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主子还真是……很爱胡说八道啊!
闻言,小舒吓到脸都白了,不由得连连挥手,对这样的福分可是半分消受不起,“你就别踉奴婢开这种玩笑了,被王爷听见了,奴婢可要被杀头的。”
“你是我的奴婢,谁敢杀你头?”
“王妃别说了,奴婢把药碗端回灶房里去。”
“先别啊,陪我说说话。”
“不要,奴婢很忙的。”不赶快闪人,天知道王妃又要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见小舒不理她,转身就要走人,秦欢终是咳了一声,端起了主子的架子来,“喂,你给王妃站住!”
主子的命令岂可违抗?
小舒转身,头低低的,“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
“站在那里不要动,本王妃要讲个笑话给你听。”
嘎?小舒呆呆的抬起头来看着秦欢,只见她家王妃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坐好,清了清喉咙,一副准备说书的模样。
“听好了啊,待会考你……”
接着不久,两人笑得东倒西歪。
主屋外的小院里,范逸主仆俩都听见了屋里传来那对主仆的欢乐笑闹声。
这样尽情又无拘无束的笑闹声,是以前的忘忧园从来不曾有过的,一声声的笑语,像是林间被风吹动的铃铛,叮叮当当的驱散了夜的孤寂与静谧。
良久,范逸动也不动地站在门外,只是听着,唇角微勾。
多好听的声音呵。
顿时让人觉得快乐又幸福的声音。
虽然他看不见,但听到她们的声音,就可以想像出她们在屋里打打闹闹的样子,明明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却闹得像姊妹一样亲密。
“爷?”华月轻唤了一声自家主子。“不进去吗?”
“她醒了,听起来精神很好。”
“是……”
“走吧。回青秋阁。”说着,范逸率先回身往外走。
华月一愕,快步跟了上去,“爷,不是说要搬回主屋来吗?怎么就走了?”
“她既已醒过来,本王不在身边,她或许能休息得更好一些。”
嘎?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华月当真有听没有懂。
话说回来,他家爷是真的越来越难懂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爷了,可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这几年这样跟上跟下的,还真是白跟了……
“爷这是心疼王妃?怕自己扰了王妃好眠?”
范逸冷冷地道:“本王是怕她扰了本王的好眠。”
啧,刚刚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但人家是爷,爷说的话都是对的!华月不再多言,摸摸鼻子陪着他家爷往回走。
青秋阁风景好,晚上睡觉时却有点“凉”,毕竟地儿偏些,又登高望远的,如果可以,他宁可回自个窝去睡。
“爷……”
“想说什么就说。”
“爷才新婚就搬到青秋阁住,也不怕福馨园里的那位给知道了,可能要叨念爷不尽心尽力去努力做人了。”
范逸听了不由得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母亲只是说她该说的,做她该做的,从不曾叨念过本王。”
虽说他跟这位母亲不亲,但也没有不睦,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过日子,倒也相安无事。
“太妃娘娘虽不会叨念爷,却不代表她不会去叨念给其他人听,否则爷的这桩婚事是如何得来?不就是太妃娘娘在皇子的满月宴上给无意中叨念来的?若娘娘得知王妃才进门几天就被爷冷落而独守空闺,铁定是要怪王妃不懂得侍候,是个失格的妻子,要是王妃真不行把爷给拐回去主屋里睡,那么爷可能就要等着再娶一个侧妃进门了。”
闻言,范逸的脚步一顿。
夜风轻送,凉风习习,淡淡的荷花香气飘上了鼻尖。
范逸突然想起日前去福馨园请安时,秦欢笑着问他那园子里是不是种了荷……
“福馨园里种了荷花吗?”
嗄?华月被他家爷问得一愣,搬到江州也五年了,那一池的荷年年盛开,从不曾听他家爷关心过或是问起过。
“是种了……爷不会现在才闻到这荷香吧?”不是说眼瞎的人其他感官都特别敏锐吗?是有多么事不关己啊,才会在搬进来五年后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本王不能现在才闻到吗?”范逸轻哼了一声。
华月这话可问得好,他的确是“现在”“才”闻到这荷花香,以前的他闻不到吗?铁定是有闻到的,可是却无心问它出自何处,来自何方。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明儿一早你出门去,叫人来忘忧园里也种点荷吧。”范逸自顾自地说道。
眼瞎的他自是没见到华月那张再次错愕万分的脸。
他家爷,真的是越来越不像他家爷了……
还有,他方才明明跟爷说的是回主屋里努力做人的事,怎么突然说起种花来着?华月不自主地又伸手摸了摸鼻子,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儿自个儿都不知摸这鼻子摸上第几回了?
他这漂亮的鼻子不会哪天就被他摸塌了吧?唉。
“华月。”
听闻那熟悉又陌生的叫唤,华月不禁恭敬的挺起身来,朝他一揖,“是,爷。”
“你最近老神游太虚吗?还是越来越不把本王当回事?不是慢半拍,就是不答腔……是否病了?伤了?”说到最后,忍不住皱起眉来。
“没有,爷,是小的失职。”
“没有最好,本王交代的事——”
“明天一早,属下立马去办,请爷放心。”
“嗯。去睡吧。今晚不用你在青秋阁陪睡了。”说着,范逸回身往主屋走。
真的是……一定要这样出其不意的吓他吗?
陪睡?说得他好像真的是他的男人似的……明明是爷睡里头他睡外头的躺椅上……
花月拿扇子对着脸扇了扇,见他家爷终究还是因为担心那女人被某人“叨念”而重新回到主屋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今晚终于可以回自己房里好好睡个觉了。
第六章 昏迷忆劫杀(2)
范逸推开门走进主屋内的,让主屋以内的主仆二人吓了好大一跳,一室的欢乐气氛瞬间转为静默。
这个男人站在门边,衣袂飘飘,玉树临风,根本仙人模样。
“王爷?你怎么……来了?天都黑了。”秦欢愣愣地开口。
“今晚本王在这里睡。”嗓音清冷,一脸的不容违逆。
“嘎?”秦欢又一愣,心似乎在瞬间漏跳了一拍。想起新婚之夜,这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脸一下子便热了起来。
闻声,范逸不悦地挑了挑眉,“怎么?本王不能睡这里?”
“当然……可以。”是他自己说要到别处睡的好吗?现在板着一张脸倒像是在怪她不给他进屋睡似的!
范逸张开双臂,“替本王更衣。”
“是,王爷。”应话的是小舒,毕竟这间屋里头只有她是奴婢,王爷自然是叫她的,因此想也不想便上前去。
没想到,她的手都还没碰到王爷,就听见这位爷用比方才更冷的嗓音道——
“本王的身体只有王妃可以碰。”
这,又是何时定下的规矩?
小舒的手一僵,红了眼眶,像被当场打了一巴掌似的,让她感到尴尬又难过。
秦欢的脸也是一僵,像是被人当场训了一顿,说她很不懂事似的。
“你先退下吧,小舒。”秦欢开口替她家丫头解围。
“是,奴婢告退。”小舒欠了个身,以最快的速度转身走了出去,直到关上了门才敢喘一口大气。
秦欢默默地起身上前替这位大爷脱下外袍,他很高大,虽然她不矮,可要为他宽衣解带也是有点费力的……外袍脱下,她的手却突然在他的腰带前顿了顿,完全不知该如何下手,毕竟她可没替古代男人脱过衣服,那腰带前面也没钮扣或是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