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容渊皱了一下眉头,不放心的道:“我们过去瞧瞧。”
两人隐藏身形进了驿站,很快就找到那位大人住宿的房间,因为有两名侍卫守着房门外,由此可知这位大人的官位不低。
卫容渊不便亮出身分,只能在外面悄悄关注着,等候消息。
约莫过了一刻,卫容渊见到李安然和杏儿跟着一名小厮走出房门。
“你们赶紧做个决定吧。”
“那个……小神医是在开玩笑吧。”小厮一脸惊恐,声音微微颤抖。
李安然充满怜悯的看了他一眼,真的不是多了不起的手术,犯不着如此害怕。
“我刚刚说得很清楚,虽然我用针灸阻止继续流血,但最好进行缝合之术,将伤口缝起来,这有助于伤口愈合。”顿了一下,李安然更进一步解释,“伤口超过半寸就要缝针,更别说你家大人伤口有四寸长,不缝起来伤口又绷开了……你应该可以想像结果吧。”
小厮想像大人喷血的情景,只能硬着头皮问:“怎么缝合?”
“当然是用针线缝合啊。”
“……针线?”小厮很用力的咽了口口水。
李安然很想赏他一个白眼,“这就跟补衣服的道理一样,很简单。”
小厮很想哭,“人的皮怎么可能跟衣服一样呢!”
“人的皮跟衣服不一样,我用的针线也不一样,特制的。”
“什么特制的针线?”
“我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一句话——你家大人要不要将伤口缝合起来?”李安然懒得跟他废话了,拖拖拉拉这么一会儿时间,她都可以将伤口缝好了。
小厮犹豫不决,这会儿房门打开来,守在房内的侍卫走出来,恭敬的向李安然行了一个礼,“大人说有劳小神医了。”
李安然赞赏的点点头,“放心,不会痛的。”
小厮冷不妨的抖了一下,她不说还好,她一说就让人觉得很痛。
“小神医请。”侍卫恭敬的欠身道。
李安然带着杏儿转回房间,进行缝合手术。
卫容渊看着他们返回屋内,神情显得很困惑,“孙老说过缝合之术,可是寻常人无法忍受疼痛进行缝合之术,她为何说不会痛?”
“李姑娘是不是有什么法子让人不会痛?”卫春想当然耳的猜测道。
卫容渊仔细回想,孙老曾经提过一种使人醉无所觉的药,但药方已经失传了。
“若是能进去瞧一眼就好了。”卫容渊真的很好奇。
“我去后头瞧瞧,看看能否找到缝隙瞧一眼。”
卫容渊摇了摇头,“不必,直接问那丫头就行了。”
略微一顿,卫春有点担心的道:“李姑娘会告诉公子吗?”
闻言一僵,卫容渊瞪了他一眼,“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怕她不说吗?”
卫春张着嘴巴半晌,还是闭上了,他看李姑娘就是个任性的,若是不高兴,她绝对会跟银子过不去。
“我们回摊子等她。”卫容渊转身走出驿站,卫春赶紧跟上。
虽然只是个小手术,但是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李安然还是很累,急着收摊回家睡觉,不过某人偏偏不让她如愿,一路缠着她,从庆州驿站外面的集市缠到她家门口。
“你是什么意思?”李安然火大了,原本打算眼不见为净,奉行爹的命令远离他,可这家伙不愿意配合,她不想理会还不行。
“我不是说了,有一件事想请教你。”卫容渊再次重申。
李安然认定这是搭讪的伎俩,不当一回事的摆了摆手,示意他说说看。
卫容渊深怕她下一刻又转身走人,还是直接进入主题,“你如何让受伤的人忍痛进行伤口缝合?”
原来是为了缝合术来的!李安然微微挑起眉,“你是大夫吗?”
“不是。”
“既然不是大夫,你问这个干啥?”
“我好奇。”
李安然冷冷一笑,“你又不是大夫,有什么好好奇。”
“我有个世伯是大夫,对缝合之术一直很感兴趣,不过就是大汉也不见得能够承受缝合伤口的剧痛。”
李安然歪着脑袋打量他,像是想从他脸上看出真假。她没有这个时代握着药方不外传的想法,更别说她的药方是人家的智慧结晶,只想握在自个儿手上太不道德了,不过,这个药方不只是解决外科手术的麻醉问题,还是一种危险药品。
念头转了好几圈,李安然试探的问:“你听过麻沸散吗?”
卫容渊怔愣了下,“华佗的麻沸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华佗的麻沸散是失传了,但我可以找到自个儿的麻沸散啊。”若非华佗一派的弟子,李安然当然不可能得到华佗的麻沸散,且她也搞不清楚自个儿的麻沸散是不是华佗留下来的,也不好说自个儿的麻沸散就是属于华佗所有。
卫容渊眼睛一亮,可是心里难免存疑,毕竟连孙老都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你真的有麻沸散的药方?”
略微一顿,李安然含蓄的道:“我的药方比不上传说中的麻沸散,但刳破腹背,抽割积聚勉强应付得来。”
卫容渊唇角一抽,这不就是华佗麻沸散的功用吗?算了,这不是重点,他更在意的是麻沸散,“你可以将药方卖给我吗?”
李安然看着他半晌,摇摇头,“不要。”
“不要?”
“我为何要卖给你?”
“你开个价。”
李安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又不缺银子,“我说了不卖。”
“这个药方可以救很多人。”
“我是大夫,难道比你还不清楚这玩意儿的功用吗?这可以是好东西,但也可以是坏东西。”麻醉的另一层含意是迷药,用不好救人就变成害人,这也是她明明有麻沸散的药方但不敢随便给人的原因。
卫容渊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我是用来救人。”
“我如何确定你是用来救人?”人心隔肚皮,她只能看到他的外在,看不见他弯弯绕绕的心思,再说了,单就外在来说,她看他也不见得是好人,他身上有一股杀气,不过人长得帅,又善于掩饰,寻常人倒是感觉不出来。
“你看我像个坏人吗?”
李安然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圈,“我看你不像坏人,但也不像好人啊。”
“我哪里看起来不像好人?”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总之,无论从哪儿看,你都不像好人。”
若非自制力太好,卫容渊肯定会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将自个儿看个仔细,不过,他也知道这丫头是故意刁难。“这是偏见。”
李安然摇了摇头,纠正道:“这不是偏见,这是感觉。”
这不就是偏见吗?卫容渊故作委屈的道:“丫头,我不过是要了你两坛石榴酒,你有必要就此记恨我吗?”
李安然嗤笑一声,“我又不是吃饱撑着没事干,两坛石榴酒值得我记在心上吗?”
“若不是为了那两坛石榴酒,我究竟哪儿惹到你了?”
“……没有,我们就是合不来。”
“咦?”卫容渊很困惑的挑起眉,“我们明明很合得来啊。”
李安然差一点跳脚,“我哪有与你合得来?”
“我们不曾相对无言,这不就是因为我们两个合得来吗?”这是卫容渊的真实感受。
他跟着一堆糙汉子长大,无法忍受女子扭扭捏捏、装模作样,更别说那些姑娘们一见到他就恨不得扑上来,好像好几年没吃到肉。若非祖父教他敛住一身戾气,不能教人一眼就对他起了防备心,他一个眼神就可以将扑上来的臭虫拍飞了。
第二章 不想和你做朋友(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