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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页

 

  褚恒之怔怔盯着她,直到她微笑着闭上眼,他才猛然心脏陡跳,惊出一身冷汗,伸手探她鼻息,知道她还活着,只是昏过去时,他才大大松了口气。

  他抱起她,用披风护得严实,急速返身。

  这回关云希卧床养伤,足足养了一个多月。

  除了肩伤复发,还有内伤,加上被卸了的手臂虽然接了回去,却也伤了筋,必须好好疗养。这大大小小的伤加在一起,够锦香哭天儿抹泪了。

  关云希懒得解释,她只觉得疲惫不已,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这回她是真的得乖乖养伤了。

  她不知褚恒之是怎么处理的,关家两老知道她受了重伤,却也是绝口不提,只有关夫人来哭了一场后,欣慰地告诉她,幸亏褚家不嫌弃,她算是出头了。

  关邦则要她好好养伤,说褚家已经派了媒人来提亲,待她伤好,过了年春暖花开时,就让他们成亲。

  关云希瞧这个“老爹”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不禁啧啧称奇。

  褚恒之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让她这对“爹娘”都不忍苛责她?连锦香也不知道其中缘由,只道褚恒之亲自送她回来后,便与关邦密谈了一个时辰,最后是关邦亲自把人送出去,同时还点头说一定照办。

  她卧床的这一个多月,两耳不管窗外事,倒是得了一段清闲赡养的日子。

  这其间,褚恒之来看过她两次,她本以为他会生气,他却一反常态地对她温柔以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告诉她,锦衣卫插手了巫江寨的冤案,不会冤枉好人。

  她懂他的意思,锦衣卫一旦插手,便不是她一个官家小姐能掌控的事了。

  褚恒之看出她的忧心,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相信我。”

  短短三个字道出他的承诺,一如当初他说要帮助她那些弟兄,他便会做到。

  关云希感激地朝他一笑。“谢谢你。”

  而他的回答却是贴住她的唇,探入火舌,与之绵密纠缠。

  她只能摇头叹息,婆子和丫鬟都还在呢!这男人真的是学坏了。

  尾声

  冬去春来,大地回暖,褚家和关家这两户冤家终于要结亲了!

  更让朝堂震惊的是,锦衣卫冉疆竟然带着自家妻子苗洛青,到府上来喝褚、关两家的喜酒。

  北镇抚司冉大人一向对这种喜宴不怎么感兴趣,倒是哪儿抄家、砍头,哪儿就有他的身影,因此当他出现时,把众宾客吓得打翻水酒、撞倒桌椅,乒乒乓乓乱成一团,好不热闹。

  唯独新郎褚恒之面不改色,一身俊朗沉稳,含笑上前招呼他,与他一块儿举杯对饮。

  冉疆与他酒过三巡后,送上一份礼,之后便领着他心爱的妻子离开褚府。

  褚恒之亲自送他上了马车,待人走后,吩咐总管好生待客,而他则拿着这份大礼朝新房走去。

  宾客还在,时辰还早,因此当他来到新房时,打开门看到的,就是新娘子关云希正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

  她头上的红绸巾掀起,凤冠也搁在一旁,嘴上还像土匪般对丫鬟和婆子威胁。

  “我不管啊!那半生不熟的水饺我是不吃的,除非把它给煮熟了。”

  水饺煮熟了还怎么“生”?那是讨个寓意,求个吉利!

  正当婆子和丫鬟们欲哭无泪时,一见到大公子进屋,一堆人都慌了。

  褚恒之早已见怪不怪,他的新娘子若乖乖地坐在喜床上等他,他才会觉得奇怪呢!

  “下去吧!”他命令。

  得了吩咐的丫鬟和婆子立即退出屋外,把门带上。

  关云希嘴里塞着甜糕,一脸疑惑,“相公,这时候洞房太早了吧?”天都还没黑呢!

  别怪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的,这成亲就只是走个过场,他俩早不知洞房几回了,而且现在不是她压他,都是他食髓知味三更半夜闯入她的房来压人。

  褚恒之瞧着自己的女人脸上被涂了厚厚一层粉,因为吃着甜糕,把嘴上的胭脂都吃掉了,虽如此,在他眼中,这样真实的她才是他最爱的模样。

  “冉大人送了一份礼过来。”

  关云希奇怪地问:“他送礼就送礼,为何要特地告诉我——”她顿住,恍然大悟似地瞪着他,接着冲上前,抢走他手中的文件,打开一看。

  这是一份昭告公文,上头写了一段密密麻麻的官话,但简而言之,只有一个重点。皇上赦免了巫江寨山匪,将他们编入军队里,戴罪立功。

  关云希读完后,不敢相信地看向褚恒之。

  “当真?皇上……真的赦免他们了?”

  瞧着她惊喜又带了点不安的神情,褚恒之含笑将她搂进怀里。

  “今日是咱们拜堂的日子,你觉得锦衣卫大人是那种闲着没事,拿着一份假消息来骗喜酒喝的人?”

  关云希原本还有点不安,闻言,美眸瞬间亮如星火。

  “有道理,他若是闲得发慌,早就抄家去了,犯不着来这儿找骂。”

  褚恒之低低笑了,“你该怎么谢我?”他打趣问,但语气里是浓浓的暗示和挑逗。

  关云希眨了眨眼,立即化为小鸟依人的美娇娘,对他投怀送抱,甜甜地道:“妾身决定把自己送给相公。”

  他挑眉。“你早就是我的了。”

  她摇头。“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认真地承诺。

  “我把这颗心、这个身子的灵魂送给你,这一生与你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褚恒之听了一怔,望着她认真的神情,他目光也亮了,深邃的幽眸似要透过她的眼,看进这具身子里的灵魂。

  他低下脸,对她温柔且深情地回复。“我收下了。”

  他们相视而笑,眼中映照着彼此的身影,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这时门外有下人禀报,说是前面宾客吵着见新郎,褚恒之应了一声,回头对她叮嘱。“乖乖在屋里等我,嗯?”

  关云希点头,轻道:“去吧!”嗓音里有着甜美的温柔。

  褚恒之为她整了整嫁衣,深深望了她一眼,便转身走出新房,吩咐丫鬟和婆子好生照看。

  待他踏出沉稳的步伐,身后又传来她的叫唤——

  “相公,记得带一坛酒回来。”

  他步伐踉跄了下,差点跌倒,回头瞪了她一眼,得来她吐舌的鬼脸。

  他板起面孔指着她,叫她给他小心点,待今晚洞房时,看他怎么整治她这个酒鬼。

  最后,新郎官褚恒之还是带了一坛酒回来。这一夜的交杯酒,他的新娘子喝得酩酊大醉,但她的可爱娇媚,却融化了他一整夜。

  番外一:查探

  子不语怪力乱神。

  褚恒之是尚书府的贵公子,亦是位翩翩君子,他敬鬼神,却也不轻易相信怪力乱神,直到他遇上了关云希。

  锦衣卫北镇抚司大人冉疆曾对他说过,关云希投湖前,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娇女,投湖后性子判若两人,令人好生纳闷。

  听似玩笑之语,但冉疆这人天生就是干锦衣卫这一行的,他有狼的嗅觉、鹰的敏锐,以及虎豹的猎性,他若说这人判若两人,那就真的是判若两人到人咋舌的地步。

  褚恒之亦是个心思缜密之人,事关未婚妻,他必然比其他人多了更多关注,因此冉疆这句话,他记在心里了。

  其实,他不是没怀疑过,亦曾派人打探过,所有跟关云希有关的描述都跟一般闺阁女子一样——自幼养在深闺,喜爱琴棋书画、擅舞、绣工佳,性子温婉、敏感易伤,因为褚家有意退婚,一时想不开而投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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