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任狂的话,斯太君悲恸的又重掴斯昭梅一记耳光,痛斥,“你丧夫后,你大哥舍不得你留在夫家,让那些人苛待你们母子,才将你们接回斯家庄,你竟如此回报你大哥的恩情!你还是人吗?!太教我心痛了!”她的手掌化为拳头,一拳拳的重重落在面色青红交加的斯昭梅身上。
虽然恨不得一刀杀了丧心病狂的姑姑,斯凝玉还是勉强压抑下憎恨之心,上前扶住斯太君。
“太君,您不要太激动,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我怎么会生出这样狼子野心的女儿来啊!”斯太君悲怒的泣道。“可怜了凝玉那孩子,就这样活生生被自个儿的姑姑给枉害了一条命!叫他们母子俩都给我滚!滚出去,我这辈子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他们俩。”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斯太君纵然心痛,也还是不忍心杀了她。
斯凝玉立刻冷着脸,吩咐。
“张伯,你带人领他们回房去收拾几件衣裳,然后便撵他们出去,永远都不许他们再出现在斯家庄,与斯家庄名下的商号和店铺,看见一次,就给我狠狠的打一次。”
“是。”张伯大声应道。这两母子在斯家庄作威作福多年,底下的人早已心生不满,这下可太快人心了。他连忙唤来几名家丁,押着面色如土的斯昭梅和何平越离开挽春居。
搀扶太君回房前,斯凝玉回头睇了任狂一眼,眸里流露一抹感激之色。她不知他是如何查到姑母暗害玉弟之事,却心知他这么做全是为了讨好她。
任狂薄唇荡开一笑,张唇无声的朝她说了几个字——
“愿赌服输,你可不要食言。”
认出他说的话,她水眸微敛,扶着太君走进寝房里。
她不知他的自信打哪来,但她不信他真能完好无缺的找回那枚令牌。
第10章(1)
斯家庄内外布置得喜气洋洋,四处张灯结彩,因为明日这里即将举行一场婚礼。
不过此刻,斯凝玉正在厅堂接待天星帮赶来的几位长老。
“几位前辈,请你们仔细辨认清楚,那枚令牌是否真是你们的掌门令牌?”
坐在前厅的三名天星帮长老闻言后,流轮仔细端详任狂拿出来的那枚菱形令牌,相觑一眼后,纷纷点头。
“少庄主,就是它,错不了的。”
听到他们笃定的话,斯凝玉倒抽一口凉气,不敢置信的出声。
“这枚令牌,真是当年你们被抢走的……”
“没错,我们三人不会连自家的车门令牌都认下出来,确实就是它。”其他两人也纷纷颔首附和。
任狂扬笑,“那么这枚令牌便算是完璧归赵了,以后你们天星帮可别再追着我素讨。”他有一双巧手,只要见过的东西,便能分毫不差的雕刻出来,区区令牌,焉能难得倒他。
其中一名长老连忙摇首,“绝对不会了,神药的事,多亏任公子帮了我们大忙,还宽大的赐给我们解药,我等感激不尽,若您喜欢这枚令牌,纵使送您也无妨。”何况他是昔日血盟堡堡主任意行之子,他们纵使有十个胆,也不敢再与他为敌。
“令牌你们既已拿回,我与天星帮至此就两不相欠了。”
“是、是,完全不相欠了。”三人不敢怠慢,连声附和。
“那就不送了。”任狂代主人下了逐客令。因为接下来是他与凝玉之间的事了、不需外人在场。
“多谢任公子归还令牌,我等告辞了。”三人识相的起身,抱拳告辞。
待闲杂人等离开后,任狂恣笑的降光投向仍旧处于吃惊状态的斯凝玉。
“玉弟,这下你可满意?”
适才天星帮那三人在看见令牌后,神情不似有假,她狐疑的睨着他。
“莫非,你当年并没有把那枚令牌给丢进湖里?”可当时她分明亲眼看见,他确实将令牌扔进湖里去了。
“你说呢?”他邪狂的俊脸上绽露得意一笑,放肆的握住她的手。“你亲口承诺只要我找回这枚令牌,便要听凭我处置,对吧?”
斯凝玉神色顿时一僵。
见她目露惊恐,他怜惜的轻抚着她的脸颊,低笑劝慰。
“别怕,你该知道我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说着,唇猛然覆上她的。
她还来不及推开,便听到一声喝斥传来——
“放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亲眼目睹爱孙竟与一名男子做出如此亲密的行径,斯太君怒不可遏的用木仗重击地板。
跟着进来的小三朝任狂眨了下眼,依照他的吩咐将斯太君给请来后,他站到一旁,准备看热闹。
任狂含笑回答,“如太君所见,我在亲吻玉弟。”
斯太君闻言更怒。“你们竟做出这种有悖礼法之事!任公子,当初老身念在你是镇玉的义兄份上,殷勤款待、不曾怠慢,你竟对镇玉做出如此下流无耻的事来!”
斯凝玉急欲抽回被紧握着的手,无奈他却不肯放开,一派闲笑的开口。
“太君言重了,我对玉弟所为乃是情不自禁,何来下流无耻?”
“你还敢狡辩,你们两人都是男子,怎能做出那种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亲密之事!”
他笑吟吟的点头,“太君说的好,所以我非玉弟不娶,玉弟非我不嫁。”
“你说什么?!”见他竟口出如此大胆狂言,斯太君又惊又怒。
“我与玉弟情投意合,想结秦晋之好。”
听见他这番荒谬的话,斩太君严厉的眼神愤怒的投向爱孙。
“镇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君……”她手足无措得不知该如何解释眼前的一切。“大哥他只是在开玩笑,您……”
“我没有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任狂神色一敛,眼神凌厉的瞪着她,“玉弟,莫非你想食言?”
“我……”在他那狂放炯亮的眼神注视下,她心下微骇,知道此时此刻的他有多认真,若她真敢食言,他一定饶下了她。
斯太君见两人眼神交会的模样,更是震怒得连连重击木杖。
“荒唐、太荒唐了!你们都是男儿身,要如何婚嫁?况且镇玉明日就要娶妻了,任公子你却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是何用意?若你存心扰乱明日的婚礼,恕老身不客气了!”她扬声召唤,“张管事,将任公子他们给我请出去,咱们斯家庄不收留这样无礼的客人!”
“是。”张伯应声就要上前,却被小三一把拎住了后领。
“您老别忙,我大师兄话还没说完呢。”
“你、你放手!”张伯骇得双手双脚死命挣扎着。
小三索性制住他几处穴道,不让他动弹,也不让他再出声。
“你用眼睛看着就是了,等大师兄办完事,我再替你解穴。”
见到张伯轻易便被制住,斯太君勃然大怒。
“你们做什么?还不把张管事给放了!”
任狂没理会她,眸光睇向身旁的人,嗓音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玉弟,我这个人最恨人不守承诺了,若你存心食言,我一发怒,万一忍不住大开杀戒,届时斯家庄可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唷。”
“你……”她心头一颤,睨视他半晌,才小声的咕哝,“我没说要食言。”
“那就好。”他脸上再度扬起笑容。
“镇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旁的斯太君听得又惊又疑。
任狂笑容可掬的代她回答,“她的意思正是要嫁给我,太君。”
“镇玉,你可知道自个儿在做什么吗?你是个男子呀,怎能嫁给一个男子!”斯太君气得浑身颤抖,不敢相信孙儿会被任狂给迷惑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