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黑暗中猛然一记拳头击上他的鼻梁,让他冷不防痛得脱口叫了一声。
睡梦中听见他的声音,许初霞迷迷糊糊醒来。
“怎么了?你要上厕所吗?”说着,她睁开眼,顺手点亮灯,看见他捂着鼻子一脸痛苦的表情,不解的问:“你干么,鼻子痛啊?”
“还不是你打的!”她那一拳打到他鼻梁,痛得让他差点飙出泪来。
“我打的?”她定睛看了看他,搔搔头,一脸纳闷,“奇怪,我只记得刚才在梦里,伸手打了一个想偷掀我裙子的色|狼,怎么会打到你呢?”
闻言,杜轩怀脸上登时泛起一抹可疑的暗红,见她神情又不像是故意在讽刺他,只能悻悻然的说:“你平常动手动脚也就算了,连作梦都不安份。”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睡癖不好,是你自己硬要我一起睡的。”许初霞没有半点歉疚,言下之意这完全是他自找的。
他讪讪的躺下,即使被揍了一拳,他仍不想让她去睡别的房间,因为有了她的体温和呼吸,这间房间突然变得很温暖,那种感觉是从心里暖起来的。
许初霞也跟着关灯躺下,她一向是很好入眠的人,躺下不久,又进入黑甜乡里。
而躺在旁边不习惯与人同床共枕的男人却辗转难眠了一夜,第二天挂着两枚熊猫眼去上班。
许初霞外出买了两份午餐回来,发现杜轩怀还没开完会,便将午餐带回他办公室。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她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后,便匆匆结束通话,出来交代秘书。“宋秘书,麻烦你待会跟杜轩怀说,我有事先走了,午餐帮他放在桌上,你叫他要记得吃。”
“好的,我会帮您转告执行长。”宋秘书脸上露出完美的微笑答应。
虽然许初霞自称是杜轩怀的特别护士,但有哪一个特别护士会连名带姓的直呼雇主的姓名,甚至还会对雇主大小声?
因此他们大家都暗地里猜测,她一定跟执行长有什么关系,说不定是他女朋友,依执行长对她特别包容的态度来看,她说不定有可能会成为杜家少奶奶,因此大家都不敢怠慢她。
交代完,许初霞快步离开。
不久,她来到合悦,一进去便看见乔静芸在安慰一名哭哭啼啼的中年妇人。
“静芸,你刚才在电话中说有客户抱怨我们员工弄坏他们的家具,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见她回来,乔静芸连忙说明。“今天早上孔阿姨去蔡家打扫,结果扫完后,回来不久,蔡太太就打电话来说,她那组从义大利进口的皮沙发被弄破了,而且她房间里的一条钻石项链也不见了。”
孔阿姨哭道:“沙发不是我弄破的,钻石项链我也没有偷,真的,许小姐,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这种事情,我虽然穷,可是我知道不是我们的东西绝对不能去给人家拿,你相信我。”
许初霞抽了张面纸递给她。“孔阿姨,有事慢慢说,你先把眼泪擦一擦,然后再把你今天过去打扫的经过仔细说给我听。”
擦干眼泪,孔阿姨哽咽的说:“蔡家一个星期要打扫两次,礼拜一和礼拜五,我都会过去扫,今天我就跟往常一样到蔡家,过去前,蔡太太打电话给我,说她临时要出门,她会把钥匙寄放在管理室,要我自己拿了就上去打扫,所以我拿了钥匙就开门进去。”擤了下鼻涕,她接下去说。“我跟以前一样,先清洗阳台,接着整理厨房,再来是房间和客厅,最后再清理浴室,都弄完后,蔡太太还没有回来,所以我把钥匙还回管理室就回来了。”
许初霞沉吟了下,“难道是后来管理员拿了钥匙,偷偷跑进去弄坏沙发、偷了那条钻石项链吗?”
乔静芸摇头,“那栋大楼的保全公司口碑一向不错,他们员工的素质很好,按理说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
听她们这么说,孔阿姨慌张的摇着手,强调自己的清白。“我真的没有偷拿钻石项链和弄坏沙发,许小姐、乔小姐,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
见她吓得又哭了,许初霞连忙安抚,“孔阿姨,你不要紧张,你到公司两年多来做事一向很小心仔细,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孔阿姨的丈夫前几年在工地里从鹰架上摔下来,结果造成下半身瘫痪,两个孩子一个在念国小、一个读高中,生活负担很大,因此除了在合悦工作之外,她一大早还去送报纸,很辛苦的挑起一家的生计。
不过虽然日子不好过,但孔阿姨是个脚踏实地的老实人,许初霞相信她不会做出偷项链的事。
乔静芸微微蹙起秀眉附和,“我也相信不是孔阿姨做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蔡家认定是孔阿姨做的,还扬言说如果我们不给她个交代,她就要告我们。”
“我待会儿过去蔡家看看,孔阿姨,你不要担心,只要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一定会站在你这边,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这件事我会处理。”
“谢谢许小姐、乔小姐。”孔阿姨含泪道谢后,走出合悦。
“静芸,你怎么看这件事?”孔阿姨离开后,许初霞问。
乔静芸轻叹口气,“我也不知道,现在没什么头绪,我相信孔阿姨的人品,但是蔡太太又一口咬定是她做的,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我待会过去蔡家看看。”这是合悦成立三年多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她们都没有经验,只能先去调保全那边的录影带,查看看那段时间还有没有其他人进出蔡家。
第6章(1)
晚上十点多,坐在轮椅上的杜轩怀搭专属电梯来到顶楼,才推开门,就听见许初霞愤怒的声音传来——
“你说你那条钻石项链价值四百五十万,沙发值五十万,这都是你自己说的……你有收据,好呀,明天带过来。不过就算这样,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那条钻石项链是孔阿姨偷的?还有,我今天看过那组沙发,那绝对不可能是孔阿姨弄破的,看起来就像是有人蓄意用利刃划破的。”
她一只手横在胸前,一只手拿着手机贴在耳旁,听着对方的话,压抑着怒气。
“我没有说不处理这件事,我是希望你给我几天的时间调查清楚,事情如果真是我们公司的员工做的,我一定负责到底,但我今天一过去,你就狮子大开口要求赔偿,这太没有道理了,要赔偿,也得先让我弄清楚究竟是不是我们员工做的。”
杜轩怀不知对方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勃然大怒的扬高分贝。
“我看你根本就是想勒索我们,我不会受你威胁的,没关系,你要报警尽避去,清者自清,我相信事情绝对不是孔阿姨做的。”
生气的说完,收起手机,许初霞因为太愤怒了,胸口急促起伏着,她扶着额头,一张明艳的脸孔气得都红了。
“发生什么事了?”杜轩怀坐在轮椅上问。
“你怎么自己上来了?”她这才想到自己被蔡太太气得一时忘记下楼推他上来,她走到门边,将他推进客厅里。
“刚才你在跟谁讲电话,气成那样?”
将手机丢在桌上,许初霞烦躁的伸手抓了抓头发。“今天一个客户指控我们的员工弄坏她的家具,还偷了她一条钻石项链。”
“所以她要去报警?”
“嗯,那女人还说如果我不赔她五百万的话,就要找记者和民代,把我们公司不良的行径透过电视报导出去,让合悦混不下去倒闭。”她愈说愈火,“今天发生这件事的时候我去她家看过,发现那组沙发看起来根本就像是有人刻意划破的,我提出这点,她立刻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想推卸责任,一开口就要我们赔偿,连同那条钻石项链,开价五百万,让我觉得她根本就是想趁机勒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