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等什么?赶紧试试,把你手头上有的糖渍全都拿出来。”
“你这吃货还敢催我。”柳芫侔怒瞪去。
“不催不催,不过咱们先试试溃玫瑰吧,娘子。”
“先说好,往后我要是做糖渍还是食饴,甚至是麦饼,你都得帮我才成。”要知道那些都是粗活,有个男人在旁边,不好好差使怎么对得起自己。
“这有什么问题?不过,麦饼应该不用吧,我不喝酒。”
柳芫轻呀了声,想起她的清白之所以会败在他的手中,就是因为酒酿……所以,要是哪天他惹得她不快,她可以偷偷在糕点里加一大把的酒酿,或者是她可以做一些酒酿汤圆?想着,她不禁笑得贼兮兮的。
“娘子,不知为何你这笑法,教我心底有点怕怕的。”
柳芫巧笑倩兮,温柔婉约地道:“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呵呵,被她抓到弱点了吧,哪天要是惹她不快,就让他大醉个几天几夜!
在多年以前,小厨房一直是柳芫最快活之处,不管以往嫡母怎么罚她,嫡姊妹怎么欺她,只要逃进小厨房里,忙着厨房里的话,就能让她忘记所有不愉快,然而,近来小厨房几乎快成了她的梦魇。
“……一整笼都被二爷带走了?”柳芫颤着声问。
“二爷要拿,咱们也挡不了。”春喜苦着一张脸,无奈地道。
“所以,他连蒸笼也一并带走了?”柳芫告诉自己必须平心静气,不能跟一个吃货一般见识,可问题是……一整笼都带走,他想死了吗他!
她不过是躲回房里,从她秘密的空间里拿了些糖渍和食饴,谁知道一回头,她的小厨房就被抢了!
那可恶的家伙,明明知道她的糕点是要上贡给婆母和妯娌,有的还要拿来收买其它丫鬟嬷嬷的,那些糕饼都掺着对姑娘家特别好的药材,他一个男人跟人家抢什么啦……很好,他真的惹火她了,准备今晚请他念酒酿汤圆。
“其实,二爷有说,如果要拿回那笼糕点就必须拿二皮酥酪去换。”春喜低声说着。
柳芫哼哼两声,笑得阴冷。“我就不给。”以为拿走她的糕点就能胁迫她,她是能被胁迫的人吗,也不看看她的后台有多硬,混蛋!
“夫人,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嫁进府里都一段时日了,直到现在都还未和二爷同房……老奴倒觉得夫人应该想个法子将二爷给诱进房才是。”许嬷嬷偷偷地走到她身边进言道。
“把他赶出去都来不及了,我还把他诱进房?”柳芫冷笑几声,回头道:“春喜,去把搁在地窖里的那桶乳汁搬来。”
“夫人要做二皮酥酪了?”春喜喜出望外地道。
近来夫人试做二皮酥酪,她们这些下人跟着试吃,尝过的莫不称赞,就连老夫人都赞叹连连。夫人的手艺在尹府里早已经传开,府里的丫鬟嬷嬷莫不偶尔过来串门子,她也乐得拿些糕点交换府里的小道消息。
“嗯。”她应了声,开始准备材料。
“要给二爷做几碗呢?”二爷的好胃口和大食量她们是有目共睹,一顿起跳都要来个十几份的。
“谁要给他尝?偏不给他!”她要把昨天刚进的牛乳一口气做完,分送给他以外的人吃,刚好气死他。
“呃……”春喜摸摸鼻子,带了个小丫鬟往地窖去了。
二爷不吃,她们都可以多吃一点,也算是好事。春喜如是想着,可两位嬷嬷却在一头叹气,不知道要怎么凑合两人同房,谁叫这两人都是不按牌理出牌的。
柳芫哪里知道她们的心思,她只知道今晚要赏尹安羲一顿酒酿汤圆了。
花了点时间蒸了两笼的二皮酥酪,她让春喜送了三份给罗氏,手里拎着食盒带着枣儿备几分梅花饼往三房的方向去,其余的自然是赏给自个儿的丫鬟们享用了,就连一丁点渣她都不愿意留给尹安羲,以示惩戒。
“二夫人。”一到薛氏的寝房前,薛氏的贴身丫鬟紫蕊便赶紧迎上前来。
“我来看看三夫人,她现下方便吗?”柳芫笑眯眼地问,回头看了枣儿一眼,枣儿便赶紧将手上的木盘递给紫蕊。“这是刚做好的二皮酥酪,尝尝。”
“谢过二夫人,让奴婢先去通报三夫人一声。”紫蕊让一旁的丫鬟接过木盘,自个儿便赶紧进屋通报,而屋外的丫鬟莫不热络地招呼着柳芫先到廊檐下稍候。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哪怕二、三房少有往来,可这三房的丫鬟嬷嬷,哪一个没尝过柳芫的手艺,哪一个没听过柳芫的好脾气,尤其见她一副亲切没架子的模样,大伙更乐得与她亲近。 也不过聊上两三句,紫蕊便请她进房。
柳芫一进房,就见薛氏略显拘谨地站在锦榻边上,忙道:“坐下吧,咱们又不是外人,你的年岁又比我大些,哪有你站着等我的礼?”
“不管怎么说,你是二嫂子。”
柳芫噙着笑,将食盒搁在锦榻上的几桌。“近来我试着做二皮酥酪,今儿个添了点内馅觉得不错,你也尝一点。”
“怎好老让你破费。”薛氏说着,双眼一见食盒里那碗如凝脂白雪般的二皮酥酪,不禁看直了眼。
“一点东西谈不上珍贵。”说着,将二皮酥酪递给了她,顺便打量着她的气色。“可惜呢,明明是个美人胚子,却因为月事不调,整个人就像快要蔫了的花。”
薛氏愣了下。“……听闻二嫂子出身医家,连脉都不用诊,就能猜出我的病情?”
“你这不算病,只能算是初潮来时没调好,一看就是个肾阳虚症,只要稍稍调养一下,身子好了,气色也好了。”柳芫笑着说。“我呀,只能算是懂皮毛,诊脉不怎么精,更不像我九姊会针灸。”
“可是,你前些日子天天差人送来茯苓糕,我吃下之后,真觉得舒缓许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认为柳芫也许是个能往来的妯娌。
“喂,茯苓对月事多少有帮助,尤其你是肾阳虚症,会更有感受。”瞧她似乎颇有兴趣,柳芫才又接着道:“月事是由天葵、脏腑、气血、经络共同协调,眼前你只要调好了肾阳虚证,问题就解决了。”
薛氏尝了口滑嫩的二皮酥,无声赞叹那细腻口感和温润的奶味。“可是我喝不下汤药,以往未出阁时,怎么也吞不下。”正因为汤药喝不下,才会教这月事给整得这般憔悴。
“那么,你尝得出这碗二皮酥酪里藏着药吗?”
“嗄?”她疑惑地挖开酥酪,只见里头有核仁和渍玫瑰,压根没瞧见什么药材来着。
“没有啊。”
“我将茯苓磨粉和在乳汁里,你当然找不到。”
薛氏眩目结舌,“二嫂子真的无愧于食医之名。”
“这要归功于我九姊,我九姊知道我喜欢做糕饼便跟我说,反正都要吃,倒不如弄点好吃又有益身子的,所以我就这么一路摸索,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给你养养身子,最慢一个月内绝对见效。”
“二嫂子为什么想给我养身子?”她出身大宅,又嫁进尹家这富商宅邸,后院里的事哪里有不明白的。打一开始,柳芫就刻意地讨好她,可一段时间了,也没瞧她有所动作,突地,今儿个上门了,而且表明来意。
“因为我觉得弟妹该稍稍整顿一下三爷的姨娘通房。”
“整不整顿又如何?”薛氏想不透,这事与她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