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问了下米玖乐经过之后,便将几人押回衙门。
“这几个地痞被抓进牢里,到这镇上做生意的人应该会安心不少。”她心有余悸的望着那群混混的背影。
“走吧,他们短时间内是出不来的,不用担心他们报复。”战慕寒拇指比着另一条巷子,示意离开。
“战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人之常情,正常人都害怕他们出来后会进行报复。”他睐了眼已经走远的捕快,放慢脚步与她隔开两步距离,让她走在前头,“那几个人平时并不会在镇上犯案,都是在镇外进行抢劫,不少受害者到衙门报案,官差却始终抓不着贼人,上头已经不下一次对捕头加压力,这次知道他们的消息,捕头自然马上带着人手赶来。因为受害者不少,这罪不会判得太轻,你可以放心。”
“那就好。”
她发现他礼貌性的与她隔了两步距离,应该是为了她的闺誉着想,想不到战慕寒看起来像头猛兽似的,却有这么细腻的心,这让她对他的印象更好了不少。
第七章 携手制竹酒(1)
“战大哥,战大哥,你在吗?”米玖乐抱着一坛酒,用力敲着战慕寒家的门板,可是好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
她身后的欢欢皱着眉头咕哝,“小姐,战爷是不是不在啊?可是门从里面锁了啊。”
米玖乐也有些不解地盯着门板,片刻后做出结论,“可能在休息吧,你忘了,战大哥都是白天休息的。”
“是吗?可我好几次都看到他白天出没,之前他不也是大白天带着小姐找水源?”
“那是偶尔几次吧,习惯一旦养成是很难改变的。”
“说的也是。”欢欢认同的点了下头,“小姐,那我们这些东西怎么办?”她指着米玖乐手中那罐酒,之后拎高自己手中装满竹笋包跟一双鞋子的竹篮。
“我们先放门口好了,他总能看到的。”米玖乐有些失望的看了眼紧闭的大门。
她算了下,前几天送给战慕寒的梅花酿他应该喝完了,今天便再给他送一坛酒,顺便送几个刚做好的竹笋包给他尝尝,还有早上才做好的鞋子,没想到他不在。
“只好这样了,反正方圆三里内,也只有我们会给战爷送吃的,他一看就知道是我们。”欢欢也很泄气的点头。
前几天小姐在镇上差点被污辱,幸好战爷及时出现救了小姐,回来后小姐将这事同她说,并问她该送什么礼表示感谢。
她随口说了句“小姐缝补的手艺好,送双亲手做的鞋吧”,小姐就真的开始纳鞋底,还让她等着战爷出现,假装不小心把战爷的鞋子泼湿,抢着帮他洗鞋,趁机偷量他脚的尺寸。
然后小姐也不酿酒了,连着几天都在替战爷做鞋子,今天早上总算赶出来,想着赶紧送给战爷,结果他竟然不在,真是白费了小姐一番苦心。
她满心想看战爷看到小姐为他亲手做的那双鞋子时的表情,结果……唉,真让人失望。
不只欢欢失望,米玖乐也是。
她左右看了下,将酒放在门下,拿过欢欢手中的竹篮,吊在门柱用来挂东西的钩子上,确定竹篮不会被附近的野狗叼走后,主仆俩这才转身回自己的宅子。
与此同时,战慕寒的屋内有一名穿着玉色锦袍,头戴玉冠,眼尾微挑的男子。
看起来比女人还要漂亮的他,染着兴味的眼眸睨着正不疾不徐品着香茗的战慕寒。
“我说,战慕寒,你跟邻家的小娘子相处得不错嘛,她又是送酒又是送吃的,我要是没有听错,应该还有鞋子。”男子朝他眨了眨眼,语气揶揄地调侃,“不简单唷,竟然有女人为你纳鞋底了。”
真想不到战慕寒这个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甚至不让女人近身的家伙会跟邻家俏娘子有着不错的关系,真是让他惊奇。
“听说你还帮她酿酒啊?你是不是对人家有着不同的想法?”男子一脸八卦的倾身向前,兴昧盘然的直盯着一脸淡然的战慕寒。
战慕寒放下手中茶盏,嫌弃地瞪他一眼,警告,“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就给我滚出去。”若是他没猜错,鞋子应该是米娘子为了感谢他出手相救而送的谢礼。
他心下有些后悔,若知道这家伙会找来,前两天就不该到镇上取箭头,又教训那几名地活,结果被他顺着这两件事打探出线索找到这里。
“别,别,我可是特地来找你的。”他好不容易找到战慕寒,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离开。
“有什么废话快说,说完就滚。”
“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可是千里迢迢远从京城来找你,说没两句话你竟然就叫我滚。”锦袍男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自衣襟里取出一封烙着封蜡的信件,将信推到他面前,
“我可是使者来着,你不能随意赶我走。”
战慕寒浓眉挑起,看着封蠘上盖的图腾,“你向皇上泄漏我的行踪?”
“怎么可能,你这四年来像是从世上消失一样,从未跟任何人连络,我找了你两年,好不容易找到,哪会向皇上透漏你的行踪。若不是我去缠着老大向他苦苦哀求,从老大口中得知你出现在这一带,跟手下满山遍野的找你,哪能找到你!”风情万种的男子赶紧为自己喊冤,“皇上只是知道我要找你,让我帮忙带封信,若找到你再交给你。”
战慕寒眼眸微敛,盯着眼前的信件,迟迟不肯打开。
“战慕寒,你死盯着这封信,没有打开,就永远不会知道里面的内容,你不看看信上说些什么?”男子催促他赶紧打开信件。
“能说什么?还不是要我回去。西北大乱,西歧国与北昌国联手扰我东宁国国境,西北边境已经连续乱了三年,迟迟无法打赢这场仗,想我回去领兵。”
“这是你的职责。”男子撑着一边脸颊提醒他。
“我已辞官。”他将信推回男子面前。
“皇上只是准你休息,寻找名医治疗恶疾,并不是真的要放你走。老大更是没有允许你再也不出仕,他需要你时你还是得回去。”
“那又如何?你回覆没找到我便成。”
“你要我犯欺君之罪?这事可大可小,万一被知道,我就得早你一步下黄泉,你忍心看我的头跟脖子分家?”
“老大没有召我回去,我是不会回去的,况且薛猛领兵不是很厉害?该让他上战场好好建功立业。”战慕寒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嗤,薛猛要是有你一半的本事,就不会打了三年还打不赢。”说起薛猛,男子满脸不屑。
“人总要历练。”
“历练个屁,不要挣扎了,你说要休息一年四处寻医治病,结果一休息便消失四年,还躲在乡下当猎户,这岂不是令你威名扫地。”男子又将信推回到战慕寒前面。
战慕寒依旧拒接,“你把信带回去,告诉皇上没有找到我。”
“不会吧,你真让我欺骗老大的老子?被老大知道,老大还不得先扒了我一层皮!”男子在胸前比个大叉叉严厉拒绝,“你说,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回去?”
战慕寒神色抑郁,定定的看着眼前男子,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才吁了口气,揉着一边额头叹道:“莲生,这些年来我从未有一天真正睡着,每每闭上眼睛,眼前便不断浮现战争画面,不只使我身陷噩梦,也让我无法入睡。那画面真实得让我误以为自己身处战场,若让我继续领军,我担心会将军队带向灭亡,所以我不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