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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页

 

  做了十几年公主,金穆儿其实一时之间真的很难改得过来那与生俱来的贵气,虽然自称奴婢,可是骨子里却很难彻底实行。

  “这是我的府邸,有哪个角落我不能去的?”霍安准瞪着她,无法接受她的指控,沉声反问。

  “这……”被这么一问,她倒愣住了。

  金穆儿暗暗撇了撇唇,懒得与他再争辩,索性头一低,死盯着自己的鞋尖再不说话。

  这丫头是在做沉默的抗议吗?

  霍安准没好气的摇了摇头,可也不想今日的乐子就这么没了,于是利落地撩起了下摆坐上石椅,打算与她说说话,或者还可以再逗逗她。

  “去厨房拿些点心,还有,让杏花儿泡壶茶来。”

  今日也算得上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在这儿吹吹风倒是挺舒服的。

  完全没有奴婢自觉的金穆儿,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他是在交代她,依然瞪着脚尖,思绪飘得老远。

  她啥时才能回到金昌国,重拾往日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她想父王、想王兄,甚至就连向来觉得厌烦的护卫们都觉得想念。

  想着想着,她的眼眶悄悄地红了,眼泪劈哩咱啦落了下来,还带着几声细细的吸气声。

  霍安准初时倒没有发觉,瞪着她的头顶,想要瞧瞧她到底能够发呆到几时,可是当他瞧见因为阳光照在她颊畔而反射出的水光时,他先是愣了一愣,这才发觉她竟然哭了。

  “你、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没瞧见过女人哭,无论是楚楚可怜的含着泪或是声嘶力竭的大哭,他都有本事当作没瞧见,女人就像是水做的,开心会哭、不开心会哭、生气也哭,反正啥事都能哭。

  可是当她的吸气声愈来愈大、泪珠儿愈掉愈多,向来气定神闲的他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本想起身走人,可身子却像是被灌了千斤的石子般,动弹不得。

  “我不过是让你去取个点心,而且取来的点心还是要让你自己吃的,你有必要那么委屈吗?”

  当真搞不清楚她是在哭啥,霍安准只好解释了一下自己的善意,谁知道不但没能安抚她,反而还让她愈哭愈凶,搞得他也愈发烦躁了起来。

  “你到底在哭什么?”终于,霍安准再也按捺不住地扬声低吼。

  本来就已经觉得自己很可怜,又被他这么一吼,金穆儿更是觉得委屈了,什么也顾不着地跟着哭喊,“我哭不行吗?有规定当奴婢就不准哭吗?呜呜呜……”

  “你……我……”

  这丫头当真很有惹火他的本事,他实在很想一掌把她劈昏,可也不知怎地,瞧着她那梨花带泪、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心又软了,手虽然还是伸了出去,却是拉住她一扯,让她更靠近自己一点。

  金穆儿本来还专心的哭着,突然意识到他的动作,加上他又黑着一张脸,还以为他是想揍她,可她还来不及逃,就感觉到一只温暖大掌贴上她的背,有些笨拙地拍了拍。

  “有啥事用说的就行了,哭什么哭?”他的声音不似平素漠然,反而带着些许热度。

  “我说就有用吗?”刚大哭了一阵,心中的委屈发泄了不少,又听他这么说,金穆儿没了往日的骄傲,可怜兮兮地咕哝道。

  瞧她那长长的睫儿还沾着泪珠,霍安准竟不觉得她狼狈,反而觉得她可爱。

  “你不说,又怎知道有没有用?”没好气地又朝她脸上抹了一把,他就是瞧不惯她脸上带泪的模样。

  “自古以来就没听过主子还听下人许愿的!”她还是小声的咕哝,却忍不住抬眸偷觑了他一眼。

  平心而论,他倒真的不算是坏人,虽然他总是气呼呼的,好像吞了炸药似的,可到底从来不曾伤过她一分,方才甚至还当真因为她的话,让李卫送粮送人到金昌国去。

  这么样一想,金穆儿的怒气没那么盛了,却还是忍不住试探道:“那……如果我说我想我父王和我王兄呢?”

  她是真的想念他们,但只是随口问问。

  毕竟以她的身分,他又怎可能会答应让父王或王兄来看她呢?若是角色对调,她也不会答应。

  瞧着她那一副他说了大话的模样,霍安准有些受不了地摇了摇头,本想当作没听见这个要求,却不知怎地竟管不住自己的嘴。“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若是伺候得好,让你见见父兄也不是不可以。”

  闻言,她下意识地掏了掏耳朵,以为自个儿听错了,一双水眸更是闪着阵阵的不敢置信。

  “像你这么呆愣愣地伺候着,只怕一辈子我也不会让你见父兄。”他没好气地数落,却又觉得她这呆样可爱得紧,紧抿的薄唇不自觉微微向上弯去。

  “啊……”终于回过神来的金穆儿惊呼了一声,十万火急道:“主子刚刚说要点心和茶水,奴婢这就张罗去。”

  说完,她便一溜烟地往自己住的屋子冲去,来了好久,她倒还真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她得赶紧去找杏花儿,弄点点心和茶水,免得到时他又翻脸不认帐。

  见她慌慌张张地跑走,霍安准终于按捺不住朗朗而笑。这丫头……傻气得惹人疼,或许他真该找个机会安排她见见兄长,免得她又像方才那样委屈得嚎啕大哭,他看了,可是会……不舍。

  相处了这么一阵子,金穆儿也多多少少了解霍安准的脾性,若和他硬碰硬,下场多半会很惨,而且她更发现,但凡自己要什么东西要不着,只要苦着一张脸,不一会那东西就会出现在眼前。

  她是在父兄的宠溺中长大的,所以她隐隐察觉到,他是在宠着她,只要不离开这座别院,她的一句话几乎比他的话还要重要,底下的人更个个视她为主子。

  只不过,她这个主子上头还有一个主子,一个整天将她拎来挎去的主子。

  今儿个又被拎到了书房,金穆儿已经能从坐立难安,变成安之若素。

  他们议事,她便一个耳朵听,双眼还忙不迭翻看着他书房里头的书册。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

  霍安准的藏书多得难以计数,本来金穆儿以为,那些书只不过是摆着好看的,毕竟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读过这么多圣贤书的男人,性格乖张到了极致,可当她真的静下心来审视,她才发现这些书不但都被翻得半旧,上头还有精辟的注记,显然他不只看过,还看得很认真。

  这让她看着他的目光终于不再带着鄙夷,反倒多了抹欣赏,原来这个男人肚子里当真是有点墨水的。

  “泡点白毫来!”似是察觉了她的目光,本在埋首疾书的霍安准突然命令道。

  金穆儿很直觉的起身想去张罗。虽然她永远搞不清楚白毫长得什么样子,可是最近她为了见大哥,可是勤快得紧,但凡他张口,她都会努力去做,虽然常常做错啦!

  可人家不都说,诚意是最重要的吗?

  谁知她都还没来得及跨出一步,福安已不知打哪儿窜了出来,手里端着的就是一杯茶。“爷,白毫早给您泡好了。”

  伺候了那么久,福安早就将霍安准的喜好习惯摸得一清二楚,看准了时辰,泡好了茶在外头候着。

  福安愈想愈得意,还挑衅地眺了没用的金穆儿一眼。

  从没看过这么喜欢伺候人的,金穆儿有些好笑地瞧着福安那志得意满的模样,没发现一双深沉的目光正悄悄打量着她,深幽的眸底也随之染上一抹笑意,但随即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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