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慈心非常美丽,所以吃醋起来的表情还不至于让他感到厌烦,只会觉得她是真的很爱他。
“我知道你的性子,你的个性就是弱点太多了,心慈手软。”裴慈心带着埋怨的眼神看他一眼。
“难道你喜欢心狠手辣?”墨骁故意打趣。
“能够成就一番大事的男人多半心狠手辣,像你这样心慈手软的男人,就只能捡捡小狗或是小姑娘回家。”裴慈心侧头娇媚一笑。
墨骁的神情微僵,她的玩笑话听在他耳里像是嘲讽。
“你若喜欢成大事的男人,就应该入宫选太子妃才对。”他淡定地一笑。
裴慈心一怔,旋即挽住他的手臂,笑嗔:“我是跟你说笑的,你听不出来吗?墨虎不就是你捡回来的?明明只是一条狗,捡回来还非要冠上你的姓,你真拿它当兄弟呢!现在捡回来的这个小姑娘,你是不是也要她冠你的姓呀?”
“怎么会,她有自己的姓名。”墨骁淡漠地说。
“你叫什么名字?”斐慈心盯着她问道。
“回主母的话,奴婢姓姜,名叫希福。”
裴慈心的美丽太耀眼,她低着头不敢看她。
“主母?奴婢?”裴慈心疑惑地看了墨骁一眼,带着深邃的笑容问道:“你想把她收为家奴?其实你就算想把她收为侍妾也不要紧的。”
“我对你承诺过,我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你不必多心。”
墨骁伸手抚摸她的脸颊,眼中尽是温柔笑意。
“我也不想多心,只是你弄了个人回家,要想我不多心也难。”
她仰头望他,盈盈浅笑。
“我把她交给你安排,看你是要把她留在身边服侍你,还是分配她做其他的差使都可以,随你处置。”
墨骁想让她知道,在夫妻关系上他绝对忠诚。
“真的随我处置?”
裴慈心睨他一眼,问得很刻意。
“你是墨府的少夫人,你有决定的权力。”
墨骁对新婚妻子一直很尊重、很让步,不只是因为和她相处起来甜蜜融洽,也是因为她的父亲是朝中重臣裴太常。
裴慈心曾因为才貌双全而被列入太子妃的人选,但是她却选择嫁给了他,没有入宫候选,所以,他对她更有一种特别的感情。
裴慈心从来没有怀疑过墨骁对她的忠诚,她笑吟吟地看了一眼姜希福,轻声地说:“姜希福,你这名字倒是吉祥,看来也不用再改了。”
“多谢少夫人。”姜希福怯怯地低着头。
“慈心,你先让宛春找个屋子安顿她睡下,明日给她请个大夫,她身上有伤,暂时也无法做些什么事,有什么安排等以后再说吧,我很累,先回房了。”
墨骁有意疏远回避姜希福,加上连日来的奔液让他疲惫得什么事都不想做,只想躺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觉。
“好,你先回房歇着,我一会儿就回去,累了先睡下,别等我。”
裴慈心伸手模了模他下颔的胡渲,心疼地说。
墨骁“嗯”了一声,便带着墨虎转身走开,没有看姜希福一眼。
裴慈心望着墨骁离去的背影,再回头看姜希福时,眼中的疑惑逐渐加深。
“你今年多大了?”裴慈心冷冷地问。
“十四。”姜希福把头埋得更低。
裴慈心微微一笑,望着她的目光多了几分逼视。
“希福,你觉得墨骁喜欢你呢?还是讨厌你?”
姜希福没料到裴慈心会有此一问,心头突地一跳。
“奴婢猜想……主上是讨厌奴婢的吧?”
从她用“死”来威胁墨骁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跟她说过话了,而进了墨府大门,见到裴慈心之后,他更是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她知道她用“死”来威胁墨骁是错的,他一定因此讨厌死了她,但是她想跟着他,又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
“为什么?你为什么觉得主上讨厌你?”斐慈心直直盯着她。
“奴婢不知道。”
姜希福心中忐忑不安,她不敢把自己以“死”来威胁墨骁的事告诉裴慈心。
“我发现有件事情很奇怪,从进门到现在,墨骁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你,但对人从来不会这样,就算是对待犯了错的仆奴也不会,何况你还是他动了怜惜之心救回来的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裴慈心虽然嗓音轻柔,姜希福却感觉有股凉意从背脊上奋起,她不知道裴慈心问她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见她呆怔没有反应,裴慈心继续追问:“讨厌一个人总要有讨厌的理由,他要是讨厌你,又为什么还要把你带回来?”
姜希福茫然地摇了摇头。
喜欢你?还是讨厌你?她当然希望墨骁是喜欢她的,但她不是墨骁,她回答不出这个问题。
“奴婢只知道主上很爱主母。”这是她唯一确定的。
“你怎么会知道?”裴慈心微讶地看着她。
“主上说的。”她没有办法忘记墨骁对她的这些话一一
我爱我的妻子,带你回去会引起她的不悦,所以……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裴慈心轻然微笑,回头把宛春唤过来。
“宛春,下人房还有空床吗?”
“没有了,不过可以跟冬莲挤一挤,冬莲的床一直只有自己一个人睡,再多挤一个人没有问题。”宛春答道。
“好,你带她过去吧,叫冬莲多多关照她。”裴慈心淡淡吩咐。
“谢主母。”
姜希福缓缓陆地,俯身叩谢。
裴慈心微微一笑。
“你若真心谢我,以后没事就尽量少到我们眼前来。你觉得墨骁讨厌你,就尽量避他远远的,免得叫他见了你心烦。”
“是。”
姜希福深深俯首,心口尖锐地抽痛着。
第3章(2)
三年后一一
厨房西晒,夏日黄昏时分,只要灶里一生火,整个厨房就热得像火炉一样。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决定把厨房盖在这儿的,这哪是做饭呢,这叫活烤生人!”拿着锅铲翻炒的冬莲忍不住叫苦连天。
“下一道菜我来炒吧,你到厨房外面凉快一下。”蹲在灶旁添柴火的姜希福同样热得挥汗如雨。
“希福,我就知道你人好!”冬莲感激地冲着她笑了笑。
“你以为她真心为你好啊,那是因为下一道菜是公子爱吃的菜,她要亲来炒,这么多年了你还没看清她那份心思啊!”
一个胖胖的丫头走进来,把洗好切好的菜往桌上一放。
“碧云,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明白说出来嘛,你也真是的。”冬莲看着胖丫头嘻嘻一笑。
“你们两个就爱拿我取乐,就没别的新鲜事可以说了吗?”
姜希福无奈地笑了笑,平常被她们取笑惯了,她也并不以为意。
“在咱们下人房里能有什么新鲜事?每天眼睛一睁开就是打水生火、劈材做饭,整天做这些粗活打杂,到晚上累得动弹不得,一上床就直接睡死,起来又是一天忙,在下人房里的日子简直一天是一年,咱们三个人就像三根油条在油锅里慢慢地炸,什么时候才能被人捞起来?”冬莲一抱怨就是一大篇。
“捞起来就要被吃掉了,我可不想被吃掉,还是继续待在油锅里炸好了。”碧云笑得傻里傻气。
姜希福听见碧云的回答,笑得前俯后仰。
“碧云,在锅里炸久了会焦掉的,到时候拜托人家吃也没人肯吃了!”冬莲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没人要吃就没人要吃呗,反正不管是被人吃掉还是被人扔掉,都一样不是好下场。”碧云耸了耸肥胖的肩膀。
“你这样说倒也没错,这不就是咱们当奴婢的命吗?”冬莲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