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叹了口气,为什么她会嫁给一个奴役她又喜欢欺负她,耍弄她的相公?“我一定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才会遇见你。”她无比肯定地道。
“真是错得对极了,要不我怎么遇见你?”他笑着,舔着她的颊。
这吓得她尖叫出口,低骂着,“不要舔我的脸!”
“有饼屑嘛。”他无辜地解释着。“不要浪费。”
柳芫抚着颊,摸到唇角,果真有残留的饼届,不禁踹他一脚。“你不要再靠过来了,过去,否则我再也不做糕点!”
为什么就非得要逼出她最凶残的一面?她这一面可是连姊姊们都没见识过的。尹安羲双手一摊,乖乖地回到对座吃千层酥果。“到了谈阳县,咱们再去找找市集里有什么稀奇玩意儿。”
“对对对,你要是喜欢,我再仿作给你吃。”
“不是仿作,你向来可以青出于蓝更胜于蓝,这天底下没有人比我的娘子更厉害的了。”他向来不吝于赞美自己的亲亲娘子。
柳芫表面上哼哼两声虚应着,可事实上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毕竟没有人不喜欢被赞美,况且他的舌头比谁都习,想得到他的赞美并不容易。
而他也真的是巡视兼出游,到了谈阳县后,随意地看过织造厂,随意地和管事聊过后,大半时间都耗在市集上,可惜的是谈阳县里卖的几乎都是仿造京城的吃食,没什么新鲜味。
于是,在谈阳县留宿一晚后,他们随即启程前往田江县,希望沿路能找到特别的吃食,哪知赶了半天的路后,开始下起大雨,雨势打跑了街上的贩子,路经的大小城镇被雨打得冷清极了。
于是,两人只好把希望放在田江县了,眼看着只剩下半天的路程就能到田江县,可偏偏雨势港沱,俨然像是江水倒灌般,走在半山腰上的马车只能愈驶愈慢,眼看着天色要黑了,却还进不了县城。
“二爷,雨势很大,要不要先找个地方歇着?”柳芫拉开车帘一角,只见外头雨势如瀑,像隔着纱帘般看不清四周景物,尤其天色暗下来了,就怕一个不小心会摔下山。
“这儿恐怕没什么地方能歌脚。”尹安羲看向外头,突地耳尖地听见后头传来急驰的马蹄声,他回头眯眼望去,瞧见山腰处果真有马匹急驰而来。
这种雨势不乘马车而骑马?尹安羲皱起眉,偏偏这会的处境是进退两难,连要避开的余裕都没有。
“洪临,动作快一点!”几乎不假思索,尹安羲掀开车帘吼道。“贴着山壁走。”
“是!”
听洪临应了声,柳芫不禁问:“二爷,都说了雨势这么大,再赶路的话会很危险,你竟还要洪临动作快?”
“现在不走会更危险。”尹安羲将头探出窗外,盯着远处逐渐逼近的马匹,一、二、三……三匹马,而能够自保的只有他和洪临,眼前的状况是肯定甩不开他们,但至少要先让马车停靠在安全之地。
瞧他上半身几乎被雨打湿,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柳芫心头一阵惊慌,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尹安羲看了她一眼,勾起笑意,道:“哪能有什么事?”他注意着前后,瞧过了个转折,出现一块较大的腹地,他便吼着,“洪临,贴着山壁停着吧。”
“是。”洪临应了声,正要将马车转进山壁的腹地,后头的追兵已经来袭,竟然纵马朝马车撞来。
一个撞击,马车失去了平衡,直往山谷的方向滑动,尹安羲毫不迟疑地将柳芫护进怀进怀里,大吼道:“洪临,快走!”
没听见洪临的应声,感觉马车往右侧倾倒,柳芫重摔在他怀里,吓得发出尖叫声,而下一刻,她感觉两人坠落,心像是要跳出喉口一般,听见他在她耳边说:“别怕,我会护住你。”
她抬眼,黑暗中,他的眸色异常闪亮,只专注在她身上,教她心旌一动,单手环抱住他,另一手随即往耳瑺上的红玉一摸,瞬地,两人消失在坠落的马车中。
没有天旋地转亦没有坠落,他稳稳地站在一处房舍院落里。
他抬头看不到天,这处院落仿佛是另一个空间,吊诡的是,他压根不觉得陌生,他的脑袋明明不存在任何记忆,但他竟记得这里的黑瓦红砖,一草一木……为什么?
“二爷,你要不要先放我下来?”
尹安羲回神,发现自己还将她紧抱在怀。“……娘子,难不成这里就是你偷药材的地方?”
“……二爷,嘴巴放干净一点,会偷东西的只有你,这屋里的东西原本就是我的,是我存放在这里的,还有,你到底要不要放我下来?”他的双手扣得很紧,她的胸一直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很难为情。
尹安羲轻柔地将她搁下,继续环顾四周。“你说是你将东西存放在这里的,难道这房舍院落是你建造的?”
“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她只会做糕点而已。“我头一次来时,里头就长这个样子了。”
“……你怎么进来这里?”
柳芫指了指她的耳瑺。“就是这个啊,这是两年前我在娘家宗祠里捡到的……那时也是我们头一次见面。”
尹安羲回想着,脱口道:“可是,我之前就来过这里了。”
“怎么可能,这个地方没有耳瑺是进不来的,况且只有我碰耳瑺时才能进入。”柳芫说着,想起她捡到耳瑺时,他突然出现……“难道,我捡到耳瑺时,你人就在这里头,所以我一碰耳瑺,你就掉出去了?”
但……他是怎么进来的?又是谁让他进来的?
第十二章 夫君的不寻常(1)
“我不知道,我没有之前的记忆。”他一脸无奈地道。“可是,我确定来过这里,这房舍里有三间房,第三间房外有一座小园子,里头栽种了许多花草。”
柳芫诧异地眨了眨眼。“确实是这样……可是,到底是谁把你关在里头的?我是因为死马当活马医,才会试着抱着你去碰耳瑺,之前我试过带姊姊们进来,却一直没法子,想不到带你进来一次就成了,也许你是真的进得来这里,并非侥幸……可你之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尹安羲摇了摇头。“我的记忆一直没有恢复,我也没打算找回记忆,倒是……不知道洪临现在到底怎样了?”
“对喔,为什么咱们的马车会坠落山谷?我感觉马车被撞了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事发前,他的神情有异,肯定是察觉什么了。
“被马给撞的,之前我就发现咱们后头有急驰的马,心想这山道又不宽,就怕天雨路滑马儿会失控,所以才要洪临贴着山壁以防万一,谁知道还是撞了上来。”尹安羲简略地说,不提这可能是有心人所为。
先前听徐管事说尹安道私底下找人手,他猜想该是针对自己,但又担心会对柳芫出手,所以才会带着她一道上路,岂料祸事还是发生了。
也许,应该将她留在尹府才是最安全的。
“真是的,现在该怎么办?不能放着洪临不管,况且还有春喜跟枣儿。”
“还有做糕点的食材。”
“……”柳芫横眼瞪去。
“说笑的,轻松点了没?”
“与其说笑,倒不如想个法子。”
“能有什么法子。”他想,既是针对他的,应该不至于对付其它人。“咱们现在在这儿,你要是摸耳瑺,咱们就出现在坠落的马车里,那不是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