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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页

 

  突如其来的变量,让所有人全吓傻了,顿时落针可闻。

  楚默渊看着父亲,冷笑问:“楚大人亲眼看见了,对一个处心积虑想杀死我的女人,难道我该养虎为患?”

  接下来几天,燕历钧派人接管侯府,除老太爷和老夫人身边用惯的奴才之外,其余下人发卖一空,换上一批新人,同时也帮着楚默渊将侯府的金银古董、田产铺子通通卖掉,全数换成银票,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广平侯府。

  燕历钧派来的管事姓江,每月楚默渊会拨五百两与他,由他负责府中支出及老太爷、老夫人的用度,往后两老生活仍然富足。

  而楚明文和章氏……他们怎么会以为苦难就此结束?皇上还要同章妃党羽们好好算账呢。

  看着厅里的那尊大佛,秋靖山和袁立融焦头烂额。

  那是皇帝身边的钱公公,专门来接浅浅入京的,皇帝想认女儿,却没知会主子爷,径自派人来了辽州。

  秋靖山急得火烧眉毛,也不晓得楚默渊收到信没有。

  那日满府下人吃过午饭,一个个睡得四脚朝天,清醒后竟发现浅浅不见了,他们急得到处找人。

  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三番两次想剌杀浅浅的宫卫。

  因此袁立融带着兵马,挨家挨户找寻人,他们没把浅浅挖出来,倒是把剌客给抓了,从他们手中搜出浅浅的画像,方才知道他们是靠画像找人。

  秋靖山亲自审问,他们矢口否认抓走浅浅。

  当中有人道:“我确实发现姑娘离开将军府,一路跟踪,本想等离城后再动手,但出城后,她在路边茶棚叫一壶茶,我也叫了,我一心盯着姑娘,并无察觉茶水有异味,突地姑娘对我嫣然一笑,问‘茶好喝吗’,不久我就晕过去了。”

  于是,秋靖山确定浅浅是自己离开将军府的,还发现了有人跟踪,并机灵的甩掉了人。

  那就怪了,浅浅不会说辽语,与辽人同居的机会不大,因此最好的隐居处肯定是新建的两座城,但他们把城里每个地方都翻遍,几乎要掘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浅浅。

  “怎么办?”袁立融问。

  秋靖山怎么晓得该怎么办?能用上的方法全用了。

  “是我的错。”

  那时候太着急,担心楚默渊半路遭毒手,担心文官趁楚默渊不在搞小动作,担心京城、辽州情势有变……两人忙得足不点地,却忘记拨出时间对浅浅说明。

  说明楚默渊的冷漠不是因为无情,而是怕她遭人惦记,说明刘公公是章妃的人,此路一去、危险重重,不能带她同行,说明把她关在府里,不是为了禁锢而是为了保护……

  秋靖山道:“再找找吧,也许……”

  接在也许之后,消音,两个多月过去,那个“也许”的可能性,已经降得很低。

  看一眼面无表情的钱公公,两人再叹一声。

  楚默渊是在回辽州前一晚才收到信。

  秋靖山发这封信时,钱公公还没到辽州,信里只提到浅浅失踪,提到剌客被抓,以及他们的口供。

  楚默渊跨上马背,疾驰回辽州,一路上换马不换人,日夜急赶,餐风饮露。

  秋靖山派来的护卫都是在战场上吃过苦的,可三、四十日的路程,硬是在二十几天完成,那可不是普通吃苦。

  冬天到了,冷冽的冷风刮在脸上,就是皮粗肉厚的大老爷也觉得疼痛,一路风吹雨淋,每个脸人上都冻得红通通。

  终于进入辽州,终于来到将军府门口,下马时,护卫们两腿发颤,不少人胯下磨出血迹。

  楚默渊的情况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因此回将军府时,他们只比钱公公晚了两日。

  钱公公冷眼看着楚默渊,出京时,皇帝圣谕,别怕得罪楚将军,最好是该怎么得罪就怎么得罪,意思很明白,就是千万别让他好过,谁教他没眼光,把凤凰当野鸡,把公主当通房。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把公主带回京城。

  他衡量过时势,太子、四皇子都站在楚将军这边,因此他虽然领有圣谕,还是不想做得太过分,因此抢先一步秘密出京,想趁楚默渊还没回来把人带走,避开正面冲突。

  没想到,公主竟然失踪了!

  “不知道将军打算如何向皇上交代。”

  楚默渊嘴唇干涸、眼底冒血丝,多日未修整的胡子又让他变成野人,他没答话,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口咕噜咕噜,把整壶水都给喝光了,才开口道:“公公放心,我会把公主找回来的,公公这几天先好好休息,静待消息。骆平!”

  “属下在。”

  “伺候好公公,公公想去哪里,就派人陪同。”

  “是。”骆平领命,但钱公公没有离开大厅的打算,他只好站在钱公公身后,等着伺候。

  楚默渊问:“秋叔,茶棚是萧爷爷和孙子开的那家?”

  “是。除非浅浅故布疑阵,否则无论要回京城或到其他州县,她只能往南,南边有军营驻扎,盘问过剌客后,我又加派人手在州境巡逻,如果浅浅出现,肯定会被发现。”

  楚默渊又问:“找过温泉庄子了吗?”

  袁立融回答:“找过,浅浅姑娘不在那里。”

  “秋叔的山林庄园呢?”

  “找过,我命人一看见浅浅,就把人留下。”

  “知道了。”才刚进府,他又转身往外走。

  院子里的护卫,一个个就着水瓢猛喝水,也不知道渴了多久,看见将军又上马出门,虽没命令,但下一刻众人已飞身上马,不久后,数骑离开城门,向北行去。

  越来越冷,天沉沉的,好像即将要迎来一场大雪。

  浅浅窝在两床棉被中,掌心对着火堆烘烤,在亚热带的台湾,她没享受过这种天气。柴火接连不停地烧着,她想念庄子里的那池温泉。

  等待过冬的日子很无聊,对着洞里一成不变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变傻了。

  她试着唱歌,唱楚默渊批评为“怪里怪气”的歌。

  唱着唱着,想到他的温柔拿去融化别人的心,想到他的气息变成别人的专属味道,忍不住哭得乱七八糟。

  她试着说话,模仿他与自己对话,想象两人在一起的剧情,但发现所有的对话只能是想像,她又哭了,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法。

  她不喜欢自己狼狈的模样,所以拒绝开口。

  不说话、不唱歌,她的舌头渐渐退化,退化得连腥臭难啃的鱼干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入口。

  她经常梦见他,梦见他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梦见他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池。

  他终于熬出头,从小小的伙夫熬成大将军,有皇帝赐婚,有岳家相助,连母亲的大仇都能得报。

  傻啊,这么厉害的楚默渊,她竟还叫他算了。

  需要说“算了”的是她,是她这种没出息、没本事的人才需要讲的话。

  她不再被爱?算了。

  他的承诺变成空话?算了。

  幻想中的幸福失踪,梦想的一生一世消失?算了。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因为无法扭转改变,因为不说一百句算了,只会更加痛苦,所以“算了”,是针对她这种人设计的话。

  算了算了算了算了算了……她必须储存一整个冬季的“算了”,才能在来年春天重新出发。

  用棉被将自己裹紧,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头,感受柴火的热力,眯着眼,无聊让她昏昏欲睡……

  向禹侗跟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走到山洞前。

  男人名唤赵新,是辽人,会说一点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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