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她紧张地问。
他苦着脸,“就像刚又被清罡真人揍过一次……”话说以往清罡真人时不时就“关爱”他一下,是为了让他事前暖暖身有个经验吗?
“魂魄方面呢?”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那玩意儿既看不到也摸不着,怎么感觉?这也太为难他了。
“现在换你缺了一魂一魄,你会不会因此而折寿?”她很久以前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可是不管是他还是师父或者师公,统统都没想过这一点。
“呃……”斐然僵住了身子,“清远真人倒是没对我提过这个……”糟糕,他俩是魂主魂役的关系,虽然她不短命了,可换他短命啊,到头来他俩还不是一样短命?
他安然无恙的喜悦,随着他的这句话落下,在尚善的心中登时被冲蚀得一干二净,她抹干了脸上的泪水,跳下床榻找来他的衣物,快手快脚地替他套上后,也不管他还披头散发,就要扶他下榻。
他不明所以,“做什么?”
“我们这就回山去找我师公!”她就知道那堆老头子只会坑人。
“善善……”他把红着眼睛的她拖回身旁,“就算要回去,好歹也得等我的身子好些才能走吧?”
“那我去叫太医过来……”她说着说着又要走。
“不急。”他一把揽过久违的软玉温香,“哪,我看不如这样吧,等我身子好了,也等你把皇宫御膳房里的荤菜都给吃过一轮,再去皇爷府试试我家大厨的手艺后,咱们再回山去。”
“跟你说正经的呢。”
他冷不防在她耳边问:“你确定你要急着回去吃素?”
虽然无法吃肉的日子很痛苦,但为了斐然的身子着想,她还是忍痛颔首,打算待他身子好点,就马上拖他回观去给师公看看他的情况。
见她担忧得一脸愁色不散,斐然转眼想了想,忽然一本正经地道。
“其实,补齐魂魄一事,不光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你自己?”
他瞄瞄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你一副娃娃样多久我就饿了多久,再不变回来,你想憋死我?”
“……”
“我可不是披着人皮的禽兽,本公子有节操的,我只对十九岁的你冲动得起来。”虽然娃娃样的她可亲可搂又可抱,但到底,还是比不上让他魂萦梦牵的美人。
“……”
“所以说你真要感激我,那等我身子复原了再陪我冲动冲动?你也知道在遇上你之前,我可是冰清玉洁从没开过荤——”
尚善满面冰霜地抄起枕头压住他的脸,“憋死你算了。”
第7章(2)
三日后,一辆马车由皇宫内驶出直奔皇爷府,经由小皇帝派人通知,早已收到消息的皇爷府众人,一早就等在府门处迎接据说因“体弱”而在宫中住了一小段时日的三爷。
在众人热烈期待的目光下,马车终于停在府门处,当马车车门由知书开启后,首先跳下了个陌生道姑,而他们久未返家的三爷,就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路低声下气的赔不是,还试着去牵她的手。
啪的一声,斐然的手再次遭人打飞,尚善横了身后的斐然一眼,众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口气,而斐然不但没翻脸生气,面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上几分,并再一次厚脸皮地追上去黏着她。
“大爷,我没看错吧?”府内管家边揉眼睛边问。
“没有。”
“那真是三爷?”没被人易容冒充?
“家门不幸,正是他。”在宫中看过太多那两人纠纠缠缠的情况,且丢脸的那一个还是自家弟弟,斐思年如今是连翻白眼的力气也没有。
管家这下子深深感到惊恐了,“可三爷以往不是高傲冷酷还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他微微抽着嘴角,“你方才说的那些都得建立在他心中无愧这前提上。”
“三爷欠了那道姑什么?”
“欠债。”还是最不容易还的那种。
在知书的领路下,尚善不理会身后斐然的苦苦求和,一路埋头疾走。
留在宫中养病的那三日里,斐然那家伙仗着他身体虚弱这个名头,成天拖着她要她伺候就算了,可她总会伺候着伺候着,就被他给拖到他的床上去,然后被他以冲动之名上下其手吃遍豆腐。
每每只要她忍不住想举起拳头揍他,他就会摆出一副他很虚弱的模样给她瞧,要不是今儿个那票太医再三保证他健康得跟头牛似的,她现在恐怕还在被他耍着玩。
“善善……”
她两眼冒火地回过头,不耐地将十指按得格格作响。
“都已经三天了,你冲动得还不够吗?”她一点也不介意让他回到从前不举的状态。
斐然在她转身的那个刹那,面上讨好的笑意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一颗心也逐渐地往下沉。
“你干嘛?”尚善被他古怪的眼神看得浑身不对劲。
“你的魂印怎又跑出来了?”清远真人不是说只要补齐魂魄就不会再出现这现象了吗?
“咦?”她低下头一瞧,这时才发现她又变回七岁的样子。
“跟我来。”斐然神色凝重地上前抱起她,脚步匆匆地往纳兰清音的院子赶去。
跑进府中最大的一座庭院不过多久,斐然便纳闷地站在院子里,与尚善一块儿歪着脑袋,打量起那个横路的某人。
“……二哥?”斐然好半天才认出这个面目全非的人是谁。
“别问别问,直接跨过去就行了……”面部朝下趴在地上的斐枭,赶苍蝇似地挥着手。
看这情况,斐然光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又在和纳兰清音闹什么别扭了。
“你肯定苦肉计会管用?”上回他自砍两刀不是也没奏效?
斐枭的语气显得很有把握,“泼猫虽然凶归凶,但我知道他的心最软了,我相信这回肯定管用。”
“您慢慢努力。”天底下心最狠最硬的,就他所知,也就唯有纳兰清音一个,既然他二哥非要这么想不开,他又何必拦着?
没什么同情心的斐然一脚跨过他,急着去找救兵来处理一下又发生在她身上的状况。
“纳兰先生,善善她……”
听斐然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见多识广的纳兰清音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的症结点。
“她的魂魄确实已经补齐了,她之所以会又变小,是因她本身所怀的道家法力太多,为了消耗那些过多法力,她的身子也只好将法力给浪费在那上头。”师门果然是不能乱拜的,尤其是道家那一派,他们每一代掌门找徒弟都快找疯了。
尚善很无力地看着斐然,“喏,我就说师祖他们灌太多了吧?”
“那她往后……”斐然一个头两个大地问,“可以随意变身?”
纳兰清音也不回答,扬手往他身旁一指,斐然一转眼,就看到尚善的身形已经开始忽大忽小,正乐此不疲地尝试着。
斐然头痛地杵着额。
“够了,别再玩了。”明明该做的也都做了,想要有个正常的魂役就那么难吗?
离开了纳兰清音的院子,斐然只自暴自弃了一会儿就又重新打起精神,领着她逛过皇爷府一圈,就将她带回他的院子先饱餐一顿,再带着心情已然再度变好的她,一块儿去骚扰他家那个都趴了快一天的二哥。
直到夜深时分,玩了一整日的她终于累了,斐然这才把孩子样的她给抱回去,吩咐丫鬟帮她洗漱后就带她去邻间的客房安置,可没过多久,准备就寝的斐然看到她抱着枕头钻进他的房内,一双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