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低沉叹息的声音响起。“还是你有办法。”
华贵妃转身见到是皇上,肤如凝脂的纤手放在玉唇边,做了个嘘的手热,小声地说道:“姊姊好不容易睡着,别吵醒姊姊了。”
一行人退到了偏殿,皇上负着手问华仲春道:“皇后的病,当真没有法子了吗?”
华仲春惭愧道:“恕臣无能。”
皇上摇了摇头。“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我大满朝的医术裹足不前,才是问题所在”
华贵妃沉吟道:“哥哥已是太医院里医术超前的大夫了,却还是束手无策,皇上,咱们是否该从民间广招高手?不一定有能人异士能治姊姊的病。”
“华院判都没办法,哪里还有什么能人异士?徐院使虽有一手开膛剖腹的神技,朕却是不能让皇后冒那险。”话锋一转,皇上说道:“朕幼时和父皇在大理国见到的针灸之术,真真能起死回生,不只如此,还能活气通穴、疏通经脉、广治百病。可惜如今的针灸之术,连大理也失传了,而今天下的针灸术只沦为方药的辅助,可惜啊!如果咱们大满也能拥有针灸之术,还怕得不到中原各国的推崇吗?如今也不消为了皇后的病在此坐困愁城了。”
恭送走了皇上,华贵妃看着宫门的方向,看向远处掩映在月色下的宫殿尖角,她微敛了精致的眉眼,“哥哥也听到了吧,皇上对针灸之术有多么向往,那谜还没解出来吗?要何时能解得出来?”
“你以为我不急吗?”华仲春的脸色晦暗不明,“那只老狐狸,究竟用了什么方法,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花费了那么大的劲儿,若是什么也没得到,岂不可笑?”华贵妃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冷月如霜,她淡淡的说道:“总之,如今哥哥知晓皇上的心意了,便要加紧脚步坐上院使之位,将最贴近皇上和后宫嫔妃的太医院收入囊中,如此才能成为易儿的助力,若是哥哥输给了叶栋鸣,叶栋鸣是贤贵妃的人,一切就要翻转了。”
华仲春哼道:“我比你更加不想让那叶栋鸣当上太医院院使。”
华贵妃又不轻不重的说道:“徐院使再过一年便会告老还乡,他举荐的院使人选肯定是他的得意门生叶栋鸣,在那之前,哥哥非得得到皇上的认同不可,还有私盐那儿,事关银弹来源,银弹若是充足,不成事都难……”
“那里妥贴,你不必担心。”华仲春径自说了下去,“你只消将心思摆在皇后娘娘身上,皇后娘娘的一句话胜过千军万马,或许,咱们不必费一兵一卒就能得偿所愿。”
华贵妃不动声色的说道:“哥哥才是,切记万勿掉以轻心,看着的人多着。”
第五章 他们不找人,咱们就自己回去(2)
蔺巧龙和小蝶又进城了,这回不是来卖草药,而是薛大夫请她们来的,他想向蔺巧龙学针灸之术,开出了一天一两银子的价码,蔺巧龙便眉开眼笑的答应了。
一日的教学过去,已是晚饭时间,主仆两人开开心的走出荣安堂,找了间门面高档的饭馆打牙祭。
坐下,蔺巧龙便豪气的点了六个招牌菜,毫不肉痛的模样令小蝶称奇。
“薛大夫虽然说要付学费,奴婢还以为小姐不会收哩,毕竟薛大夫德高望重,肯放下身段和小姐学针灸,怎么说也是小姐的荣幸,没想到小姐还真是眼也不眨的把银子收下来了。”
“这跟年纪有什么关系?”蔺巧龙嗤了一声。“我付出劳力讲课,还示范如何针灸,这些都是体力活,得到相对应的报酬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讲课就不能上山辨草药,若还不收讲课费,岂不亏大了?人生在世要吃要喝,光有一副热心肠那要喝西北风了。”
小蝶嘻嘻一笑。“奴婢原来不知道小姐是个这么大的财迷,如今真是见识到了,三七说的不错,让小姐见了草药不辨,如同叫小姐丢掉白花花的银子似的,小姐肯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要将满山的草药都采到手才能伸长手脚睡大觉,真真是比奴婢还要了解小姐呢……”小蝶猛地住了嘴。
瞧她,怎么就这么嘴笨?在说什么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对三七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她又多嘴提起来做什么啊?真是!
“不打紧。”蔺巧龙口是心非的说道:“现在你提到那只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也不痛不痒了,反正我已经忘了那只没良心的白眼狼的存在。”
说得好听,什么亲夫?狗屁亲夫!有哪个亲夫会丢下自家媳妇儿偷了银子跑的吗?若再让她遇见,她定赏他两巴掌再打断他的腿!
“快点吃吧!”蔺巧龙看着外头忽然昏暗的天色。“雷声隆隆的,好像快要下雨了。”虽然她们现在有的是银子可以雇马车回去,可下雨总是不方便。
“娘!”一阵慌慌张张的大喊,“娘!您这是怎么了?”
饭馆里顿时起了骚动,窃窃私语,“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身子不适?”
蔺巧龙一下子站了起来,她望过去,出事的那桌围绕着丫鬟、婆子又穿戴不凡,诊金肯定不会少的。
她立即快步走过去,对那慌张的少年公子毛遂自荐道:“这位公子,小女子医术还不错,能让我给令堂看看吗?”
那少年公子有些犹豫,旁边的婆子进言道:“少爷,别听她的,快让人去医馆请大去过来。”
旁桌,有人诧异道:“这不是在荣安堂医好了林勇的那位小站娘吗?”
蔺巧龙自信的一笑。“就是我。”
那人道:“这小姑娘的针灸可奇了,我长眼睛没见过针灸可以起死回生的,连荣安堂的薛大夫都对这姑娘的医术啧啧称奇哩。”
“是吗?”有人接道:“薛大大可是城里医术最高明的大夫了,若是连薛大夫都称赞,那肯定是有两下子的。”
那少年公子原是六神无主,闻言忙道:“那就劳烦姑娘给家母看看了。”
“公子的决定很明智。”蔺巧龙笑了笑,她坐了来,先给脸色煞白、满头冷汗正痛苦呻吟的中年妇人把脉,这家的丫鬟、婆子不愿外人看见自家主母的病情,便围成了一圈将外人视线挡住。
“如何?”少年公子焦急地问道。
蔺巧龙神色自若地道:“夫人应是平时身体虚弱,饮食本该以清淡为主,适才可是因菜肴合夫人胃口,故此吃了过量?尤其是吃太不易消化的肉食?”
一旁服侍的贴身丫鬟忙道:“不错!我家夫人刚才是吃了不少肉,尤其那道红烧牛腩,夫人说和幼时吃过的口味很像,便吃了大半盘。”
“那就对了。”蔺巧龙胸有成竹地道:“夫人此时腹痛如绞乃因肠胃负荷不了太多肉食,肉食无法消化,只要通结催吐便可以了。”
少年公子急切地问道:“要如何通结催吐?请姑娘快开药方。”
蔺巧龙摇了摇头。“开药方太慢了,我要用针灸给夫人催吐,劳烦准备一个盆子,也需要一个隐密之处方能施针。”
少年公子连忙找来店小二要了二楼的包厢,丫鬟、婆子将面无血色的自家夫人扶上楼,在蔺巧龙的示意下,摆了几张椅子让她躺平。
少年公子急道:“家母看起来十分难受,姑娘快施针吧!”
蔺巧龙道:“我要在胸腹之间施针,公子请回避,留下两名伺候的丫鬟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