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如雨幕般,自对岸还有前方的树林朝他们射来,所有人抽出随身佩刀,挥砍不断飞射而来的羽箭。
齐飞跟齐翊倏地转身背对崖壁,用身体替两个小包子挡住飞来的羽箭。
因为地形的关系,他们无法挡下所有射来的羽箭,不少人被射伤,齐翊跟齐飞也因为保护两个小包子、肩部跟腿部不慎中箭。
一支羽箭凌厉地朝唐昀若面门而来,然而所有人都在全力挥砍飞来的袭击,没人有多余的精神顾及到她。
“虞蕴,危险!”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力量巧妙地将她推开,她撞在身后山壁上,却不至于掉下悬崖,而那支羽箭却笔直射进将她推开的人的胸口。
“王爷,你中箭了!都是我……”她惊惶的看着齐谕胸口的那只羽箭,简直不敢相信他会冲过来救她。
齐谕眼眸微敛,森冷地看了一眼胸上的羽箭,动手折断箭杆,“本王不要紧,照顾好你自己。”
话毕,脚下轻点,飞至云睿身边,手中长剑抵在他的颈项边,鲜红的血瞬间沿着剑刃流下,染红他早已肮脏不堪的衣襟,齐谕对着躲在树林里放暗箭的人怒声喊道:“听着,若是不想要云睿的命,就继续放箭,本王不介意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果不其然,这么一喊,树林里的人马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全给本王退出树林,否则别怪本王一刀了结云睿的命!”
他凛冽的气势让人心生敬畏,更不敢怀疑他所说的,隐约间只听见树林里传出“沙沙”声并离他们愈来愈远。
趁对方有所顾忌后退片刻的空档,他们压着人质,快速地通过悬崖来到出口处。
“快,所有人一鼓作气到崖口做好部署。”
齐谕很清楚那些人为了云睿的命只是暂时后退,很快又会卷土重来,在这之前,他必须做好一切准备。
受伤的人不少,一到平地上,救人为先,唐昀若也顾不得安抚两个小包子,马上从急救包里拿出伤药跟包扎用具帮忙救治伤员。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一声“噗”,而后便传来惊呼声,“王爷!”
她转头过去一看,赫然发现齐谕口吐黑血,她惊慌地瞪大眼睛,一刻也不敢耽搁地冲过去:“快让开,把他放平,我看看!”
她火速拉高他的衣袖为他诊脉,随又拉开他的衣裳检视他的伤口,看到伤口变黑,脸色大变,“该死,是半日散!”
可恶,这云雪国派出来的人十分阴险,用的羽箭不仅有倒钩,上头更是淬了毒,这毒是十大奇毒排行第九的半日散,顾名思义,只有半天的时间可以解毒。
“什么?半日散!”已经做好部署过来的虞易峰听到这话,立马推开围在四周的手下,惊骇的看着伤口不断流出黑血的齐谕。
“半日散,这可是十大奇毒之一……”不少人瞬间倒吸口气,脸色凝重。
“本王没事,不要惊慌,做好戒备。”齐谕捂着胸口,吃力地朝着手下嘱咐。
底下的人倏地沉寂下来,原本的部署又多了几层防卫。
齐谕感到眼前一片模糊,用力甩了下头,问着,“卢蕴,这半日散有解吗?”
“半日散十分阴狠,两个时辰内若是无法解毒,颖王你就算是保住一条命,也会成为废人。”唐昀若马上做出决断。
“本王只想知道,你有法子解吗?”
“七成。”
他拉过她的手紧紧握着,说道:“本王的命就交到你手中了。”
她用力点头,随即对着一旁的人交代,“火速搭一个棚子,我要帮他取出箭头解毒。”
“蕴儿,你要帮王爷取箭解毒?你行吗?”虞易峰来到她身旁担忧的问着。
“四叔,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况且光凭颖王为我挡这一箭,说什么我都会把他自鬼门关拉回来。”她从急救包里拿出金针,开始为齐谕针灸封住穴道。
不知过了多久,待唐昀若处理完伤口,喂齐谕解毒丸后,一行人一刻也不敢耽搁,以最快的速度抬着齐谕、押着人质离开那片树林。
“向南三十里路有座庄园,去那里。”虞易峰指着一条小路下令。
在唐昀若为齐谕解毒的时侯,虞易峰便已经派了一小支队伍先行,确认路上无其他变故,忙带着众人前往。
在黄昏之时,众人终于赶到一处造型十分雅致,到处充满江南风情的庄园。
守门的人远远看到队伍飘扬旗帜上的图腾,立即打开大门,并通知里头的人赶紧出来迎接。
不一会儿,一名穿着灰蓝色衣衫、留着山羊胡的白发老者,领着几名奴仆匆匆赶来,看到车队已经接近,一致跪下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人。
当马车缓缓停在大门前,老者领着众人齐声喊着,“恭迎王爷……”
“老蓝,别行这些虚礼,快去请柯老过来,王爷受了重伤!”虞易峰对着老者急切喊道。
老蓝心下大惊,慌忙起身,马上让家丁到后院请人,“福忠,你脚程快,到后面药庐通知柯老,王爷受伤。”
齐谕的手下小心翼翼的用担架将他抬下马车,脚步飞快地跟着老蓝前往药庐。
随后下了马车的唐昀若牵着两个小包子紧跟在他们身后,齐谕昏迷未醒,她可不敢随意将他交给其他人照顾。
原本在药庐后面的药田辨药的柯老接获消息,赶回药庐,当他解开齐谕身上的布巾,看到伤口时,顿时震惊地瞪大眼,“他是怎么中毒受伤的?伤势怎么如此严重?”
“他是为了救我,被羽箭射中,箭头上淬着半日散的毒。”齐谕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她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因此唐昀若没有丝毫迟疑地站了出来。
“王爷为了救你?”听到这消息,柯老比方才还要震惊。
“是的。你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在王爷身上,而不是在意他为何救我。”唐昀若指着脸色灰白的齐谕提醒老者。
“半日散顾名思义,只有半日时间解毒,他怎么有法子撑到这里?”柯老检查着齐谕的伤口,不可思议地低呼。
“我身上刚好有适合的解药。”她简单带过,不想告知老者当时惊险万分的抢救过程。
“那这伤口是谁给他缝合用药的?”
“也是我。”
“你?”柯老锐利的眸子盯着她。
“是的。”
“就算半日散的毒解了,他这伤势若不是及时抢救得当,根本撑不到这里。”柯老看后面那些一起进到药庐的护卫不约而同的点头,信了唐昀若,沉声问道:“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与伤药?”
“先用酒消毒,缝合,再上伤药。”
“伤药?一般的伤药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柯老拿过金针,开始在齐谕身上下针。
“是我祖传的伤药。”那伤药的药方是唐奶奶留下的,也是她所留下唯一没有毒的药方。
至于缝合,自然是来自在现代时所学的医术,因当下紧急,没有羊肠线可以使用,她只能冒险先拿缝衣的针线缝合,帮他止血。
“认得药草?会熬药?”
“认得,会。”
“既然是他救了你,而你又保住了他的命,你就留下来给我打下手,其他人全部出去,不要待在这边妨碍老夫救人。”柯老直接下令。
人命关天,他们可不敢轻忽,所有人眨眼间全退出药庐,只留下唐昀若在里头帮忙打下手。
“你急救做得不错,不过他现在全身发高烧,必须先降温,否则熬不过今晚,这两天是最危险的,马虎不得,由我口述,你到后头抓药、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