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采帆从窗上看到他的倒影,他正朝她走来。
幽暗的室内映着璀璨的夜色,弥漫着一种奇妙的氛围,她发现自己拿着手机的手指微颤,她有点紧张。
现在她确定他不是艺术家了,艺术家不会叫她去买张明信片充数。
他到底是什么身分?样貌英挺、充满谜样的气质、一个人住总统套房……
在浪漫之都巴黎,容易有不切实际的遐想,她对他有多好奇就表示他对她有多少的吸引力。
她不该迷惘,不该用梦幻的眼光看待一个陌生男子,搞不好,他是角头老大或什么帮派的……她不是青涩的女生了。
“给你。”他走到她身旁,递上一杯葡萄酒。
“你房里就有酒,何必还要上酒吧?”纪采帆收起手机,接过酒杯拿在手上,醇厚的葡萄酒香飘散在她和他之间,炫目的巴黎夜色映在酒杯上。
“这饭店也有旅游杂志,你干么还要出去观光?”他啜了一口酒,有趣地反问她。
“照片没有临场感啊!”她看着他眼中懒懒的笑意,上午在咖啡馆时她也看过他同样的眼神,在夜里竟多添了魅惑的力量。
他迷人至极,她应该快点离开比较好。
“这就对了,就是临场感那个FU。一起喝酒。”他拿自己的杯子轻轻碰她手上的杯子,径自又喝了一口。
她被动地也喝了一口,浓郁的酒香滑过她的咽喉,身子虚飘了,脑子也放松了。
“你不是艺术家对不对?”她大胆地问他。
“对。”他从来都没说过他是。
“你……是不是角头老大?”她不该问的,可是她想搞清楚。
“哈哈哈……”他低头瞥着那一双好奇宝宝般的眼睛,禁不住大笑。
“笑什么?”
“你太会幻想了吧?我做生意的,这样可以了吗?”他伸出手指划过她雪嫩的小脸。
她对他的举动很吃惊,小脸迅速地红了,他自己也很讶异,他怎么会碰她?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昏暗的房内陷入无声状态。
“我该走了。”她的心疯狂地跳,她早该离开,不该单独留在陌生男人的房里,还对他着迷。
她把酒杯放在一旁的柜子上。
“你怕了?”他很抱歉,他并无意冒犯她,但他无法解释自己该死的手为什么要碰她。
“没有。”
“对不起。”
“你又没有怎样。”
“那你干么要走?”
“我……”她其实是怕自己深陷在这迷人的气氛里,他,加上美酒,足以令人堕落。
易胜凯不想为难她,更不想表现出一副需要人陪的样子,但他分明是寂寞的,他也看得出她并不是无趣的女人,只要他稍微用心,她会为他停留。
可惜她是陌生人,难以辨别她是否无害,是否真是蜜糖,还是咬一口发现其实是毒药。
不,女人全是毒药,他不能轻易忘了这点。
“再见。”他轻轻扯唇,不拦她。
她迟迟没有移动脚步,她看着他深邃的眼神,他在笑,可为什么她感到他是落寞的?他带着淡淡忧郁的浓眉令她不舍。
她不能再看着他,不能探索,她对他太好奇了,她从来不曾对一个陌生人这么感兴趣,这很危险。
而她女人的直觉已经嗅出危险的讯息。
就算他很孤单也不干她的事,她拿什么安抚他?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她正要离开,他先开口了——
“或者……你改变主意了?”
他眯起双眼瞅着她,他已经顺着她给了她机会,她不走表示在等他主动示意她留下来。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说要走又不走,但他有的是时间,可以陪她玩游戏,而他会很小心,不会留下任何“麻烦”,也没有意外怀孕的可能。
玩玩之后,大家各奔东西,从此不见面,绝对不会对彼此造成负担。
他的手指轻挑起一绺她垂在肩上的鬈发,低头亲吻手上柔细的发丝,轻嗅发间的香气,低声说:“留下来陪我。”
纪采帆一阵晕眩,心狂跳,他性感的低语很直接的挑动她敏感的神经,一股深层的悸动在她心头打转。
她知道只要自己敞开心门就可以接受他,她是成熟的女人,可以自己决定要不要这个男人。
她要吗?她看向他,有点彷徨犹豫……
他知道她的意思,女人没有回答通常就是愿意了,想玩何妨大方点?
他缓缓低下头,唇轻吮她红嫩的唇瓣,用极慢、极富挑逗的速度征服她,再掳住她的唇,舌焰缠住她香软的舌尖。
她一阵退缩,心头茫然了,身体最原始的渴望从她的小腹往上升起,他轻易地挑起了情欲之火,也许这时候有点罪恶感会让她退回原点,可偏偏她没有多余的念头,纯粹已陷入迷人的情境,他强烈地吸引了她。
她决定顺着感觉走,不回头了。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缠上他的颈子,颤抖的手指来回轻抚他的颈背。
他受到鼓励,双手狂野地爱抚她包裹在短旗袍下的娇躯……
男人和女人的费洛蒙引燃了不可收拾的爱火……
……
幽暗中,他看着他身前的女人,她小脸火红,娇吟声像猫一样细嫩,发现他的注视,竟然害羞得低垂下双眼。
他心悸了下,竟有想吻她的冲动,而他吻了,狂热得几乎吞没她甜甜的小舌,她发出抗议声,他转而温柔地吻着,踢掉缠在脚边的长裤,抱着她离开落地窗前,走向他的卧房,踢开门,让她躺在他的床上,剥光她身上的障碍,抱着她香软如绵的身子,忘情地和她厮缠了一整夜。
第3章(1)
晨曦蒙蒙亮的光线透进房内。
纪采帆醒来的那一刻,她听到耳畔沉沉的呼吸声,那提醒了她正在陌生男人的房里,她跟他上了床。
她悄悄看向他,他熟睡着,释放热情后,他看起来很放松,目光向下移去,一夜激战后床单凌乱,看了令人脸红心跳。
她把被子拉到他精实的裸身上,为他盖好,自己溜下床去,她得走了。
她拾起落在床角的内衣裤和短旗袍,悄然穿上。
临走前再看床上熟睡的男人一眼,他们今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吧!她要去普罗旺斯,而他……她不知道他会去哪里。
但她不会忘记他,还有他昨晚的热情,她喜欢他做爱时像情人一样的疯狂却又温柔细腻,好像她就是他的情人似的。
他还体贴地问她喜不喜欢。
她不禁笑了,从前她所经历的,都比不上他所带来的深刻,他在她身体和心底都留下了无限的悸动。
但他们是陌生人。
“再见了,亲密的陌生人。”她说得很小声,她不想吵醒他,再看了他俊美的模样一眼,走出房门,轻轻关上房门。
她走向客厅,忍不住望向大型落地窗外,整个巴黎笼罩在微光中,正在苏醒,晨光下缥缈的美和昨夜的璀璨光芒一样的令人心醉。
这样的美景,和那个亲密的陌生人一样只能留在回忆里,她带不走。
她洒脱地离开落地窗走向大门,突然听到有个地方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她深怕吵醒房里的他,四处找寻声音打哪儿来?
她发现是从走道另一端传来的,她走过去,推开一道虚掩的门,是间书房。
她走进去一看,发现是办公桌上的传真机传来一张又一张的公文。
这公文纸……好像很眼熟。
她打开桌上的台灯,一看那些公文纸竟是她所任职的易氏集团专用的。
他和她的公司有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