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做迟疑,问清楚派出所的位置后,他随即上车赶去。
因为派出所就在奔雷企业大楼的附近,没多久雷冬奇便出现在那里。
值班的员警一见到他,确认过他的身份后才开始解释起请他来的原因,就在他回顶楼办公室找四位长辈理论的时候,一名巡逻员警正好经过他的车旁,看到里头的杨锦文在车中又敲又打的,最后甚至是用脚踹的方式破坏车窗,员警觉得奇怪,于是上前盘查,可她又拿不出什么车子的证明文件,员警只得先把她带回派出所。
听完员警解释的雷冬奇直觉就是拧起眉头,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你说她拼命踹车窗,用高跟鞋把车窗踢破?”
他实在无法相信以杨锦文那样压抑的个性会做出这种事。
“巡逻员警是这么说的,因为那情况实在太不寻常,所以才会把她带回来,你的联络电话我们是透过车籍资料查到的,如果你打算提告……”
“她在哪里?”不想提告,雷冬奇现在只想先确认她的情况。
“在里面。”员警随即也很配合的领他往里头走。
到了拘留室,当雷冬奇乍见到杨锦文时,他完全没想到会看到那样迥异于平日的她。
那一贯的冷静自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惶失措,她像是受到莫大的惊吓,整个人处在崩溃边缘。
见到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烈的撞击了下,不明白她到底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早知道会这样,他绝对不会将她一个人留在车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雷冬奇心急地转向带他进来的员警追问。
“巡逻员警发现的时候,她的情绪就已经不稳定了,所以我们也无法从她口中顺利做出笔录,才会急着通知你过来。”
见员警也无法解释杨锦文的情况,雷冬奇赶过去要扶住她,哪里知道手才碰到她,她顿时像受到惊吓似地震了震身子,跟着立刻要把他推开。
她的抗拒逼得他不得不抱紧她,柔声安抚道:“没事了,都没事了,我在这里。”
在他怀里推拒了会,像是知道自己推不动他,杨锦文最后放弃挣扎,仅是缩在他怀里微微颤抖。
看着她这样,雷冬奇除了不舍跟心疼,心中也有着浓浓的后悔。
瞧了眼他俩的状况,例行公事的员警这时又上前问道:“如果你打算提告……”
“没那个必要,我现在可以带她走了吗?”
“当然可以。”
感激地对员警点个头后,雷冬奇转而低头对怀里的人道:“走吧!”
随后,他将怀里的她扶起来,却发现她的表情有异,像是痛了下,他低头查看,才发现她的一只脚踝上有割伤还流着血。
注意到他视线的员警连忙解释道:“可能是用力踹车窗的时候弄伤的。”
不由得又看了怀里的女人一眼,雷冬奇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她坚持破坏车窗也要出来,甚至不惜弄伤自己。
难道就只是为了要反抗他?
这理由很牵强,就连他自己想出来后也不太信,但眼下也不是问清楚来龙去脉的时候,他只能先带她离开,其他的等以后再找机会弄明白。
离开派出所后,雷冬奇立刻将车开到最近的医院,让医生检查杨锦文脚上的伤势。
急诊室里的医生在检查过她的伤口后,便笑着表示,“幸好玻璃没有插进伤口里,不过因为是伤在脚踝,可能需要花点时间才能完全愈合。”
这消息听来算好的,雷冬奇因此松了口气。
跟着医生转而向杨锦文询问,“杨小姐,你这个伤口如果缝合的话会复原得快一些,否则只靠擦药,可能会需要多点时间才能全好,你的决定是?”
然而杨锦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像出了神似的,对于医生的询问没有任何回应。
“医生……”看她这种反应的雷冬奇,忍不住有些担心。
知道他想问什么的医生,仅是拍拍他的肩膀道:“可能是受伤的时候吓到了,回去休息后,应该就能恢复精神。”
听医生这么说,他虽然无法肯定,但是多少安心了些。
第4章(2)
因为杨锦文的情况,雷冬奇代她对伤口的处置方式做了决定,在医生要进行缝合前还要求尽可能的降低她的疼痛。
接下来的小手术里,虽然医生已事先替她打过麻药,可雷冬奇仍无法放心,紧盯着杨锦文脸上的表情,担心她有丝毫的不舒服。
然而杨锦文脸上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表情,仿佛正被缝合伤口的人并不是她。
那死气沉沉的反应看在雷冬奇眼里,他实在无法理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变成现在这样。
等到医生将伤口缝合好,交代这几天尽可能的别让伤口碰到水,以及其他需注意的事项后,便让两人离开了。
即使杨锦文的神情比起稍早之前已经缓和许多,但是雷冬奇还是无法放心,一如来时地扶着她的肩膀走出医院,直到回到车上。
“好些了吗?”将她在位置上安顿好后,他并不急着开车,只是静静看着她,等确定她已经稳定情绪后他才放心。
杨锦文并没有回答,缓缓转过头,看着一旁破掉的车窗半晌,然后说:“车窗的钱我会赔给你。”语气冷淡非常,像是从刚才封闭的情绪中跳脱出来。
听到她开口的雷冬奇虽然松了口气,但心里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发生什么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她这样不惜伤害自己?
前一秒才开启的双唇倏地又抿住,半天没有答腔。
虽然心里迫切的想弄明白,但雷冬奇知道她不想说。
一阵沉默后,雷冬奇听到她又开口道:“麻烦送我回去……”之后她报了一串地址,便闭上眼睛,像是不想再回答任何问题。
看她这模样,即使很想知道发生什么事,也明白眼下是不可能问出什么来了,只得暂时先送她回家。
“风如果太大,先忍着点。”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雷冬奇知道,他必须找机会弄明白,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经过一个下午的精神轰炸,杨锦文不知不觉的睡着,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看到的并不是她居住的公寓,而是位在一处高级地段住宅区的地下停车场。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她心一惊,整个背脊直了起来。
明白她为何意外的雷冬奇边停车边解释,“这是我住的地方,你这样我不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家里。”
想起自己稍早的崩溃全都是因为这男人而起,杨锦文突然升起一把火来,“我的事不用你管,让我回家!”
“你这样回去,我不能放心。”
“说了不用你管!”他干么硬要管她难道还要逼她将更多的难堪摊在他面前吗?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定定凝视她的双眼,雷冬奇回得笃定。
杨锦文猛然顿住,尤其是看着他关心的神情,她下意识地感到不安,立即别开视线回避。
“等你好一些,我会送你回去。”
或许是雷冬奇的坚持,也或许是他那毫不掩饰的关心,让杨锦文尽管不情愿,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一块上楼时雷冬奇依然扶着她,而她也没有拒绝,仅是继续保持缄默。
由他领着进家门的杨锦文,并没有多费心思去留意什么,直到进了一间卧房,她才回过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