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孤云扬眉看她,沈清欢干笑一声,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那个、那个……今天天气真不错啊!”
韦孤云一声轻笑,低头在她耳边道:“放心,白天不缠你,晚上你躲不了。”
沈清欢有点儿笑不出来了,腿又有点儿软了。
“那你现在去忙自己的吧,我去打坐。”沈清欢暂时不想面对某人,怕忍不住手刃亲夫。成亲才四天,她都已经不止一次生出这样可怕的冲动,果然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啊!
“我有些事要去书房处理,你打坐也不吵,就一起过去吧。”
“书房那种重地,我还是不去了。”
“你是这府里的女主人,没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能去的。”
最后,沈清欢还是被人给搂进了书房。
她找到书房靠窗的一个小榻脱鞋上去打坐,刚开始思绪还有些杂乱,慢慢地,她收敛了心神,开始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书案后,韦孤云的目光从桌上的地图落到榻上打坐的人身上,一身朱红大衣,挽了妇人髻,脸上却分明透着稚气,年龄确实是小了些,性子难免会有些跳脱。
然而现时这么想的韦孤云在余生中一直被啪啪打脸,他家小妻子就是七老八十了,性子也依旧是跳脱的,只是此时的他还不知道。
看了一会儿,韦孤云还是将目光移回了桌上的地图上。这是当今三朝的势力分布图,他的目光落到了徐州,接下来就是这里了。
等沈清欢从入定中醒来时,某人的书桌上已经放了很多纸张卷宗,看起来很是忙碌的模样。想来一国权相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即使是休婚假也要为国操劳啊。
沈清欢下榻到圆桌边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喝了一半,她忍不住又朝那边书案后的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另拿了一个杯子,倒了一杯,朝书案那边走过去。
韦孤云抬头看她,嘴角不自觉地一弯,温声道:“倒是难得。”
沈清欢当即就想把水泼他一脸,转身就走,可惜,她就只敢想想罢了。
韦孤云伸手接了她手中的坏子,另一只手顺势将她勾进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沈清欢略显僵硬地坐着,这种人肉坐椅,她着实还是不太适应。
韦孤云慢吞吞地喝完了那杯水,然后将杯子放到桌案上,伸手搂住她的腰,轻笑道:“有夫人红袖添香,连公务都变得惬意起来了。”
沈清欢眼睛不敢朝书案上看,又不知道看哪儿好,最后就盯着某人那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看,这真是一双适合弹琴的手啊。
“好看吗?”
“好看。”她下意识地回答,然后才猛地回神。
韦孤云愉悦的笑声下一刻便在书房内响了起来,“多谢夫人夸奖。”
沈清欢有些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抬头看他道:“我不待在这里了,无聊得很。”
韦孤云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拿起她的手把玩起她的手指。
过了一会,沈清欢无可奈何的声音响起,“你都不觉得无聊吗?”
韦孤云歪头看她,表情有点无法形容。
“看什么?”时间一长,她忍不住先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韦孤云摇摇头,将她的手举在唇边亲了亲,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语气带了些难以理解,“清欢,我听人说,女子最喜欢自己的丈夫腻着自己,怎么你却生怕我对你太过亲呢?”
沈清欢抿了抿唇,道:“世间夫妻千万,每一对相处都是不同的。新婚夫妻耳鬓厮磨、蜜里调油,这个正常,可问题是……”她顿了顿,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咱们两个的顺序不对啊,有些熟过头了。”
韦孤云怔了下,忽然忍不住笑了,他们两个……哈哈,他突然理解妻子为什么会如此了,他素来缠她缠得紧,但凡事过犹不及,她这是被他缠怕了,宁愿在某些时候离他远一点,看来,是他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福店开张了,在沈清欢嫁人一个月后。
选良辰吉日对云中子师徒来说简直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信手拈来。
开张时也就放了些鞭炮,什么开业酬宾,几折优惠的事,她统统没搞。
她这种店也不是那种能来快钱的,这个靠的是口碑,得慢慢经营。
开张的时候师父也没来捧场,也就沈清欢和恨生加上大黑小黄两人一狗一驴完成了他们的开业大典。
第一天开业嘛,多少会有人好奇进去看一看,一般多少都能出些货,但让沈清欢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店开业头一天,业绩就好得吓人,那些福袋香囊很快便卖光了。
她好像没在店里摆财神爷吧?他们这种修道的人自有传承道祖在上,店里肯定不会再摆别的神明的。
回府见到某人的时候,沈清欢还忍不住跟他分享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韦孤云,今天店里的生意好得不得了,我真是没想到,福袋和香囊都卖光了,震惊吧。”
韦孤云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顺手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口气轻淡地道:“不震惊,很正常?”
沈清欢不懂了,“为什么?”
韦孤云一边看书一边道:“能为十万战死将士超渡亡魂的沈真人,手里的福袋和避邪香囊怎么可能是假货,他们不抢破头才怪。”
沈清欢瞪大眼,呆呆地,好半天才道:“我我……我难道这么有名?”
“嗯,挺有名的。”
“我怎么不知道啊?”她一脸懵懂。
韦孤云伸手在一脸茫然的她额上弹了一指,难掩戏谑地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韦夫人,你这样能知道什么?”
“所以……”沈清欢怔怔的,“我是真的很有名啊?”
“对,和你韦夫人的名头一样响。”“豆#豆^小说%提,供。”
沈清欢皱了皱鼻子,咕哝道:“那名头有什么好的。”
韦孤云一脸云淡风轻地道:“至少告诉别人,你名花有主。”
沈清欢翻了个白眼,韦孤云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对为夫意见很大嘛……”他伸手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
是的,这个时候的沈清欢正被人搂在怀中,歪卧在靠窗的软榻上看书。
这是成亲后韦孤云在家时常做的事,搂着爱妻,看看书,弹弹琴,人生至乐。
沈清欢没搭理他,靠在他怀里,手里折着自己的三角符,他们的另一边放着一个紫檀木匣子,里面已经有小半匣折好的角符。
“整天不是画符就是折角符,你不觉得无聊?”
“还好啊,我还要打坐练武念经呢,怎么会无聊。”她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
韦孤云拈著书页一角的手指微微用了些力,还有什么比妻子宁愿将时间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上,却不肯陪他多进行夫妻床第之间的沟通来得更让人挫败的?
他是不是太纵容她了?但转念一想,自从他不再有空就压着她做某些不可描述之事后,她跟他的相处一下子就融洽多了,愿意主动腻在他身边的时候也多了起来。
他以前只听说女人会因为男人某方面能力不佳而不喜,进而红杏出墙也很常见,但因为男人能力太强而不愿意面对,这种事可没听说过,他的小妻子可真有意思!
这话本上都写得什么啊,啰啰嗦嗦一堆,最后还不是为了上床,直接上床不就好了?描写的过程也不怎么样,一点都没有他跟清欢的有声有色、香艳旖旎。
心情不爽的韦丞相给手里的话本子绝对的差评,可是靠在他身上折角符的韦夫人却毫无所觉,自顾自忙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