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你这咬牙切齿的模样是怎么回事?”谭音捧着她气恼的脸蛋端详,“言归正传,为夫现在就以过来人的经历告诉你,失去的那些记忆若是想不起来就没必要去想,那只是徒劳无功。我也曾像你一样想着看到什么会想起什么,最终是什么也没能想起。”
蔺巧龙蹙眉,脸上有些纠结,她缓缓说道:“谭音,事实上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
谭音摸着下巴,煞有介事地问道:“是我帅到没天良这件事吗?”
蔺巧龙撇了撇嘴。“真不好意思,你还没地到那个境界。”
谭音低沉着声音笑起来。“那么是什么困扰着媳妇儿?说吧,让为夫来为你解答,为夫向来博古通今、见闻广博,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蔺巧龙嘟着嘴。“我是说正经的,你别开玩笑了,再不正经我可不说了。”
谭音马上一迭连声地道:“我正经、我正经,我保证正经,媳妇儿快说吧。”
第十章 我跟你一样,咱们是同病相怜(2)
蔺巧龙见他面上的嘻笑神色确实收敛了几分,这才说道:“我在施针的时候,总是会有个老人家的声音冒出来,有时说些针灸原理,有时说些人生道理,我似乎是那老人家的孙女,我也喊那老人家爷爷,而我并没有祖父,只有祖母,那老人家究竟是谁,我实在想不通。”
“我还以为困扰我媳妇儿的是什么事哩,原来是这样的小事啊。”谭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爷爷曾对我说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魂魄穿越、借尸还魂都并非不可能,他老人家还感叹的说道,他曾待在比大满好上千倍万倍的地方,却到了这里,虽然当时我听得并不很明白,可也了解他老人家要表达什么,那便是世间无奇不有,什么光怪陆离之事别妄下断言,你这现象在我看来,就是真实存在可又无法解释的。”
蔺巧龙慢慢消化完了谭音的话,这才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见见你爷爷。”
谭音捏了捏她的鼻子,挑眉一笑。“什么我爷爷?现在也是你爷爷了,他老人家最疼我了,肯定会很高兴见到你这漂亮孙媳妇儿的。”
蔺巧龙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难道他老人家认定的孙媳妇儿不是岳姑娘?”
谭音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说到表妹去?”
蔺巧龙嘴角弯了鸾。“因为你少根筋,你表妹摆明了喜欢你,你还毫无知觉,真是不解风情,害我背黑锅。”
谭音满脸诧异的道:“这件事绝对是你误会了,表妹就是表妹而已,我们自小一块儿长大,她怎么会喜欢我?”
蔺巧龙气笑了。“自小一块儿长大跟喜欢你有什么干系?谁说自小一块儿长大就不会喜欢你?”提起岳晨琇,她又窝火了,语气便有些尖酸刻薄。
谭音这会儿反应倒是不慢,挑眉问道:“怎么?她跟你说过什么吗?她骂你了吗?找茬了?”
“我懒得传话,你自己有眼睛,自个儿好好观察,自己的桃花自己解决,不要连累我,让人误会我是什么横刀夺爱的小蹄子,一股子的骚浪贱。”
谭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真的有找你茬啊。”
他顿了顿,毅然决然的说道:“不行,我看锦州城咱们是不能待了,不如你速速回蔺家去,我再火速把你娶出来,咱们一块儿回锦阳!到时不管什么表妹也就一表三千里,都不必理会了,咱们过咱们的神仙日子,谁也气你不着。”
他这话里话外只为她一人着想,自然让她心里抹了蜜般,有天大的气也气不起来了,何况岳晨琇找茬也不能怪在他头上,是岳晨琇自个儿一厢情愿。
“怎么?还气吗?”谭音又凑过去香了她脸颊一下,笑嘻嘻地说:“媳妇儿,不如我带你骑一回马?我啊,觉得骑马在草原上奔驰是天底下最畅快的事,可以忘了一切烦恼。”
“是吗?”蔺巧龙不置可否。“那就听你一回。”
谭音很高兴她的柔顺,他不踩马铠便利落帅气的翻身上了马,扬着嘴角,把手伸向她,眼角生出浅浅的笑意。
蔺巧龙抬眸,见他手握缰绳,身姿挺拔,一副英气勃勃的样子,俨然是个会令姑娘家怦然心动的祸水。
她在心里一哼。
这祸水,是她的了。他已经亲了她,是要对她负责的,这辈子他就只能待在她身边了。她也没犹豫,将手交到他手里,让他拉她上马。
他的白马倒是乖巧,适才他们在卿卿我我之时,谭音松了缰绳,马儿却还是乖乖在原地着,这么看来是匹性情柔顺的马儿,她坐上去也不怕。
谭音让她在身前坐好,大言不惭的说道:“我的马术和防身术都是我爷爷所教,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的骑术在锦阳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你尽管安心,绝不会摔着了你。”
蔺巧龙懒洋洋的仰头看着他。“我可没担心过。”
这话倒是她的真心话,他虽然老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可只要他在,就没让她受伤过。
他,总是挡在她面前的。
可是,这姿势……这姿势是怎么回事?能够清晢地感受到他鼻息间的温热气息,他那高挺的鼻梁和剑眉星目,好看的脸庞越来越接近她,热烫瞬间从她脸颊晕染开来。
不妥不妥,她正察觉到不妥回头抗议时,谭音的唇已经趁机啄住了她的唇,满足的吮了吮后放开,放开之后又是对她笑得嘻皮笑脸。
他一日是要偷香几次?
她浑身发热的摆正视线,咳了声。“这就是你所谓的骑马吗?在原地待着?”
谭音的手穿过她的腰侧拉起缰绳。“我的巧龙太可爱了。”
他的声音从她后方耳畔传来,气息吹在她耳根,还带着笑意,这样占有的姿势她的心上蹿下跳。
幸好,谭音一抖缰绳,马儿便慢慢地走了起来,出了市集人多之处,他策马的速度就加快了,出了城,往城郊而去,便是迎风奔驰。
这策马奔驰的感觉,蔺巧龙顿时觉得熟悉极了,脑子里有无数片段飞掠而过,仿佛有个少女在草原上策马奔驰,那欢快的笑声究竟是谁?
她想看清楚,她努力去想,却只感到头疼欲裂。“啊——”
谭音被她尖利的叫声吓得迅速勒停马,连忙扶住她歪斜了一边的软绵绵身子,急切问道:“怎么了?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太快了,你害怕是吗?”
蔺巧龙胸口剧烈起伏,她摇了摇头,如鲠在喉,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是她吗?
她会骑马?
可是照小蝶的说法,十岁之前她在蔺府里根本不可能习马术,之后到了山柳村养病时她已痴傻,更加不可能学骑马了。
那么,那熟悉得仿佛就是她在骑马的感觉从何而来?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似的……
“都是我不好。”谭音很是自责,剑眉一拧,“你别怕,咱们慢慢骑回城里。”
两人回到城里,蔺巧龙还是坚持要去药铺给小蝶抓药,买好了药材,这才回到岳家。很不巧,冤家路窄,过了二门处,在影壁前遇到了岳晨琇和秋叶。
岳晨琇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谭音似乎还扶着蔺巧龙,不由得怒火中烧。“表哥这是去哪里了?”
谭音急着想扶蔺巧龙去歇息,故而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上哪儿还需向你说明吗?我是来做客的,不是来做囚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