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舞冬末真的活着回来了,齐藤家能不兴风雨吗?
轻轻一叹,齐藤浅羽拉着安本香子的手消失在转角处。
齐藤英树从另一道拱门处走出,走到樱花树下由后轻轻圈抱住席舞。“我有告诉过你,我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浅羽吗?”
“有啊,你忘了?”她回眸对他轻笑。
“嗯,忘了。”
她笑了笑。“没关系,你什么都可以忘掉,只要不要忘了你爱我,我爱你,这样就好。”
“嗯,知道了。”
“约定了就一辈子不可以忘记。”
“嗯,约定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应声许诺。
风吹过,落下的樱花飘散在他们之间。
时间仿佛停住了,停在九年前,心动那一年。
经过刚刚香子那一闹,很多事突然豁然开朗了——
他懂了,懂得她不认她是舞冬末,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可以藉此忘掉过去,再次幸福。
她永远就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那么宽容的女孩……
不管她是舞冬末,还是席舞。
终曲 玫瑰项链
齐藤家的大宅,贺礼盈门,宾客云集,花团锦簇,一场盛大的户外婚礼在红花遍野的时节里展开。
新娘子一身鱼尾白纱曳地而洒,镜子里的席舞,长发绾成一个髻,上头簪着一朵十月樱,清丽典雅。
左语恩在旁看着,不由发出赞叹。“席舞你真美啊,连我都要看呆了。”
席舞好笑地看着她。“如果我嫁的是黑少,你还会这么说吗?”
“喂,你什么意思?”左语恩脸突然红了,伸手扶了扶眼镜。“说得我好像见色忘友一样!”
“你是啊,那天晚上听到我要嫁黑少,就把我一个人丢在酒吧里不顾我死活了。”席舞忍不住取笑她。
就算一开始席舞没能即时察觉到左语恩对黑少的心思,可后来当她发喜帖给她,左语恩看见新郎的名字不是黑少时,当时竟然激动得哭了,她这才恍然原来自己差点抢了左语恩喜欢的男人,破坏了人家的幸福。
“要不是我那天把你丢下来,你今天可以跟齐藤先生共结连理?恐怕是你跟我要参加齐藤先生和蓝小姐的婚礼了吧?”左语恩也不示弱,回了一句。“说到这,我看见蓝小姐也来参加婚礼了呢,说起来她也大方,千金小姐的性子少不了,却也不大讨人厌。”
“嗯。”席舞点点头。“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什么呢?要不是齐藤先生一心向着你,你能破坏人家什么?何况他们是企业联姻,而不是互相喜欢。”
席舞不语,只是淡淡地微笑,左语恩的目光却被化妆台上的那只丝绒盒子给吸引住目光——
“那是什么?”
“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当年,被席舞抛出窗外的那条玫瑰项链,原来是让齐藤英树给找回去了,此刻,它优雅地躺在黑丝绒的盒子里,闪耀着属于幸福的光芒。
“好漂亮的项链啊,是玫瑰呢,刻得好精致。”左语恩拿起项链细细瞧着。
“戴上吗?我帮你?”
“嗯,好。”席舞让左语恩替她戴上那条玫瑰项链,这项链是昨夜齐藤英树亲手交到她手上的,他什么也没说,就只是把它给了她。
齐藤英树当年没有骗她,这条玫瑰项链的确是他母亲送给他们兄弟俩未来媳妇的礼物,因为前阵子她在香子的脖子上也看见了长得一模一样的项链,她后来问了浅羽,浅羽这才跟她说,他们兄弟俩都有一条,只是上头刻的字不同。
她手上的这条,背后刻的是树,香子脖子上那条刻的是羽。
字很小很小,当年如果她再细心一点的话便会发现,虽然齐藤英树假装是浅羽来靠近她,但给她的项链却是属于他齐藤英树的,他把她当成他的未来媳妇,虽然她嫁的人是浅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像是绕了大半个地球,这才发现她最爱的还是原来那个城市一样,有一股很淡很淡的惆怅,想着,如果一开始便知道这男人其实是对她用了真心,或许就不必浪费九年的时光,绕了这么长这么远的路。
但,这就是人生吧?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很多事不亲自走上一遭,就不会懂得珍惜。
番外 诅咒
齐藤家的后院,永远是最宁静的角落,一个最适合谈话的地方。
巫师问那突然出现在婚礼上,对齐藤英树而言是惊喜也是意外,但对因为急着要上洗手间而不小心路过、眼尖看到巫师的席舞而言,却是个惊吓。
她没忘记齐藤英树之前对她所言,关于他要是没娶跟她同命格女子为妻,将活不过明年樱花盛开时的那句话。
如今齐藤英树娶了她,虽然她自始至终没有承认过她是舞冬末,可她的的确确是舞冬末本人,巫师却出现在婚礼上的原因是为何?是他算不出也认不出她是谁?
还是以为她是别人所以因担心而来?还是纯粹来给予祝福?
席舞是个急性子,学不来沉稳等待时机那一套,她速速找人将巫师请来后院,打算在婚礼还没正式开始前,搞清楚这件事。
席舞提着白纱曳地的裙摆单独而来,巫师问那见了她,打自眼底露出了笑意,是慈祥也是睿智的笑。
“好久不见了,夫人。”问那朝她福了福。
好久不见?席舞的眼神闪了闪。“我们以前见过吗?”
问那哈哈大笑。“夫人不是一眼就认出在下了,怎能说没见过?就算夫人容颜已改,可我们学巫的凭的是直觉与天赋,何况夫人善良热情的本性九年来从未曾变过,在下也是一眼便能认出夫人。”
这么玄?
席舞看着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认输地朝他福了福。“好久不见了,问那师父,是小的我不知天高地厚,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呢。”
问那又笑,朗朗笑声怕要传千里远去,看得出来心情极佳。
“敢问师父,您今日前来,莫非是以为英树未娶命格之女,将活不过明年樱花盛开时节之劫而来?”
嗄?巫师问那止住了笑,纳闷不已地看着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对大少爷说过这样的话啊。当年之咒已解,不会再行牵连,只是……当年我看出英树与夫人你之间的情缘甚深,错综复杂,算出若他到最后终是没法子得到你,他将注定一生孤寂,如此而已。”
竟是这样?
“师父,你没记错吧?”人老了,忘东忘西是很正常的。
“我脑子还没钝呢,夫人。”
席舞一呆一愣。“所以说……他说没娶跟我一样同命格的女人为妻将活不过明年春天,这句话根本是骗我的?”
问那闻言,倒是语重心长地说:“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啊!若大少爷这辈子无法娶你为妻,跟你在一起,他的心就等于是死了,心都死了,人当然也就等于死了,不是吗?”
是啊,师父说的没错。
可,他终究还是骗了她啊!害她像个笨蛋似的,跑到蓝琳面前又跪又求的……
重点是,他究竟干么要这样骗她?
除非他早就知道她是舞冬末,知道她如果是舞冬末,听他这样说就一定会相信他,怕他会死,到最后一定就会心甘情愿乖乖嫁给他……
是这样吗?
所以,他才会把玫瑰项链拿给她,却一句话都不对她说?因为他知道她非常清楚那条项链的意义……
坏家伙!
九年前骗她的心!九年后骗她的人!
席舞咬牙。“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