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乱虽然增加了黑衣人刺杀的难度,不过也让二皇子妃趁乱逃跑时落了单。
机会稍纵即逝,那桃花眼杀了几名侍卫,冷厉男子则是觑紧了二皇子妃逃跑的方向,朝她肩膀刺了一剑,让她惨叫出声,负伤滚到一旁。
就在这时候,密林里又钻出了一群人,竟是去而复返的向冬儿。令人意外的是,她身后竟带着数名侯府侍卫,每个人手上还拎着个食盒,看到了林子里的一片混乱,也吓得将食盒一扔,加入了战局。
有了侯府侍卫的帮忙,黑衣人的攻势不再那么凌厉。不过他们的目的也不在杀死二皇子妃,只要伤了她,弄得像是仇杀,引起混乱就够了。
于是冷厉男子与桃花眼虚晃一招,震开了侯府的侍卫后,飞身上树,脚点树梢飘然而去。只不过那冷厉男子临走前不忘深深地看了向冬儿一眼,仿佛在用眼神告诉她,他们会再见的。
向冬儿吞了口口水,其实很想告诉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破坏他的好事,因为她这个人一点正义感都没有啊……
不过二皇子妃在眼前受伤,向冬儿也不能装作视若无睹,只能急急忙忙带着侍卫上前救助。
原来她离开密林后,找到了慈寿寺供素斋的斋堂,但却不见自家姊妹。她怕她们没得吃,便让人把三姊妹的分额都装在了食盒里,怕姊妹又回到林子里等她,会饿了肚子,便叫来几个侍卫帮忙拿着,返回密林里找,没想到意外撞见了黑衣人刺杀二皇子妃。
那些受伤的、逃走的贵女们,都知道自己是因为向冬儿带来侯府侍卫介入才得救的,于是,向冬儿莫名其妙成了解救二皇子妃众人的大恩人。
反而是向春华及向春樱姊妹引二皇子妃入林,还刻意让皇宫侍卫分散开来找人,让她受到袭击,而且向冬儿后来是由慈寿寺的方向而来,根本没有所谓的在树林里迷路一事,因此向氏姊妹不仅被人怀疑与刺客有关,更得罪了京里一大票贵女,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侯府的马车回到府里时已是皓月当空,然而车里只有向冬儿一个人,差点没把闵氏给气坏了。
而二皇子妃派了一个婆子陪着向冬儿回府,向闵氏说明一切,闵氏听到自己女儿们犯了事,吓得脸色苍白,即使很想将向冬儿捏死,但在二皇子妃的人面前却也不敢对她动手,只能唯唯诺诺的将人请走,急急忙忙的到书房里,找向裕商讨如何将两个女儿救出来。
至于向冬儿,头昏脑胀地回到西跨院,却在房门口顿住了,脑子想的全是那个目光冰寒、戾气十足的黑衣男子。她有种预感,这个男人未来一定会再出现,只是不知道两个人会以什么方式再相见……
深吸口气,冰冷的空气窜入脑中,还带着点泥土味,冷静了她莫名骚动的情绪。眨了眨眼,暂时把那恼人的眼神抛到脑后,向冬儿抬脚进了房门。
房里李嬷嬷早已等得心焦,听向冬儿说了当时情况,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向氏姊妹借口出恭将小姐丢在慈寿寺后山密林之中,其心可议,后来小姐肚子饿跑了,居然真的出现黑衣刺客——李嬷嬷觉得自家小姐可能因祸得福,还得了二皇子妃的感谢,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秋日的暖阳一早就晒得人心喜,但归远侯府的气氛却有些沉重,因为向氏姊妹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在衙门里待了一个晚上。
虽然知道京城尹不致亏待她们,不过女子待过大牢,名声上总是有损。向裕与闵氏从昨夜一接到消息就开始奔走,都不知道回府了没。
然而这一切都与向冬儿没什么关系,早晨梳洗后,屋里晒不到太阳有些凉飕飕的,李嬷嬷替她穿上一件小披肩,端来早膳。
花卷、煎饼、咸菜、拍黄瓜、水煮鸡蛋和一碗猪肉汤。向冬儿用煎饼夹了点咸菜,就着黄瓜吃了几口,又让李嬷嬷替她剥一个蛋,再喝几口汤,剩下的都留给李嬷嬷了。
“小姐,你吃这样够吗?”李嬷嬷有些担心。
向冬儿胡乱点点头,“嬷嬷,我心里有事吃不下。”
“可是在担心大小姐和三小姐?”李嬷嬷嫌弃地道:“小姐就是心善,她们昨日显然是要加害于你啊!何苦替她们烦恼?”
“我知道大姊和三妹不会有事的。”因为向冬儿确信那两个黑衣人和她们姊妹没关系,什么都查不出来的。“我只是……嬷嬷,如果我心里一直想着一个人,想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那是种什么毛病?”
怎么听起来像是害了相思?李嬷嬷汗毛都要竖起来,紧张地问:“你心中有人了?男的女的?”
“是个男人……”向冬儿有些迟疑。
李嬷嬷一把跳了起来,倒抽口气。“你怎么会想男人了?”
这下惨了!李嬷嬷在心里痛骂向春华姊妹,昨天究竟让向冬儿见到了什么人,居然一天时间就开始想男人了?万一日后嫁到晋王府,心里头装的却是别的男人,就凭那世子的暴虐,要让他知道了,小姐还不被打死啊?
李嬷嬷兀自胡思乱想,急得跳脚,向冬儿却仍在回想着昨日的画面。
“就是昨天树林里那些袭击二皇子妃的黑衣人啊!其中一个的眼睛很有神,很清澈,看着都有股慑人的气势,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冰冷,一点感情也没有。昨儿个我破坏了他的好事,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简直吓呆了,总感觉会再见到他……”
听到她这么说,李嬷嬷反而松了口气,啼笑皆非地瞪了她一眼。“原来你是吓到了,嬷嬷以为你思春呢!行了行了,等会儿你开始绣花,就能把心静下来了。”
听到绣花,向冬儿心都凉一半,突然降低的食欲瞬间都恢复了,只想着要不要多来几个花卷和煎饼,减少绣花的时间。
而此时吴氏与闵氏突然一起前来,她们可不像向春华姊妹还会敲门,而是不客气地直接叫丫鬟推门就进去,看到向冬儿正在用早膳,不悦地冷哼一声。
“你的姊妹都还身陷在衙门之中,亏你还吃得下早膳!”闵氏憋着一股火气说道。
向冬儿很是无辜。“可是刚才李嬷嬷去拿早膳时,才看到祖母房里的丫鬟把吃完的食盒送回厨房……”
吴氏脸一热,这丫头怎么扯上她了?
闵氏险些没骂出娘来,但总不能去教训自己婆婆,怪自己没事找这碴,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再次岔开话题。
“今儿个来,是想来告诉你,当初你娘嫁妆里的地契是怎么处理的。”说到这个,闵氏心里才好一点,她露出一个笑容,笑容里恶意满满。“原本呢,那些地契该是京里花簪巷里的几个卖水粉、饰品等等的铺子,不过因为你要嫁出去了,你也不会管理店铺,给你那些反而麻烦。所以你祖母就做主将那些店铺换成了土地。不过买卖和衙门上档子需要时间,在你出嫁之前地契才能给你,你可要好好收着。”
坑大房的孙女这件事上吴氏也分得好处,故也乐意配合着媳妇,反正大房又不是她生的,死活与她何干。“那些土地都不在京城,价钱没那么高,却是极为辽阔,其中也有良田林场和牧场什么的,每年的收益单纯,管理容易,你也才不会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