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妥各项手续,他又帮她办了一支手机,好让她可以随时跟公司或是家人联络,而拿到手机后的第一件事,她打给上司,告知自己发生的事情。
当然,关于她在这儿落难时,对她伸出援手的是东方之心的执行长这件事,她提都不敢提。
接着,她又打给母亲——在杰瑞下车去买东西的时候。
“什么?火灾?天啊!”虽然她尽可能的轻描淡写,但电话那头的毛家慧一听说她住的旅馆失火便焦虑不已,“你没事吧?”
“要是有事,现在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她轻松的一笑。
她确实是很轻松,因为一切都有杰瑞帮她打点好了。
“星座运势说的果然是真的,瞧,你真的遇到不可预测的灾难了。”毛家慧急问:“那你应该马上就能回来吧?”
“不,我的任务还未完成呢。”她老实回答,“而且我的证件跟行李全烧了,现在还在补办文件。”
“什么?那你身上有钱吗?你住在哪里?”
“那暂时还不成问题,我有地方住。”
“欸?”毛家慧感到奇怪,“公司帮你安排的?”
“呃,是……”
“宝贝,你的三明治。”突然,杰瑞挨近副驾驶座的窗口。
毛真妍整个人跳了起来,然后本能的用手掌盖住手机。
糟了!她妈一定听到杰瑞的声音了。
她没好气的瞪着窗外的男人,满脸涨红。
他一脸疑惑的歪头,“怎么了?”
还问她怎么了?谁准他突然发出声音的?
“毛、毛毛?”电话那头,毛家慧语气狐疑地问:“那是谁?”
“那是、是……”她支支吾吾,难以启齿。
反正杰瑞听不懂中文,她随便乱说他也不会知道。
“妈,那是卖三明治的小贩啦。”她干笑道。
杰瑞微顿,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他是卖三明治的小贩?她说谎的功夫真是差劲透了,哪个小贩会叫客人宝贝?
她一定是认为他不懂中文,才随口胡诌吧?
也好,就让她继续那么以为吧,这么一来,她就会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抖出更多的秘密来。
“宝贝,你的三明治。”他将三明治递给她,并再次发出声音。
她懊恼的瞪着他。他是故意的吧?
接过三明治,她以嘴形警告他“闭上嘴巴”。
他耸了耸肩,绕到驾驶座,然后开门上车。
这时,正仔细听着女儿这边动静的毛家慧,听到所谓的“三明治小贩” 又叫了一声宝贝,以及开门上车的声音。
二十岁便带着女儿孤身奋斗的她,可不是天真的、不懂人情世故的傻瓜。
“毛毛,别把妈当傻瓜。”她语带威胁并拿出母亲的威严,“那是谁?”
“妈、真的是……”她慌了。
“是艳遇吗?”
“什……”她差点咬到舌头,急忙否认,“不是,我才不会搞什么艳遇,我是来洽公的,你以为是旅行吗?”
“所以不是艳遇,”毛家慧紧迫逼人地追问,“是认识的人?”
“那个……其实……”她活像个玩到半夜才回家,被守在客厅里的母亲当场逮到的少女,“妈,他只是……”
听着她跟她妈妈的对话,再看她那张因为不知如何说谎而涨红的脸,杰瑞几乎想笑出来。
话说回来,他还真好奇当雪莉知道此刻跟毛毛一起坐在车里的人是他时,会是什么反应?
第5章(2)
“毛毛,我们母女之间应该是没有秘密的吧?”毛家慧微微压低声音以增加她的权威感,“妈妈可不曾隐瞒过你什么喔。”
确实,她妈是那种在店里多喝了一口酒都会老实告诉她,然后乖乖让她念上一顿的人。
她想,她不该也无法再瞒着她妈了。
反正只不过是巧遇前夫,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光或是伤天害理的事。
深呼吸一口气,她果断道:“是杰瑞。”
“……”电话那头,毛家慧沉默了。
母亲没有出现她预期会有的反应,教她不觉一怔,“妈?妈?”
难道刚好断讯了?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毛毛,”正当她这么想时,电话里传来毛家慧幽幽的声音,“你刚才说谁?杰瑞?是我知道的那个杰瑞吗?”
“嗯。”她尴尬地承认,“除非你还认识别的杰瑞。”
“噢!”毛家慧惊呼一声,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妈?”她妈除了惊讶外,应该会有点不高兴吧,毛真妍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马不吃回头草。这句话,她从小到大不知听她妈说了几千遍。
每当她自己或是朋友遇上分手还来勾勾缠的男人时,她总会用这句话提醒自己,或是规劝友人。
虽然她并没有吃回头草的打算,呃,也或许是没那个胆。
总之,将“好马不吃回头草”奉为圭臬的她妈,一定会要她立刻开门下车,然后……
“我的老天爷!毛毛,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遇见杰瑞了?”
她没听错吧?她妈的声音听起来兴奋极了。“妈?”
“你们怎么会碰见?天啊,他刚才还叫你宝贝呢,你们该不是……”
救命呀,她妈会不会兴奋过头了?
“妈!”她紧急帮母亲的想像力踩了煞车,“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然是怎样?”毛家慧激动又兴奋地追问:“是他在帮你吧?你跟他住在一起?他变了吗?是不是像以前一样帅,还是……”
“妈,事情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毛真妍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他是我的对手。”
“欸?对手?”
“要跟我们公司抢代理权的人就是他。”
“哇噢,”毛家慧低呼一记,“这么巧?”
“就是这么巧,总之我跟他除了前夫前妻跟目前的对手关系,没有别的了。”
“那是你的想法,还是他的?”毛家慧暧昧地一笑,“过了十年,他还对前妻伸出援手,我看不太单纯吧?”
“妈,我跟他已经……”
“他在旁边吧,我可以跟他说几句话吗?”毛家慧兴致勃勃地说。
她翻了一下白眼,“妈,你英文又不行。”
“简单的问候还是可以的。”
“不要。”她断然地拒绝母亲的要求,“我不想把事情变得复杂。”
“你真是……对了,他还单身吗?”
“我不知道,那重要吗?”她说着的时候,不自觉的瞄了前夫的左手无名指一眼。
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也没有拔掉戒指后的明显痕迹。
她想,他或许有过几任的女朋友,但应该没有再婚。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阵雀跃。
“当然重要,也许他还对你念念不忘呢。”毛家慧乐见小俩口重修旧好。
“别闹了,妈,他可是我此行最强大的对手。”
毛家慧笑了起来,“那不正好,也许你施展一下美人计,就可以轻松的打败他。”
“我才不是那种人。”
“有什么关系?”毛家慧不以为然,“跟他离婚后,别说是谈恋爱,你连跟男人亲热都不曾吧?”
她听得满脸发热,羞恼地抗议,“妈,你在胡说什么?”
“反正也不用负什么责任,你就跟他上个床,让他灌溉一下你那快枯竭了的田地,没坏处的。”
“天啊,我才不会跟他上床呢!”她忍不住对着电话大叫。
但旋即,她又在意一旁的前夫而稳住情绪。
“妈,”她耐着性子,尽可能冷静地跟母亲表明自己的立场,“你不是常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吗?我可是把你的话都听进去了耶。”
“哎唷,回头草有两种,一种有营养,一种没营养,看见好草还不吃的是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