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发现大树真的很机灵,是个可造之才。”司马君泽点头道,一顿后又说:“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少爷了,身边不需要有人服侍,带大树一起去黄土村也无用武之地。”
“你还真是提得起放得下。”司徒昭也不知是佩服还是揶揄的看了他一眼。
司马君泽扯了扯唇,勉强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
“笑不出来就别笑了,难看。”司徒昭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司马君泽又笑了一下,这回的笑容倒是真心了不少。
马车内的乔雨青因为坐得比较靠前,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听了。
关于司马君泽的奶兄,于她其实也是个大熟人,因为上辈子便是此人带着司马君泽的遗书与遗产交付给她的。
司马君泽的这位奶兄姓江,名诚朴,人如其名的真诚质杜,与她熟识之后还携着妻儿举家搬迁到她居住的府城、到她身边来帮她。
后来她都叫他江大哥,唤其妻田氏一声嫂子,而他们也待她如亲妹妹一般的关照,直到她老了死了也是由江家子孙为她养老送葬的。
回想起来,她上辈子真的很幸运,遇见的几乎全都是好心人。
“姑娘,黄土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啊?您突然带这么多人回家,乔老大夫会不会不高兴啊?”小彩又好奇又期待又有些担忧的问。
“你这丫头又不是没见过我爷爷。”乔雨青白了小彩一眼,爷爷那大好人的性子遇到这种事只会欢迎,不会说一句不好的。
“姑娘,您没听懂奴婢的意思。”小彩摇头叹息道。
看小丫头装大人般摇头晃脑的叹息,乔雨青忍不住轻笑出声,伸手点了点小丫头的脑袋瓜子。“有话就直说,谁叫你拐弯抹角着说话了。”
“奴婢是在为乔老大夫担忧,为姑娘担忧。”小彩认真的说道。
“担忧什么?”乔雨青愣了一下。
“担忧家里没地方住,没粮食吃啊。”小彩满脸忧虑道。“奴婢小的时候也是住在村子里的,村子里的房子矮矮小小的,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块,根本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待客,粮食更是缺乏。姑娘自个儿回家也就罢了,还多带了三个人回去,奴婢能不担忧吗?”
“你这丫头,年纪小的想得倒多。”乔雨青失笑道。
“放心吧,虽然住的地方是小了点,但还不至于住不下,以后看是要扩建还是搬到镇子上住,到时再做打算。粮食就更没问题了,咱们到时候顺道从镇上买些回去就行了。”
“姑娘有银子?”
“我没有干爹有啊,干爹没有司马公子有啊,他们俩都还欠着我诊费没付呢。”乔雨青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坐在马车前面驾车的两人闻言不由自主的侧头看向对方,然后,都默默苦笑了。
马车愈接近村子,乔雨青愈是归心似箭,满脑子想的都是不知道爷爷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在家,突然见到她回家会不会高兴坏了?肯定会的,呵呵呵……这类的做法。
黄土村地处偏僻,少有马车出现,因此马车远远的还没进村里就已先引起了轰动。村子里的人家,有一户算一户,,只要有人在家的无一不跑到家门来看热闹。
然后,待马车终于驶进村子里,看清楚坐在马车上的人是谁之后,村民们无一不露出了震惊与难以置信的神情。
“是雨青,是雨青那丫头!”
“真的是她!”
“难道乔大夫说的都是真的,那丫头真是外出去给人治病去了?”
“不管是不是,能坐着马车被送回来那是多大的面子啊?”
“哎呀,这下子真是便宜了邱田村了。”
“就是说啊,娶了一个懂医术的小媳妇不说,还能有一车嫁妆。”
“你也看见了?”
“你也看见了?刚刚马车车帘被风吹了一下,我看见车上堆满了东西,那些肯定都是嫁妆。”
村民们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声或多或少都传进了马车上四人的耳里,四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那个邱田村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司徒昭问的。
“姑娘,他们说懂医术的小媳妇不是指您吧?您何时成亲嫁人了?”这是小彩的疑惑。
“全都是胡说八道!”这是脸最黑的司马君泽说的话。
乔雨青没有说话,只是抿了唇瓣,面色沉沉的。
邱田村,没想到她看到了这令她作恶的三个字,她更没想到到她都带着爷爷分家出来单过了,乔家那些不要脸的人章然还敢像上辈子那样跑来打她的主意,也不知道爷爷——不好,爷爷!
“干爹,快点,我担心爷爷。”她扬声叫道。
虽然不知道干女儿在担心她爷爷什么,司徒昭还是第一时间甩出了手上的鞭,驾马声加快了马车前行的速度。
第十二章 逼嫁再现(2)
位在山下的乔家此刻正在上演着一出逼婚闹剧。
没错,就是逼婚闹剧。
逼婚两字不用多做解释,至于闹剧嘛,试问男女双方只有女方人在现场,而且所谓的女方人也只有一位,其余者皆是外人,重点是逼婚吵闹者还是那些所谓的外人。请问这不是闹剧是什么?
“爹,这么好的婚事您为什么不答应?”乔家老二乔思贤有些烦躁的说。
“好?哪里好了?”乔蓟堂怒不可遏的朝儿子吼道。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所生的子女除了自私自利之外,竟还狼心狗肺的想把他才十六岁花样般的孙女嫁给一个都可以做孩子他爹的老鳏夫,且还睁眼说瞎话的说这是一门好婚事?
“那邱家在邱田村可是大地主啊,据说邱田村三个字就是因他家而取的,这么有钱有地的人家还不好吗?”乔思贤说。
“好的话为什么不让你们的女儿去嫁?”乔蓟堂反问道,目光从老二看到老大,再看向那两个媳妇。
“这可不行,我女儿怎么可以嫁给个老鳏夫?”老大媳妇李氏摇头道。
“我女儿也不行!”老二媳妇张氏坚定的附和道。
“所以你们的女儿不行嫁,我孙女就可以嫁?”乔蓟堂怒不可抑的讽刺道。
“爹,那丫头不过是个捡回来的,你怎么能拿她与您的亲孙女们相提并论?”张氏不满道。
“爹,不是我爱说您老,我们才是亲人是家人啊,您怎么老偏心那个丫头啊?”乔思贤帮腔道:“过去这几个月来,若不是有孩子他娘三不五时的做些吃的让孩子们送来给您吃,您能过得这么舒畅吗?您那几个孙女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
“我是你们的爹,你们不过在过去半年里送过几顿饭来给我吃就在这里邀功吗?”乔蓟堂脸色难看的打断他的话,此刻的他不仅是失望,根本就是心寒。
“为我做几顿饭、送几顿饭过来就很了不起,很孝顺吗?那你们怎么不想想,这七、八年来,都是谁做饭给我吃?每天照顾我的日常起居的?你说你们才是亲人是家人,说这话时你们都不会觉得亏心、觉得羞愧吗?”
乔家老大乔思聪忍不住开口道:“这不是爹硬要和我们分家不住在一块吗?不然我们这些做子女的又怎会不奉养爹?”
“原来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分家了?那我家的事就用不着你们管了。”乔蓟堂冷声道。
“爹,儿子这不是在替您分忧解劳吗?那丫头来历不明又无父无母——”
“滚,给我滚!”乔蓟堂忍无可忍的咆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