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有话没说完,这种陷害正妻的,都还要派人去娘家附近大肆宣传,好让附近人家知道这家女子娶不得。
只不过这话实在太后宅了,不是一个王爷应该说的,江瑾瑜便没讲,只不过厅上人人都懂。
许婉倩身子晃了晃,“王爷,妾身真的看见那年轻掌柜进了王妃的屋子,妾身……说的句句实话。”
江瑾瑜想,真是冥顽不灵,自己已经在饶她一条命了,她还死咬着不放,“真看见了?”
许婉倩连忙点头,“真的。”
“你倒是跟本王说说,那掌柜怎么会进王妃房间?”
许婉倩没开口,孙爱娇却抢着道:“王爷,这好说,王妃跟那掌柜,肯定在夏家就有什么,这个母妃跟嬷嬷都可以作证,那掌柜一见王妃,就马上问东问西,还说要报答什么的,一点顾忌都没有。”
江瑾瑜却是不理她,“许侧妃,本王在问你话呢,掌柜怎么会进王妃房间?”
“臣妾……”许婉倩一脸惨白,就是说不出话来。
怀王妃却看不下去,这婉倩她从小疼到大,实在不忍心,插话道:“话说回来,瑾瑜,你怎么会在三媳妇的屋子里?”
“丈夫在妻子的房中,很奇怪吗?”
怀王妃噎住了,无法反骏,但又觉得不对,过了一会才说道:“瑾瑜,这事情可大可小,但牵扯到许家跟孙家,你可得斟酌。”
“母妃,现在儿子的正妻被人污蔑偷人,您让儿子要怎么斟酌?”
怀王一脸不高兴,“本王已经说过很多次,你是母亲,不可偏心,东儿之前有个通房出错,你可是毫不留情就打死了,现在换到瑾瑜,却要斟酌,怎么,只有你许家的脸是脸,本王的脸,瑾瑜的脸,都不是脸了吗?”
怀王妃连忙道:“王爷别生气,妾身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妾身不就希望别伤了和气嘛,这女人家关起门来不问外事,可是男人却是天天朝堂相见,今日罚了婉倩,王爷看到臣妾的父亲,臣妾的弟弟,难道不会觉得不舒服?”
“本王可不会,今日是许家教女不善,本王有什么好不舒服,说来,应该是你爹跟你弟弟要没脸见人,教出个什么女儿,什么都没学会,倒是先学会后宅那一套,陷害正妻?瑾瑜是脑子不好还是哪里不好,这么容易上当吗?”
怀王一顿训斥,怀王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想保侄女,但眼见侄女也保不住了。
江瑾瑜开口,“今日之事,就按照规矩来吧,许家女不守规矩,却还要王府给面子,没这道理,来人,把许侧妃的东西收好,送她回许家,至于板子,念在夫妻一场,每个月我会派人上许家,一个月五板,打完为止。”
许婉倩惊慌的抬起头,“姑姑,帮侄女求求情,婉倩不能回许家……孙侧妃,你也帮帮我,你是王爷的亲表妹,王爷会听你的……”
孙爱娇却是连忙撇清,“姊姊说笑了,妹妹不过是个侧妃,能讲什么呀。”
“妹妹……”
“姊姊就回家吧,凭着许家的门第,以后再嫁也不难,就算二嫁只能当续弦,那也总比老死在许家好啊……”
许婉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低着头开始想事情。
王府的人久经各种阵仗,一看就明白,这许婉倩有话想说,但得给她一点时间整理。孙爱娇连忙道:“父王,母妃,王爷,王妃,依照臣妾看,还是赶快把许姊姊送回许家,把事情讲清楚就好,相信许大人能理解的。”
“你不帮我……”许婉倩低低的开口,“好,那我就全部说出来,要死大家一起死……”
孙爱娇慌了,“姊姊胡说什么呢,妹妹怎么会不帮姊姊,实在是没办法啊,妹妹不过是个小小侧妃——”
许婉倩抬起头,“这一切是臣妾做的,不过,孙侧妃也有分。”
江瑾瑜微微点头,“说清楚些。”
“表哥别听她胡说八道——”孙爱娇急忙开口。
“许侧妃什么都还没讲,你怎么就知道她是胡说八道?”
“妾身……妾身……”孙爱娇说了几个字,却妾身不下去。
江瑾瑜对许婉倩道:“说。”
许婉倩便娓娓道来,虽然词不达意,又几次被孙爱娇打断,但众人也听得明白,竟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夏兰桂怀孕,孙爱娇原本以为表哥接下来会专宠自己,却没想到还是好几天来一次,想着这样下去,何时才能怀孕,而且就算怀上,上头还有正妻的孩子呢,自己亲生的如何才能出头,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王妃弄走。
这等大事,一个人自然谋划不成,得有帮手,对侧妃来说,最好的帮手就是另一个侧妃,于是孙爱娇找上许婉倩。
刚好怀王妃要带她们一群人上求子观音庙,机会来了。
许婉倩胆子小,几度犹豫不要,孙爱娇却硬是拉着她去洗手,让她把药给服了,吃了这药,会呕吐不已,怀王妃心疼侄女,自然会找客栈先休息。
至于那个年轻掌柜,当然是冒牌的学生,他是孙爱娇的哥哥从小倌馆找来的,风采翩翩,态度迷人,原本想着把夏兰桂迷倒就好,最好两人自己亲热起来,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于是出动了第二计划——在王妃的饮食中放迷药。
对于别有心思的侧妃来说,迷药是个好东西,能让人昏睡,能让人任人宰割,清晨小倌再溜进去,把事情给做了,然后什么都不收拾悄悄离开,等怀王妃来掀开帐子,看到那一床,自然会明白。
夏兰桂将会被处死。
但平王已经是王,不能没有正妻,这时候最可能从许侧妃跟孙侧妃中挑一个。
孙爱娇就是这样哄骗许婉倩的,“姊姊,这可是一半的机会呢,你不想搏一搏吗,若是你当了正妃,将来生了儿子就有保障,若是妹妹当上正妃,有这把柄在姊姊手上,妹妹也会对姊姊好的。”
许婉倩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张的人,被这样一说一哄,就同意了。
虽然在求子观音庙时一度想后悔,但还是在净房被孙爱娇喂下药物,既然吃都吃了,也无法回头。
只可惜,老天爷没站在她们这边。
许婉倩颠颠倒倒说完,一脸灰败,“只是臣妾始终不懂,明明是看了那小倌进了王妃房中,怎么会变成王爷。”
江瑾瑜觉得好笑,“你们真以为本王不管家事?”
许婉倩一脸茫然,“啊?王爷知道?”
“自然知道,本王什么都知道。”
怀王妃一脸错愕,觉得没面子又不高兴,“瑾瑜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省得大家这一番折腾。”
“不抓个现行,只怕有人会不服气,再者,两个都是我的表妹,我总希望她们能悬崖勒马,别让家里人太伤心,可惜——”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夏兰桂是个粗疏性子,他为了妻子安全,只能多收买下人,银子他多的是,有银子,就有忠心,孙爱娇刚起心思,就有人来报告了,最近孙侧妃跟许侧妃走得近。
后宅女子能走得近,绝对反常,于是他开始撒网下去,没想到两人策划的居然是这一龅,这已经不是争宠了,这是想杀人。
想想,如果一切按照计划,夏兰桂可是得死的,上了玉牒的人敢偷汉子,那是丢皇家的脸,只能以死赎罪。
他跟许家跟孙家是早有口头约,只不过那时他是郡王,原本是郡王侧妃,没想到皇上封了他当平王,他也懒得再挑,那就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