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把我看在眼里吗?”段颂宇感到胸中的怒火快要达到极限。
“给我一个好理由,”她不屑的冷哼,“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
段颂宇的俊脸蒙上一层阴霾,冷厉的视线直射向她,“我是你的兄长,纵使未必是将来的君主,但在净水沙洲,一切由我做主。”
他充满男子气概的神情令罕尹帕着实一楞,但是她很快找到反击的力量,“若有一日我成为女王,你这净水沙洲也得归我所有!”
木显榕知道这个公主一向刁蛮,也料到她或许有想成为女王的野心,可没想到她竟然敢当着大王子的面说出来。
段颂宇的脸色铁青,“光凭你说这话,我就可以直接砍了你的脑袋!”
“砍我的脑袋”她更加鄙视的怪笑两声,“就凭你这个看到血就会晕过去的无能之辈?还是省省吧!”
“公主!”木显榕动怒了,出言制止,“说话前请三思。”
“木将军比任何人都清楚我说的是事实,你跟在罕伯泽身边三年,纵使他现在将净水沙洲管理得再好,我跟父王也都很清楚,这一切不是他的功劳,若是没有你,他根本只是个阿斗!”
“公主,够了!”
“木将军何必非要跟着无能之辈?”她仿佛没有听到木显榕的话,迳自说下去,“你的忠心若是属于我,我将给你任何你所想要的一切,甚至是我的人。”
木显榕正想要出声斥责,但是身边的男人却伸出手将她推到一旁。
“王子——”
段颂宇拔出腰间佩剑,锋利的剑上反射着阴寒的亮光,在众人的惊呼声之中,他的剑直指向罕尹帕。
“收回你的话!”
“少来了,你以为我被吓——”话硬生生的停住,因为锐利的剑尖正直指着她的咽喉,她细嫩的颈子立刻出现一滴血珠,滑落下来。
她真的没有料到一向软弱的兄长,今天竟然会有像脱胎换骨似的慑人气魄。
“收回你的话!”段颂宇冷冷地重复了一次。
“你……你才不敢杀我。”
“要打赌吗?”他的手再微微向前,又是一滴血珠落下。“你的颈子很细,我想应该不用太大的力气就能给你一个痛快,不然万一我砍了一刀,你的脖子却没断,还要砍第二刀,甚至第三刀——也挺累人的。”
他冷着脸威胁人的邪魅模样使罕尹帕发起抖来,因为愤怒,也因为恐惧。
“王子,”一旁的木显榕也没料到情况会有如此转变,连忙按住他的手,“放下剑,别……”
“她伤了你,”他飞快的瞄了她一眼,“你还替她求情?”
“她是公主——”
“就算是公主又如何?我还以为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方才她的一番话,应该是罪无可逭。”
“就算公主犯了滔天大罪,也不能让你私下动刑,你若杀了她,国王一定会怪罪。”
真是他妈的,就连教训个人也绑手绑脚的!段颂宇愤愤的看了木显榕一眼,才看向罕尹帕。
“收回你方才的话。”他厉声说,“跟木将军和她的侍女道歉,然后给我滚出去!”
“你——”
“你最好罩子放亮一点。”他直接截断她的话,“要不是木将军替你求情,我真的会杀了你。”他转而将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压着她跪下,“道歉!”
罕尹帕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眼眶中满是屈辱的泪水。
“说话!”他的手微用力,逼她将头给低下,几乎碰到地面。
“我知错了!”她不得不挤出这几个字。
“虽然我知道这句知错你并非发自内心,但我还是希望今日的事可以给你一个教训。”他冷声说,“下次若再犯——你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将话说完,他才把剑给收回来。
“滚!”
罕尹帕一得到自由,就被自己的侍女扶了起来,离去前,她愤恨不平的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告诉他,今日他所加诸在她身上的,她终有一日会讨回来。
第10章(2)
“王子,你真的太有气魄了!真的像变了个人似的。”公主一走,阿依便一脸崇拜地叹道。
阿依的话也正是木显榕心中的感受,目光停留在身前男人的身上。不知不觉之中,他确实拥有了一股无法言喻的王者风范。
看来就算没有她在身边……她的眼睫低垂,幽幽一笑。
木显榕手臂的伤才包扎好,段颂宇立刻遣退所有人。
“过来。”他坐在椅子上,对她伸出手。
她轻叹了口气,将手交到他手中。
他小心拉过她,让她坐在自己大腿上,看到她肩上的伤,胸中狂烧的怒气几乎难以压抑。
“我就这么放过她,实在太便宜她了!”想到罕尹帕,他还是有想要狠狠抽她几鞭的冲动。
“胡说!”木显榕轻摇了下头,“你已经给了公主教训,我想她这一生可能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他冷冷一哼,“一个被宠坏的丫头。”
“是啊,被宠坏了,就如同你。”
“什么?”
她抬头看着他,浅浅一笑。“像以前的你,虽然有颗仁厚之心,却总是为所欲为。”
“我已经说了无数次,”他不快的将头靠在她颈间咕哝,“别再跟我提以前。”
闻言,她又是一笑,目光因为看到他低下头轻吻她包扎好的伤口而一柔。
“王子!”白克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有事?”他轻吻了下她带笑的嘴角。
“是公主。”
段颂宇稍霁的神色又冷了下来,“又怎么了?”
“公主没回宫,直接带着她的人马离开净水沙洲了。”
木显榕一惊,立刻想要站起身,可他的大手却压在她的大腿上,让她安坐在他怀里。
“王子”她不解的看着他。
轻摇了下头,段颂宇冷声问,“她去了哪里?”
“看人马行进的方向,应该是回大都了。”
“不好!”木显榕的眼底闪过担忧。“若是让公主先行回到大都,你今天的所做所为,可能会加油添醋的传进——”
他抬起手捂住她的嘴,“我不在乎,让她走,反正我也不想跟刁蛮的她同行。”
她拍开他的手,“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
“这不是闹脾气,而是以她那个脾气,我怕我还是会忍不住动手教训她,所以留住她,你认为情况会比较好吗?”
她不禁沉默。若是他真的再对罕尹帕动粗,情况真的会变得更复杂。
“不用理她。”段颂宇对门外的白克力说,“她要走就让她走。”
“是。”白克力的脚步声于是逐渐远去。
“王子,”她轻声唤,试图安抚他的怒气,“就算公主与你并非同母所出,但还是你的血亲啊!”
“若这个道理说得通,她就没有危害我之心了吗?”他偏头反问。
木显榕一时也无法回答。她当然无法做此保证,更何况对象还是野心勃勃的罕尹帕。
“你也无法肯定。”他明知故问,然后拍了拍她安抚,“总之她走了就走了,她的事我会处理。”
木显榕紧锁眉头。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许多事没有他所想像的那么简单,这些年来,都是由她独自与宫中的人周旋,而他总是远离那些尔虞我诈、是非恩怨,所以她没有把握这回和罕尹帕正面对上的他有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罕伯泽——”她轻唤他的名字,离开他的大腿,转而蹲到他面前,握住他的手,纤细的手指与他交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