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定最近拼了老命的在追求一个粥铺老板,只差没自动送上去舔人家的脚了……不对,他应该是很想舔,但是人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哈哈哈哈……”他越说越乐不可支,幸灾乐祸到已经忘记刚刚要讲什么的初衷了。
啧啧,这兄弟情的小船说翻就翻,也不是多牢靠嘛。
但她挺善良的,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或是吐槽他主要是肚子饿,很希望他把话题转回食物上头——而是提醒道:“粥铺老板,所以呢?她家的粥很好吃吧?都有什么口味?”
“喔,对。”周颂总算拉回正轨,眉开眼笑地道:“听说这间“小温粥铺”的粥和独家点心都很美味,不过这段时间这位温小姐的店暂时休息,要请她做的话,恐怕还得阿定出马,那个死皮赖脸的肯定会很高兴有这个借口,呃,机会去黏上人家的。”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想趁机搞事啊?”她狐疑地看着他。
“我的私心只为你,宝贝儿。”他笑得好不性感撩人,瞬间浑忘自己伤兵身分,很帅气地展臂就想将心爱的女人揽入怀里好生“恣意怜爱”一下,没想到这么一动却拉到筋,“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高大挺拔的身躯登时一僵,卡在一个极其搞笑的姿势上。
“噗!”
鹿鸣笑着笑着,眼眶却没来由有些湿湿热热起来——姬摇阿姨,您看到了吗?
我现在很幸福,那么您在天上,也一定要好好的啊……
他们俩在元宵节那天一起出院。
但在这期间,周家小千金又来了两次,一次是上上下下打量她,娇憨中不失刁蛮地哼道。
“奇怪了,我哥到底是看上你什么呀?”
鹿鸣当时正在吃山药枣泥球,闻言嘴角微微一抽,吞下满口清甜软糯之后,才淡然道:“这你要去问你哥吧。”
“我更好奇,你是怎么有那个自信嫁进我们家的?”周家小千金抱臂,掩不住高傲地睨着她。
鹿鸣两次接触之下,倒不觉得周家小千金性格有多恶劣。
出身顶级富豪之家的掌中珠,习惯站在金字塔尖端被众星拱月地呵护捧宠着长大,要求人家走温良恭俭让作风是太不实际了。
不过周家小千金虽然看起来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却跟她母亲一样有种被精心培养在温室里的娇贵和浑然天真不知世情气息。
“这可能也要问你哥。”她回以微笑。“如果问我的意见的话,我并没有很想“嫁进”你们家,要是你哥能让我招赘,我应该更高兴。”
第二回合,周家小千金就这样气呼呼地被她激(?)走了。
一脸无辜的鹿鸣耸了耸肩,继续吃起手边美味至极的山药枣泥球,边暗自思忖着,等小温粥铺重新开张了以后,一定要上门吃个痛快。
话说回来,像温宜这样温柔贤慧的好女人,陈定那个尚未除役的花花公子怎么配得上人家?
——此刻在台北的另一端,陈定没来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第三次周家小千金又在她吃荷花酥的时候冒出来了,眼睛亮晶晶,闪烁着某种幸灾乐祸的笑意,在她病房里神秘兮兮地晃过来又晃过去,最后又得意洋洋地走了。
鹿鸣不动声色地“啊嗯”地吞下了剩下的半朵荷花酥,舔掉沾在手上薄如雪花的花瓣碎屑,一点好奇或担心的意思也无。
连周颂做完检查又蹭黏过来的时候,她也只是拍拍他的狗头……咳,笑笑地问。
“检查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一切指数都恢复正常,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周颂深邃迷人的眼眸眨了眨,忽然捂着胸口皱了皱眉道:“不过医生也说我还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最好有人在身边贴身照顾什么的……”
她似笑非笑。“我吗?”
“当然是你。”周颂撒娇地把头靠在她肩头上,长臂环搂住她纤瘦的腰肢。
“你是我老婆,我的身体只有你才能看跟摸——”
鹿鸣没好气地一指往他腋下某点戳了下去,果不其然戳得这大个儿一僵,瞬间怕痒得嗷嗷叫地缩成了一团。
“犯规!”他满脸哀怨地指控。
“啧啧啧!”她挑眉,坏笑道:“堂堂前SAS特种部队退役人员,极限运动挑战的常胜军,unlimited的大老板,居然这么怕痒,你员工知道只要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撂倒吗?”
“宝贝儿,除了你以外,其他人才近不了我身。”周颂暧昧诱惑地低沉道:“况且你一根手指头就能撂倒我,我也有一根……能撂倒你,这样不是很公平吗?”
她脸蛋瞬间炸红了,“不要脸!”
“我只要老婆,要脸皮做什么?”他咧嘴傻乐。
鹿鸣哭笑不得,连连瞪了他好几眼,可看在周颂眼里却是打情骂俏得叫人骨头都酥了,如果不是她现在内伤才刚刚好点,禁不起搓揉侍弄,他早就把她扑倒了。
不过,等出院后,两人朝夕相处耳发厮磨,他有得是时间和机会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掉她”。
打闹了一会儿后,周颂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听说我还莫名其妙挖到了一个中国古代的头盔?”嘿嘿,老子真厉害。
“嗯,”鹿鸣一怔,有些感伤起来,半晌后问:“你完全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想点头,却还是迟疑地道:“我失温了……所以产生了一些幻觉。”
“什么样的幻觉?”
周颂沉默了片刻,“幻觉里,我以为我看到了一支古代的军队……”
英灵无踪,痴魂已逝……
鹿鸣原本已选择让一切千年前的,无论是爱恨纷扰通通安息在那一天那一刻,可是种种迹象显示,她和周颂之间的牵绊好像不单纯只是这一世,他们俩爱上了对方那么简单。
住院的这些时日,她上网查了许多资料,无意中发现了现在的哈巴罗夫斯克接近周朝时期,赤戎和古鲜卑交界的地盘。
姬摇阿姨和……管夫人提到的,那场周王没能生还回到朝歌的大战,是不是就发生在孙达尔-哈亚塔山?
她有些痴了,心脏闷闷绞拧得剧烈生疼。
大王……父亲……他就是这样无声无息地埋葬在遥远异国的大地上,三千年来,始终不得回家乡。
是因为这样,姬摇阿姨和阿娘才迟迟等不到他吗?
可不是说人死了,灵魂就自由了,不是回归地府重新转世降生,就是依恋地跟在自己最心爱的人身边?
三千年前的父亲,真正爱的究竟是谁?
鹿鸣满眼忧伤和怅然,望着落地窗外隐隐青山,下一瞬忽地释然了。
无论如何,姬摇阿姨总算在魂飞魄散的最后一秒找到了大王。
不管是爱是恨是怨,最后那一刹,都结束了这个因果。
第19章(2)
周颂靠拥着正怔怔出神了的鹿鸣,他脑中蓦然闪现了一个片段——……听说周王膝下有一女,五岁娇龄,生得玉雪可爱,出生之时有吉样瑞兽呦呜来拜……我鲜卑原意亦有“吉样神兽”之称,既然这般有缘,那周王便把你爱女给了我吧。
他浓眉紧紧蹙起,神情陷入沉沉深思。
曾经做过的梦,渐渐从千万个散落的碎片慢慢拼凑成了一幅壮阔遥远栩栩如生的拼图……
年轻的鲜卑王,龙威犹存的周王,赤戎战场,南下朝歌,雍容坚强的王后,绝美阴沉的管夫人,他的小小的粉团子……
“哥哥,我回朝歌以后,你还会来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