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一悸,“啊?”
“你可想过,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会有多心痛难过?”他神情严肃地继续说。
看着他那严肃到令她害怕的表情,她不敢再嘻皮笑脸了,可虽然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却还是忍不住开始打嘴炮。
“我要真怎么了,你的条件这么好,还有一大票的好姑娘愿意嫁给你的。”
韩墨楼一听,眼底间窜出怒火,“你!”他瞠目直视着她,像是被她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他涨红着脸,眼里迸射着愠恼,她心知不妙,“我、我开玩笑的,我……啊!”还没来得及解释,韩墨楼又一把将她扯进怀里。
这次,他将她拥得更紧、搂得更牢、揽得更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怀中,跟自己合为一体。
她被他圈得快不能呼吸,不由得挣了挣,可她一挣,却被他抱得更紧。
“喂,我、我快不能……”她软软地讨饶,老天,她真不敢相信她会用这种声调说话。
忽地,他松开手,但松手的下一瞬,却是牢牢的捧起她的脸。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眼前已然一黑——
他吻了上来,重重地、深深地、热切地、霸道地,像是在宣示着什么般的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炽热得仿佛要烧掉了她的脑袋,瞬间,他的热情像是燎原的野火,将她的思绪烧成一片焦土。
“唔……”她不能呼吸,痛苦地闭上双眼。
可在那不能喘息的痛苦之中,又漫出了无法言喻的甜美,他强而有力的双手用力揉着她的身躯,那火热的唇瓣压着她羞悸的唇瓣。
她从不曾感受过如此热切地、渴盼地,仿佛要将她吞噬般的情感。
她很喜欢,但她脑袋里的氧气已经耗尽。
“唔!”她推开了他的胸膛,努力吸着气。
被她这么一推,韩墨楼先是一怔,旋即露出羞愧的神情。他感到懊恼,他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违背了自己对她的承诺。
他答应过她,在她点头之前,绝不越雷池半步。
这几个月来,他不知道熬过了多少个因压抑情感及欲望而痛苦的夜晚,怎会在这一刻……真是功亏一篑啊!
“失礼了。”他懊恼又沮丧地转过身。
顾秋心还喘着大气,思绪一时没能拉回,看着他那懊恼沮丧的背影,她心头一揪——他一定以为她拒绝了他吧?
“那个……”她想对他解释,想让他知道她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
“我真是枉读圣贤书,”他懊恼地说:“我答应过你,却控制不了自己。”说着,他扭转身子,重新面对她。
迎上他那坚毅又自责的眸子,她的胸口不自觉的抽了一下,很疼。
“不是的,我……”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他神情严肃,“若你有疑虑,我到书房去睡。”话毕,他便迈出步子准备离去。
见状,顾秋心想也不想地伸出手,“慢着!”她拉住他的手。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
跟他那深沉又炽热的黑眸对上了,她突然说不出心里话来——
不,我一点疑虑都没有,我喜欢你的拥抱,我喜欢你的吻。
天啊,这种话教她怎么说得出口?太羞人了!
别说是现下的顾秋心,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的那个黄美贞,也不曾说出如此大胆直白又露骨的话。
她说不出口,可她也不要他走,她不想跟他分房睡,她已经习惯身边有个他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她也想在半夜里醒来时看见他睡在身侧,想看见他沉睡时那安心又平静的脸……此刻,她发现他眼底竟期待地看着她,像是在等待着那“慢着”两字之后的挽留。
她心中有点慌乱,一急,反倒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她得承认,她脑袋里的思绪总是很跳跃,有时连她自己都很受不了。
“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她目光一凝,神情严肃。
她如其来的正经八百,教韩墨楼原本有点激动、无法平复的情绪倏地沉静下来,他困惑地看着她,唇片翕动,却没发出声音。
“今天罗老爷跟我说了一件事,我得立刻告诉你。”
见她如此严肃又慎重,他意识到她要说的必然是件不寻常又严重之事,方才的混乱这一刻全沉淀了。
“何事?”
“是关于我兄长之事。罗老爷说他数次在潇湘院遇到我兄长,见他面色日渐蜡黄,人也消瘦许多,而且精神时面萎靡,时而兴奋,极不寻常。”
“他病了?”
“不,我怀疑他是慢性中毒。”她说。
闻言,他一震,“谁对他用毒?”
“他自己。”顾秋心神情沉重,“罗老爷说一年前有名来自巴山的刘姓客商,每两三个月前来县城一趟,总是在潇湘院这样的地方出没并接触许多商贾,可这一年过去,他没与任何商家做买卖,却送了不少人忘忧香。”
他一顿,“忘忧香?”
“我兄长一直有使用熏香的习惯,近一年来,他最中意的就是忘忧香。”她续道:“那次游河,他便在船楼里使用忘忧香,我还深深记得我嫂子跟我说,那熏香十分邪门……”说着,她脸色越显凝重。
“当时我没疑心,可如今回想,他会面色蜡黄,情绪不稳,恐怕就是因为用了忘忧香,依我看,那名巴山客商极可能在风月场所买卖毒香,致人成瘾以谋取暴利。”
韩墨楼听着,脸色凝重,若有所思。若真有人在他辖境里贩卖令人成瘾的毒物,他这个知县怎么可以漠视?
不管罗敬初给予的情报是真是假,抑或是实情跟他所说的有所出入,他都得详加调查。
“这事非同小可,我会立刻派人暗中查证。”说着,他注视着她,面有忧色,“我担心的是,这事是否跟顾家之前货物遭劫却隐匿不报有关。”
她心头一惊,“你是说……顾家也有份?”
“我只是猜测,可你兄长是顾家的独苗,你爹应该不会做毒害亲儿的买卖。”
“确实。”她也希望顾家跟此事无关。
“不过这其中是否有关联,还得详查。”
“嗯。”她点头,若有所思,眼神有点茫然。
看着她那茫然困惑的神情,他心里一揪。说到底,那总是她的亲人,亲人沾上这事,她岂能轻松看待?他想,此刻的她心中必定是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吧?
“秋心,”他注视着她,眼神变得柔和温暖,“你先别担心,这事不一定会扯到顾家头上去……”
“若顾家与此事无关,那是最好。若有,就算我心里不好受,你也不能心慈手软。”她目光一凝,“倘若那忘忧香真是毒物,而顾家又与其有关,那便不是轻易可以放过的了……”
她恨极了毒品这种东西、因为在她家道馆里,便有个曾经被看好的选手因为沾上毒品,毁了自己的未来,最后还赔上一条宝贵性命。
“墨楼,”她眼神澄澈而坚毅,“你一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迎上她充满期待的清亮眸光,他颔首答应,“你早点沐浴洗漱吧,我出去了。”他说着,旋身就要再度离开。
“去哪?”她拉住他,疑惑地问。
“我……”他脸上有几许尴尬羞愧,“我去书房。”想起自己刚才因情之所至而做出的事,他感到歉疚。
她轻咬下唇,略带羞色,眼神往旁边飘,“你、你不用去书房睡,睡不好,你哪来的精神做事?”
闻言,他先是一怔,旋即难掩兴奋,像是担心她下一瞬就会改变心意,急迫的说:“你放心方才的事,我绝不再犯!”他手掌竖起做发誓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