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切地想知道在霍晓涛跟贺春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霍晓涛是怎么死的?你记得吗?”
提及霍晓涛的死,他神情变得很严肃,“霍晓涛是被贺春恩毒杀的。”
听到这话,她心脏忽地一阵紧缩,她只记得贺春恩别恋霍碧山,却完全不记得毒杀亲夫这一段。
天啊!贺春恩居然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来?
“别一脸罪恶感深重的表情。”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安抚她,“贺春恩毒死的是霍晓涛,我虽是霍晓涛,却不是霍晓涛,你看着是贺春恩,但也已不是贺春恩。”
“我……我好难受……”
“傻瓜,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我们……谁都不是。”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他们都只是宿了霍晓涛跟贺春恩的身子,不必概括承受之前的种种,他不可能会怪她,她也不需有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只是,想起贺春恩竟毒杀宠爱自己的丈夫,她就有点毛骨悚然,是什么原因让一个女人做出这等可怕的事?只因为别恋?可就算除掉了丈夫,她又怎么可能跟已婚的小叔开花结果呢,别说是古代,就算是在未来,这都是无法见容于世的,与其说贺春恩狠毒,不如说她愚蠢。
咦,慢着!她想起崔姨娘曾交给贺春恩一些药,还要贺春恩一天给霍晓涛喝一盅,当时她以为霍晓涛之所以能病愈,是因为服了崔姨娘给的药,可现在所有事情互串起来……
不会吧?难道说崔姨娘给的不是救命的汤药,而是害命的毒药?那贺春恩不知道她给霍晓涛吃的是毒药吗?
不,她肯定是知道的,因为当霍晓涛在毒发时曾经求贺春恩他,可她却冷冷看着他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消失,不为所动。
贺春恩知道自己给霍晓涛吃了什么,她是铁了心要他死!
看她突然出神,脸上及眼底都有着复杂的情绪,他警觉地问:“你……想起什么了?”
她缓过神来,定定地望着他,“我、我不确定那些记忆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说来听听。”他神情淡然地道。
“我记得崔姨娘给了贺春恩一些药,并要她每天给霍晓涛喝一盅。”她说:“我不确定这里的‘他’指的是不是霍晓涛,可是除了霍晓涛,贺春恩没给谁熬过汤药。”
听着,他脸上没有一丝的惊色,她想……他心里早已有谱。
“你知道了什么,对吧?”她怯怯地问。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亲情对某些家族来说是不切实际的奢求。”他苦笑道:“我哥哥、姊姊跟妹妹为了争权夺利,虽不至于对自家人下毒,但也是机关算尽,杀人不见血。”
她为他感到难过,过去的他,遇到兄弟姊妹为了争产而不顾惜情分的事,现在的他又……
“我想起这件事情时,还天真地以为霍晓涛是吃了崔姨娘给的药才痊愈的,原来……”
虽然人不是她杀的,可她还是莫名地有种歉疚感,“你就是因为这样才把贺春恩母子俩赶出承明院的吧?”
“我只记得贺春恩给霍晓涛下了毒,但并不知道这是她一人所为,还是受人指使。”他说:“为了自保,我必须远离所有可疑的人。”
“那么子琮他……”她一脸的欲言又止。
“他怎样?”他眼底闪过一抹黠光,“你是想那小鬼是不是霍晓涛的亲骨肉?”
她用力地点点头。
霍晓涛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好气又好笑地道:“你使用人家的身体,却什么都记不得,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春恩一脸无奈又无辜,“我也不想这样呀,可能是撞到头,伤到脑了吧。”
“这跟贺春恩的伤无关,根本是你自己金鱼脑。”他说着,径自笑了起来。
她难为情却又不甘心地噘起嘴来,嗔道:“我哪里是金鱼脑啊?我不也慢慢地想起一些事了吗?”
他宠溺地望着她,“放心吧,那小鬼是霍晓涛的骨肉,贺春恩也不是一开始就厌弃霍晓涛的,只不过霍晓涛性子无趣呆板,又因为体弱多病而无法满足她,她才……”
“什么?”她陡然一震,惊羞地瞪大眼睛:“你是说她是因为欲求不满才……”
看着她那羞红的脸,他忍不住地逗了她,“你也是女人,应该明白的。”
她涨红着脸,羞嗔一句,“我才没有那种困扰呢!”
“可不是?”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一把圈住她的颈子,“我以前可都把你喂得饱饱的。”
提及以前的事,春恩脑袋瞬间发烫,满脸通红。
他将唇瓣贴在她耳畔,声音低沉地道:“欸,自从我们离婚后,我就停机到现在。”
她羞怯地看着他,“少、少来了,你哪可能忍那么久?你明明就很肉欲!”
“再肉欲,也得有对象才能开机呀”说着,霍晓涛一个翻身便将她压在身下,两只眼睛像是饿了三个月的豹子见着羔羊般地注视着她。
迎上他那仿佛燎原野火般的眸光,春恩心中那头小鹿都撞得脑震荡了。
“自从跟你分开,再没有谁让我动过心思……”他俯身,鼻尖触着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徐徐地吹在她脸上。
虽说这身体里宿着的是她熟悉的男人,可那么久没有亲密的接触,他还换了张脸,她真有那么一点点不自在。
“现在……现在不是时候吧?而且你……你不会觉得是在跟另一个女人亲热吗?”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样不是很刺激吗?”
春恩一把推开他的胸膛,羞恼地看着他,“果然是你,这么不正经。”
“小猴子。”他笑意微微一敛,收起脸上的谑笑,正经八百地道:“你跟我都必须面对一个事实,我们的身体已经消失在这世上了,你得习惯我这副躯壳,我也得习惯你的。”
“那……我该怎么叫你?你又要叫我春恩还是……”
“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就按规矩来,闺房里……你爱叫我什么都可以。”语罢,他欺近她,渴望而热切的唇立刻擒住她湿润的唇瓣。
这吻有熟悉的感觉,热情但细致,温柔又催情,跟他喝醉时那粗暴的吻完全不同。
这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们在二十一世纪相隔一年死去,然后又在这里重逢,尽管各有了新的面容、新的身分,还是深深被彼此吸引着……也许这就是老天爷巧妙的安排吧!
前一次,他们因为各自的脾气及性情,消磨了彼此的爱,终至分开,虽然内心都懊悔不已,却因为不愿放下身段及尊严,从而错过了一辈子。
其实他们都缺乏智慧去面对一件事,那就是——向你心爱的人表达爱意及歉意,并不会损及自尊。
老天慈悲,给了他们再一次的机会,这次,她不会再做出让自己懊恼的决定,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面临什么困难,她都要用爱、用包容、用智慧及修养,力求圆满。
“老公……”她轻轻地捧住他的脸,让他的唇稍稍离开自己。
听见这熟悉的一声老公,霍晓涛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唇角露出一抹藏不住的幸福与欢悦,“怎么了?”
她深情而真挚的双眼,率直专注地凝视着他,“我爱你。”
他先是一顿,旋即展开笑颜,他没回她同样的三个字,却以更热切、更霸道、更强势的吻回应了她。
就在被她吻得脑袋一片空白之时,外头传来拔尖又稚嫩的童音——
“娘!”
霎时,欲望的火山停止喷发,霍晓涛眉心一拧,两只眼睛恨恨地看着自己停留在她胸上的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