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陆清菀倒是认同,开画展也不能只靠一幅画,可是她手上的画皆以桃花村为景,秋季的拍卖会自然只能从中挑选一幅,若想再增加,必须另外寻景作画。
“我知道了,最近我会再多准备一幅画参加秋季拍卖。”
楚萧陵终于松口气了,有事情忙,她就不会再受庄子上的奴才干扰,不会老想着离开这里,不过有些人还是要狠狠敲打,免得忘了身分。
晋安侯府沉香院。
“京城太大了,没有进一步的线索,奴才很难打听到四小姐的消息,不过奴才知道辅国公世子不久之前回京,便试着从辅国公世子身上下手,倒是有所收获。据说辅国公世子从西北带了一个寡妇回京,那个寡妇还有两个拖油瓶,如今将人安置在宁河村的庄子。”章管事是王馥柔的陪房,专门帮王馥柔管理嫁妆铺子,也负责帮忙打探消息。
“从西北带回一个寡妇和两个拖油瓶?”王馥柔实在不敢相信,辅国公世子的洁身自爱可是闻名京城,京城第一美人摔倒在他面前手,他都视而不见的绕道而行,怎么可能行好色之徒之事?当然,他有可能去西北之后变了,不过他又没妻子,要什么女人都可以,何必跟一个带着两个拖油瓶的寡妇搞在一起?
“对,据庄子上传出来的闲言闲语,辅国公世子不但疼爱这位寡妇,连两个孩子也疼得像他的孩子似的,因此有一说,这个寡妇很有可能是辅国公世子的外室。”
王馥柔不以为然的一笑,“楚萧陵如今连正妻都没有,看上了纳回来当妾就好了,何必养在外头?”
“她有两个拖油瓶,辅国公夫人只怕不会同意世子爷纳她为妾吧。”
“这倒也是,不过养外室名声不好,楚萧陵应该不会干这种事。”
“动了真心,明知不妥,却又无计可施,也只能如此了。”
略一思忖,王馥柔摇了摇头,“若真的要养外室,他也不应该养庄子上,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众人面前,不是明晃晃的留下把柄吗?皇上越过辅国公重用辅国公世子,有一部分的原因正是他洁身自爱。”
“可是,若非辅国公世子养的外室,又为何将人带到自个儿的庄子,这还不是给人留下话柄?”
王馥柔轻轻转动手上的玉镯,这事怎么想也想不通,“若非很重要的人,辅国公世子不可能将人带回来,说不定这事还过了明路,皇上已经知道了,要不,至少庄子上的人早就收到封口令,不至于有闲言闲语传出来。”
顿了一下,章管事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夫人,会不会是……”王馥柔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变得很难看,“陆清菀?”
“是的,若是四小姐,因为生活困苦,辅国公世子见了不忍,将她带回来安置在自个儿的庄子,这不但不会坏了名声,还会得到夸赞,说他有情有义。”
“这倒是,不过那两个拖油瓶又是怎么回事?”
章管事细细一琢磨,觉得有一种可能,“那两个孩子会不会是四小姐捡到的?”
“捡到的?”王馥柔激动得尾音上扬,这会不会太荒谬了?
章管事很清楚主子的想法,不过对常人来说,这种事确实难以理解,可是落在四小姐身上他一点也不奇怪。
“四小姐心肠很软,见到人家有困难,出手相帮,这也不是不可能。”
冷冷一笑,王馥柔语带嘲弄的摆了摆手,“那丫头能在北燕州那种地方将自个儿照顾好就了不起了,还能出手帮人?算了呗。”
怔愣了下,章管事突然想起一事,“四小姐怎么会跑到西北?”
间言,王馥柔微蹙着眉,“对哦,那丫头明明在北燕州,怎么会跑到西北?”
“难道是……四小姐跑去西北找辅国公世子?”
“那丫头胆子小得很,跑到西北……”王馥柔下意识的摇摇头,可是再想想,若是活不了,与其回京落在她手上,还不如去西北找辅国公世子。
“夫人眼下还是要先确定对方的身分,亲眼见了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四小姐。”
王馥柔同意的点点头,“确实要亲眼确认,免得弄错了闹笑话,你只能暗中查探,当心一点,别教人怀疑。”
“奴才知道。”
王馥柔摆摆手,章管事随即告辞离开,江嬷嬷很有眼色的赶紧靠过来帮她按压肩膀。
“嬷嬷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老奴觉得四小姐看似软弱,但极其聪明,当初选择去北燕州的庄子,是因为知道唯有远远离开京城,方才有活命机会,实在没道理回京。”
沉吟半晌,王馥柔目光一沉,“若她真的回京,肯定是有了靠山。”
“老奴也认为如此。”
王馥柔恨恨的咬着牙,“这丫头真是讨厌,我好不容易高抬贵手放她一马,为何她还要回来?”
江嬷嬷知道主子又起了杀心,提醒道:“老奴担心,四小姐胆敢回京是因为辅国公世子,若有辅国公世子护着,四小姐只怕动不了。”
王馥柔不怀好意的勾唇一笑,“若是郑玉安知道了,会不会比我还心急?”
“虽然辅国公夫人不喜欢四小姐,但如今四小姐跟辅国公府一点关系也没有,辅国公夫人倒也不会抓着四小姐不放,除非我们能够确定四小姐此次回京的目的是重回辅国公府。”
她们对四小姐皆有意见,但两人的出发点不同,容忍度自然不一样。
王馥柔还真的忘了这事,比起郑玉安那个女人,她更容不下陆清菀,恨不得陆清菀永远消失在她面前,那个耻辱就可以抹去……
压下心里升起的愤怒,王馥柔缓了口气道:“再看看,总要先知道人的下落。”
第七章 两个嫡母的怨恨(2)
看着眼前的画面——楚萧陵陪着两个孩子在小山丘上放风筝,陆清菀有了作画的欲望,这么美好的天伦之乐岂能不画下来呢?
她是个行动派,立马搬来画具,不久之后天伦之乐跃然纸上,紧接着是后方的一片枫红……如今叶色刚刚转黄,她也还未上色,不过她更喜欢枫红,因此决定将此画定在步入深秋之时,黄中有红,红中有黄。
画着画着,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画,终于告一段落抬起头来,她不由得怔住了,父子三人怎么不见了?
“娘亲画的是我们。”
“娘亲画得可真好看。”
陆云骥和陆云蓉的声音先后从后面传来,陆清菀连忙转身往后瞧,见到楚萧陵正陪着两个孩子在看她作画,“你们何时跑来这儿?”
“娘亲忙著作画,根本没注意我们。”
“爹爹说,可惜他没有娘亲的本事,要不,也要将娘亲画下来,真是太美了!”
顿了一下,陆清菀后知后觉的脸红了,怎么听起来像是某人藉此机会表白?她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故意误解女儿透露出来的讯息,“娘亲画这幅画可是投入很深的感情,画得当然美。”
唇角往上一翘,楚萧陵自动将她的话解读成一她对他们父子三人投入很深的感情,心情都要乐开花了,“这幅画可以给我吗?”
陆清宛摇头拒绝,“我不知道在拍卖会之前能否像今日一样,遇到作画的好心情和灵感,这幅画还是送到文华斋好了。”
“我出三千两。”
陆清菀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半晌迟疑的道:“我的画还不值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