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着站在她身后,猛朝他挤眉弄眼的拓跋彩月,再看着微笑的拓跋鸿,这才直视着屏息等着他回答的楚心恬,“是,你有异议?还是要不战而降?”
她瞪着他,她当然有异议!这么瞎的事,他怎能同意?!她是人,不对,在他眼中,她肯定只是个奴才,所以可以让高高在上的那些人拿来当赌注娱乐,想到此,她一双圆亮明眸冒出两簇怒火,“那如果输的不是我,我是否也可以有一个要求?这样比赛才公平。”
看着这张俊美出色的脸孔,她庆幸她没有爱得太深,也一直很努力的拉住自己要脱轨放纵去爱的心,不然,她岂不可怜死了?
不!她绝对不会不战而降,她要赢,她要自由,然后离这些尊贵的王室远远的!
“行。”拓跋彩月笑着马上就应了。
魏兰舟抚着额头,他头疼了,他看到小楚楚眼中受伤还有陡然坚强的眸光,不妙了。拓跋鸿静静的看着楚心恬那双带着倔强又带着火花的清亮眸子,他好像可以明白为什么魏兰舟会对她如此特别了,虽然只是个厨娘,她也有她的自尊与骄傲。
“好,时间就定在三天后,记得,这点心可是为了王爷设计的,以讨他欢心为主。”拓跋彩月是兴致勃勃。
拓跋鸿也适时开口,“楚姑娘,我皇妹可是相当清楚福王的喜好,你若想赢,可得多花点心思。”
“我明白。”她行礼退了出去,三天,时间不多,她得把握每一分每一秒。
魏兰舟略带思绪的看着她的背影,再看向拓跋兄妹,“你们话也没先说,就要我合演这出戏,究竟想做什么?”
“做什么?还不是看出你对她有意思,偏偏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们才想帮忙的。”拓跋彩月说得直接。
“多事。”他不怎么领情。
“口是心非。”她也不怎么客气的顶回去。
“你可没反对。”拓跋鸿也笑着提醒。
三人能这么放心的说话,最主要还是外面的暗桩早被四大暗卫一一解决了。
魏兰舟看着就像他家人的拓跋兄妹,再想到那个没心没肺没血没泪的小楚楚,不必多想,他都知道她一旦赢了,想得的奖赏绝对是自由。
拓跋兄妹根本不知道他们帮了个倒忙,这下子,他是该让小楚楚输还是赢?
“小楚楚,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第二日,三小厮中特别爱吃,也是吃最多的诃子,带着报恩的心情为这场两个女人的战争送来情报,当然,他们三小厮绝对力挺她,让她跟着他们回去,
就连忙得鲜少见到面的四大暗卫,也现身向他们说要多帮帮她,可见他们的心也是向着她的。
这个情报是——拓跋彩月每每趁她不在找上魏兰舟,问他想要吃的是酸甜苦辣、鸡鸭鱼肉。
这不是在作弊吗?!不行,事关她的自由,绝不可以输。
于是,这一天过后,魏兰舟就发现他身后多了个跟班。
他脚步站定,看着亦步亦趋的楚心恬,“你不去思考比赛的事,跟在本王身后做什么?不是不让你当贴身丫鬟很久了?”
后半句话倒是真的,自从来到尼丹国后,由于他的事务太多,大半都是跟国主或大臣们议事,她一个丫头不好跟前跟后,再加上这里也有六名宫女贴身侍候,楚心恬不用他交代,就顺理成章的退回厨娘的位置。
她心虚的轻咳一声,“我只是想要问王爷一些问题,一些喜好……吃方面的。”
他大笑出声,“你要作弊?”
她粉脸微红,“不是,只是……想在对等的条件下,屏开一场公平的比寒。”
他想了想,点点头,“对等条件吗?看来有人跟你通风报信了?”
“没有。”她绝不会出卖诃子,做人要有义气。
他走到庭园的亭台内坐下,“好吧,给你一个时辰,本王忙得很。”
事情不是都忙完了?甚至还狂妄的把这座宫殿圈成了禁地,他没说要见的人,一脚都不准踩进来,包括天天被挡在门外的刘耿、岳威。
她在心里嘀咕,但还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他身旁,开始询问他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口味或材料?这喜好很重要,万一是连吃都不想吃的食材口味,没出场就输了,跟直接举白旗投降有什么两样?
“本王什么都吃,什么都喜欢,但也可能什么都不喜欢。”
他答得很随便,让她瞪大了眼,“这是你的回答?”
“不然是什么?”
她的额际隐隐抽疼。
魏兰舟调整一下坐姿,转而兴致勃勃的问她,“换我问你问题。”
她一愣,“为什么?”
“我跟公主也是如此,你不是说要公平?”这话当然是诓她的。
为了套出更多情报,她只能咬咬牙,“好,王爷问吧。”
“你喜欢什么?”
“指什么?”
“有喜欢的男人吗?”他笑得很灿烂。
她憋着气瞪着他,这是哪门子的问题?而且一直朝她放电是怎样?没用了,敢将她的一生当游戏玩,她就讨厌他了,可是,她的心为什么愈跳愈快?“那个……我不知道,可能还没碰上喜欢的男人。”
他眉头皱了,“你不喜欢本王?”
她粉脸更红,“王爷跟我尊卑有别。”
“谁问那个问题,就问你喜不喜欢本王?”他很认真的看着她,“想清楚再回答。”怎么回答?她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都可以将她当成奖品来娱乐自己跟他人了,她很伤心,很生气,他知不知道!
可是,她的嘴却比大脑更快的吐出话,“我对王爷也不是不喜欢——”
他眼睛顿时一亮。
她急了,说的话却更坦白,“但我必须说实话,我们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我要的,王爷肯定也给不起,噢——”她愈急说得愈错,可恶,肯定是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惹的祸,她被蛊惑了。
“你要什么?”他很认真的问。
罢了,既然说了就说了,反正他跟她本来就没谱,他只是爱逗她而已。
“王爷听了一定会觉得我这个小丫头志向太大、心太大,但你听听也无妨。”她轻咳两声,“我希望我未来的丈夫只有一个妻子,没有三妻四妾,没有通房丫头,我跟他之间,只有单纯又专一的爱情,两人一生相知相惜相爱,相互扶持,一起分享喜怒哀乐,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说完了。
他设说话。
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她的心却怦怦狂跳起来,只因他看她的眼神变得太专注,表情很认真。
魏兰舟伸出手,轻轻的摸摸她的额头,再装模作样故作沉思的道:“你没发烧啊。”随即又恶劣的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痛得她叫出来。
“哈哈哈……醒了吧?作什么白日梦呢。”他哈哈大笑。
她顿时怒了,早就知道不该说的,这种古代男子,尤其是贵族,怎么会明白一男一女只守候彼此一生的真情?
楚心恬气呼呼的走人,早忘了自己为何而来,也没看到在她背后,魏兰舟凝睇她的眼神含笑,还有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柔。
接下来的两三天,魏兰舟命人安排离开尼丹国的事宜,对一些还想改变那些协议的顽固分子,他一律不理会。
他带着三小厮去看王乐兄妹,丢了些银两及药方子给他们过日子,另外,也派无忧粮行的掌柜过来一趟,亲口指示,待王乐身体能干话了,就让他去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