所以,我格外珍惜老天爷将你送到娘身边的日子。可是对你亲娘来说,她的痛是无法弥补的,即便找回来了,她也找不回失去的时日。”
苏映宁小小声的道:“她太出色了,我怕自个儿当不好她的女儿。”
秦如贞拉着苏映宁停下脚步,摸了摸她的脸,“傻孩子,你自幼聪明过人,我们也常常担心当不好你的爹娘,可是不能因为如此,我们就放弃当你的爹娘,我们绝对做不到最好,但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了你满满的爱,只要你说到我们,脸上是幸福、得意,谁能说我们不是好爹娘?”
苏映宁情不自禁的扑过去抱住她,将螓首埋进她的怀里。
秦如贞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容妃只有一个,苏映宁也只有一个。”
“娘真的没有嫌弃过我吗?我很爱吃,每个月一定要吃两次闻香楼的鸡,苏家本家的姑娘都不敢如此厚待自己,害我看到她们都很过意不去。”
“她们不是不厚待自己,她们怕胖,不像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某人差一点爆笑出声,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
苏映宁仿佛可以听见某人的笑声,转头瞪了一眼,然后,像个小可怜的瞅着秦如贞,“娘为何不早说?害我每次都得很心虚。”
秦如贞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娘如何知道你为了个月两只烧鸡耿耿于怀?再说了,苏家本家的姑娘又不懂得熬制阿胶,每个月的月银还不够她们吃上一只烧鸡。”
“对哦,我都忘了她们不事生产。”
素如贞满是怜爱的为她整理有些凌乱的头发,“为人父母在意的不是自个儿的孩子有多出色,为人子女不也是如此吗?”
过了一会儿,苏映宁微微点了头,“我明白。”
“明白就好。”秦如贞知道她已经过了心里的那道坎了。
今日秦如贞从燕阳来到京城,这会儿再看到云靳出现在房间,苏映宁一点也不奇怪,甚至觉得就是他将她娘送过来的。
“你怎么瘦了?”云靳贪婪的看着思念一个多月的人儿。
这段日子真的很难熬,虽然有容妃的人帮助他们潜入燕州,埋伏在大燕山一带,等待机会来个人赃俱获逮住孙家,但是事情能否按着他们的计划发展,他们仍是没有把握,若是孙家不上当呢?还有,皇上借着狩猎将安国公府的二爷孙副统领从京营弄出来,龙虎卫能否顺利制造意外弄死他?又要担心京城这儿出了状况,她会不会受到伤害?她还是不愿意与容妃相认吗?
思念一个人很苦,但又很甜蜜,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也会同样思念他。
“你去狩猎未免太久了,中秋都过了。”苏映宁撒娇的噘着嘴。
她明明很想直接扑上去,可是两人连亲事都还没定下,她就迫不及待化成一匹饿狼,会不会被人家笑话?老实说,她不在意,不过,男人主动比女人主动要好一些。
“听说你从早忙到晚,还有姑娘特地去慈惠堂寻你治病,你竟然也知道中秋过了。”听到赵全报告她这些日子的情况,他真的为她高兴,走到今日,她并不容易。
苏映宁瞋瞪他一眼,“看到人家吃月饼,当然知道。”
“我都没吃到你做的月饼。”
“我也没吃到你打的野味啊……对了,你带回来的猎物在哪儿?”苏映宁故意在他身边跳来跳去,还像只小狗闻一闻他身上有没有猎物的味道。
“明日送过来。”不晓得敬国公府的大厨房里找不找得到山鸡野兔?
苏映宁歪着脑袋瞅着他,“你可别去大厨房抢山鸡野兔,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