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芳委屈的咬着下唇,“我是真的很喜欢那西洋钟。”
以前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大哥都会给她,先前他也曾带回来一座西洋钟,那时她看了喜欢,向大哥讨要,大哥毫不犹豫就给她了,结果被她摔坏了。
随茵清冷的嗓音响起,“那西洋钟是你大哥亲手送给我的,对我而言很珍贵,但倘若你愿意用你那些嫁妆来换,我可以考虑割爱给你。”
“嫂嫂,你怎么能要我拿嫁妆来换?”明芳怒目嗔道。
随茵冷冷的瞅着她,“就如同你看重你的嫁妆,不肯拿来换,我同样也很珍惜那西洋钟。”
听她这么说,恒毅眼底露出笑意,看向妹妹说道:“好了,以后有机会我再帮你找找就是了,你别觊觎你嫂子的东西。”
他接着再说了几句话,便将妹妹打发走,然后拥住妻子,笑道:“你还喜欢什么玩意儿,我全都找来送给你。”她这么珍视他送给她的东西,他很高兴,因为那是一种心意,让他觉得她已把他放在心尖上的心意。
“我没缺什么。”随茵奇怪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眉开眼笑的。
“以后若想到什么,尽管告诉为夫。”有个清心寡欲、不贪心的娇妻,真是让人不知该喜该愁,让他这个做丈夫的都没表达心意的机会。
她颔首,接着说道:“待明芳出嫁后,咱们去明若庵看看额娘吧。”
庶女出嫁,东敏长公主原本是打算回来一趟,但她日前突然病了,故而无法回来为庶女送嫁。
“好。”自家媳妇儿有这个孝心,他很欣慰,觉得额娘这一生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替他求娶了随茵,不只化解了他们母子之间多年的误解,还让他找到这辈子想厮守一生的人。
虽贵为郡王,但这些年来他的心一直浮躁而空虚,直到娶了她,他的心整个被她给填满了,有她相伴的这段时日,是他此生最充实满足的。
九月初三,送明芳出嫁后,接着是朝廷一年一度的木兰秋称。
木兰秋狝一般通常在八月举行,不过因为先前太后病了,这一年皇帝将秋狝的日期延到九月初十。
宗室和王公贵族与各部各院的官员被点到名的皆须随驾出行,恒毅每年都参与,今年他本想告假不去,因为秋狝为时一个月,他委实不想离开妻子这么久。
但皇上不准,还训斥了他一顿,他不得不将妻子留在府里,随驾出行。
出发这日一早,随茵服侍恒毅穿衣梳头,等要送他出门时,想到两人要分开一个月之久,她心里莫名生起一抹不舍,替他再理了理丝毫不显乱的衣领。
“一路上多加小心,别逞强。”以往这种话她是不会说的,但她此时就是忍不住想叮咛他一声。
“我知道,这阵子我不在府里,你若遇着什么难事,就问德多,或是去明若庵请示额娘。”恒毅也满眼眷恋。
“我会替你管好郡王府,你不用担心。”
“我在外头也会好好的,你无须操心。”
两人离情依依的说着话,直到时辰到了,恒毅才不得不离开。
随茵一直站在门前目送他离去,心知他一个多月后就会回来,可追随着他身影的眼神就是无法收回来。
直到再也瞧不见他,她才扶着有些酸软的腰徐徐走回寝房。
因为要分开一个多月,昨晚他一再向她索要着,她被他折腾得腰都快断了。
然而想到从今天开始一个多月见不到他,忽然觉得那点酸疼也不算什么了。
夜里就寝时,床榻上少了一个人的温度,让已习惯与他同床共枕的她,辗转反侧了许久,难得的失眠了。
她试着回想与他成亲后的点点滴滴,来抚慰着那颗寂寞难眠的心。
心里记挂着一个人的感觉,就像一颗心上承载着两个人的重量,沉甸甸的,却又觉得甜蜜,她的眼神荡漾着一抹恒毅先前一直渴求不得的温柔。
第8章(2)
“算算时间,皇上他们秋狝也快回来了。”怀了三个多月身孕的拂春,在弟弟常临的小院子里,同额娘和妹妹一边闲聊着,一边欣赏着弟弟近来的画作。
常临的画越来越好,开始有人慕名上门来求他的画,但常临那性子,每张画都是他的宝贝,除非他自个儿愿意送,否则谁也不肯给。
常临倒是大方的送了拂春四幅画,她把其中两幅挂在永玹的书斋里,结果被来访的怡亲王给瞧见了,祭出重金希望她能割爱。
她本不愿意,不过当怡亲王出到三千两银子时,她答应了。
那是靠着常临的画作赚来的银子,因此她带着那三千两回去交给额娘。
“额娘,您瞧常临也能自个儿赚银子孝敬您和阿玛了。”当时她拿银子给额娘时,说了这句话,顿时惹哭了额娘。
常临那般异于常人的性子,这些年来没少让他们一家子为他担忧,如今他的画作能得到那眼高于顶的怡亲王赞赏,还重金求购,也算是让他们能稍感欣慰了。
“是呀,听说再过两日,皇上的銮驾就能抵京了。”白佳氏应了声,这回她丈夫留守在京里,没随圣驾前往木兰围场,两个女婿倒是都去了。
“永玹这一去就一个多月,以前天天见面倒没啥感觉,这一个多月不见,怪想念他的。”在母亲和妹妹面前,拂春没遮掩,坦率的表露出对永玹的思念之情。
听她这么说,随茵也想起了恒毅。
他不在的这一个月,白日仿佛特别漫长,夜里少了他的体温,更让她常常失眠。
还好再过两日就能见到他了。
拂春抚着自个儿的肚腹,接着又道:“要是永玹回来得知我有了身孕,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白佳氏笑望着女儿,“这是你们的头一胎,他回来得知这事,定是商兴不已。”
一直没搭腔的随茵瞅了眼拂春的肚子,搭了句话,“他要是知道你武照练,棍照耍,怕是会想把你给绑起来。”
闻言,拂春登时警告妹妹,“这事你可不许告诉永玹。”要是让永玹知道她怀孕还蹦来跳去,他说不得真会将她关在房里,哪儿都不准她去。
“我不会多事告诉他,不过你们府里那么多下人,难道每个人的嘴你都能管得住?”
经她这么一提,拂春连忙道:“我这就回去警告他们,谁敢泄露一句,我就撵人走。”说完,她不敢再多待,匆匆忙忙赶回去了。
随茵也跟着她一块离开娘家,回了端瑞郡王府。
两日后,恒毅归来。
“恭迎王爷回府,王爷这一路辛苦了。”总管德多领着一干下人迎接主子。
“都免礼了。”恒毅摆摆手,目光只专注在随茵身上。
“我让人替你准备了热水,可要先去净个身?”她的嗓音依然清冷,抬目看着他,见他晒黑些了,下额蓄着些胡碴子。
“你来伺候我。”他携着她的手走往浴房,“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府里可好?”
“一切安好。”回答完,她问道:“你可安好?”
他吐出两个字,“不好。”
“怎么了?”她微讶。
“没人替爷暖床,夜里不好睡。”来到浴房,他将她揽进他怀里,“爷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她轻声说道。
她难得向他表露心意,他又惊又喜,激动的覆上她的唇,将一个多月的相思之情都倾注在这个吻之中。
片刻后,随茵有些不舒服的推开他,“你的胡子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