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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上安全带。”他对着背后的符昀大吼。

  “OK!我好了!”她双手抱住他粗壮的腰围。

  “夹紧。”

  “没问题,一切就绪!”她把两条腿紧紧夹在他的屁股上,脸贴上他的背,做好坐自由落体的预备动作。

  “准备好了?”最后一次确认。

  “准备好了!”

  “出发!”当大雄用丹田之力朝后头大吼一声后,车子发出震耳怒吼……

  第9章(1)

  孙家扬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半分钟前,他还带着两分兴奋、三分喜乐,和很多、很多分说不出口的思念在观赏周遭的美景。

  苹果树、美;蔚蓝天空、美;路边野草、美,连排水沟里面两条半浮半沉的鱼尸都美到一种无法形容的程度。

  他觉得自己置身人间仙境,觉得就算停掉事业、在这里养老,也是不错的决定。

  可是,当那个理着平头的男人背后,跨下两条熟悉的长腿时……天堂顿时变成地狱,世界在他眼前垮台。

  符昀颤巍巍地从大雄的车子下来时,两腿发软,手扶着大雄粗壮的手臂,头靠在他肩膀,胸腹问有一股严重的呕吐感。

  只要想像一下,坐十趟大怒神是什么感觉,就可以理解符昀的腿为什么会这么无力了。

  她没看见站在苹果树边的孙家扬,连忙瞄一眼手表,呼……“孩子的爸,你的功力又进步了……”她无力道。

  “怎样,要不要拜我为师?我那台八百的先给你骑。”他得意地揉揉她的长发,用揉他们家那只黄金猎犬的惯性动作。

  他没想到自己的惯性动作,让苹果树下的孙家扬双眼燃起熊熊大火。

  “不要,我宁愿开货车。”

  挣扎、再挣扎,她好不容易才能直起腰,但当视线接触到孙家扬头顶的火炬时,好不容易才不抖的腿又抖了。“嗨、嗨……阿扬。”

  明明坐大怒神的人是她,可是他的脸色比她更差。

  阿雄看看孙家扬、再看看符昀,有了那么一点点小理解。

  二话不说,他的大手扫住符昀的脑袋瓜,把她的耳朵拉到自己嘴边问:“他就是那个死家伙?”

  每次符昀生气阿扬不回信,还是报纸上又传了他和谁的八卦消息,就会气得抓住大雄把阿扬臭骂一顿,死家伙、花瓶、活动生殖器……再难听的话她都骂过,反正背后骂皇帝的事,人人都敢做。

  “呃……欸。”

  她看着阿扬回话,然后咳两声,试图表现出柔弱,引出阿扬为数稀少的同情心。

  大雄耸耸短短、粗壮的眉头,故意插话说:“孩子的妈,晚上带儿子过来吃饭,我烤乳猪给儿子吃。”

  孩子的妈?孙家扬两道眼光像丫射线,射得符昀心慌慌,背脊窜上一道寒霜,台湾的十一月,怎么会结霜?

  “嗯……好啊……”她畏于阿扬怒不可遏的目光,根本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

  然后一千两百西西的车子,很嚣张地用美丽的臀部朝孙家扬放两声示威屁,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去。

  孙家扬的眼光盯住她不放,从苹果树下朝她走来。

  她的手从背后小伸一下,指头快速地动了动,脸上挂起狗腿笑容。“嗨,好久不见。”

  “什么叫做孩子的妈?”

  他的声音贴上冰块,冷得和阿权有得拚,很好,在得罪阿权之后又得罪阿扬,她算来算去就这两个青梅竹马,一口气丢掉两个,实在亏太大。

  “就那个、那个我儿子的……妈妈……”这个话很难理解?不会吧,孩子的妈是白话文没错啊……

  “孩子?喵喵?”

  他吊着嗓子问,在吊嗓子的同时连心脏也一起吊上。

  好开心哦,他知道喵喵,这证明他有看信,她还以为那三个简单的我很好,都是小方的敷衍回应咧。

  六年,很久了呢,说阿扬没变是骗人的,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阳光青春美少年,但他身上添了自信沉稳,变成货真价实的大男人。

  而且他还是帅得很罪恶,还是帅到交起来当男朋友会半夜作恶梦,不知道有没有把人变丑的整型手术?

  符昀松口气的同时,他也松口气。

  很好,只是一只小动物的爸妈,影响不大,他的脸色稍见缓和。

  符昀刻意让自己的态度一如往昔,假装时间从没在他们之间造就距离,仿佛她还是那个流氓护士,而他,仍然信誓旦旦要赚大钱为她开医院。

  “那是你的车哦,要不要先到我家?我爸再看几个病人就下班了,我要先回去煮饭,啊……”她想起什么似的,问他:“大雄好像说要烤乳猪,晚上要不要顺便……”

  “不要!”

  符昀望着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紧绷起来,他对大雄有敌意?为什么?他不会连哆啦A梦都讨厌进去吧?

  “好吧,不要就不要,我先说哦,我们家吃得很简单,我的手艺普普通通,你别指望吃到五星级料理。”

  “你?五星级还是五星旗?”

  他斜眼、不屑的眼光让人很光火,却也让她……倍感温馨,那年,他总是用这种眼神看衰她。

  她念护理系的时候,他说:“你、护理系还是殡葬系?”

  她当选护校校花时,他说:“你、校花还是校树?”

  她通过英检考试时,他说:“你、英检还是台检?”

  然后,她会很不爽,长脚踢过去,接着你来我往,踢踢打打,幼稚得要命却也快乐得要命。

  两个人都想到那些片段,他看她、她望他,视线胶着,突地,他动手揉揉她的长发,她用拳头捶捶他宽阔的胸膛,她笑、他也笑了。

  不必再假装,陌生已然从他们中间退场,距离拉下远他们、时空隔不开两人,不管分再远、离得再久,只要碰面,他们就是阿扬和符昀,剪不断、拆解不开的默契,剁不断、切不碎的情感。

  “上车。”

  符昀坐上车,把安全带拉好,孙家扬按下钮,车盖卷开,一阵凉风吹进来。

  “这个车很贵厚?当明星很了不起呀,以后我儿子也要给他当明星。”

  狗明星、猫明星想赚到一部这种车,要赚到肾衰竭吧。他笑得很不屑。

  “阿扬……”她看着他,叹息,悄悄地握住他的手。

  “怎样?”

  “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回望她。不是,他不要拿她当朋友,他要进一步、进两步、五步……直到两个人从朋友变成情人,再变成永远的亲人。

  她是他的了,上一回的退让,让得三个人都伤痕累累,这次他不要再要笨,他要很聪明、很勇敢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是的,这是他这趟的目的,他不让、不自卑了,他有足够的能力带给这个女人幸福。

  “当朋友那么好吗?”

  他翘起两边嘴角,风流潇洒得很引人犯罪,她又想把他灌醉了。

  “当然,友谊是人生中最受益匪浅的储蓄,这储蓄,是患难中的倾囊相助,是错误道路上的逆耳忠言,是跌倒时的真诚搀扶,是痛苦时抹去泪水的一缕春风……”

  他很受不了地瞪她,“你在做什么?跩文?”

  “你不是最喜欢气质美少女吗?”她笑着向他靠过去。

  不对,他不喜欢气质美少女,他喜欢符昀、喜欢流氓大姊,喜欢时不时就被恐吓拆成三段,一段葬在大霸尖山、一段扔在北宜公路、一段烧成花肥。

  他和以往一样,大巴掌贴住她的脸,把她往外推,她不依,动手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骑着摩托车的符妈妈以车速二十的龟速向他们靠近,前座坐了一个五岁男童,看见符昀,他拉开稚媺的嗓音,大喊,“妈咪——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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