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不在意被人骂,但今非昔比,就算要和段慕白公开卿卿我我,也要先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禁不禁得起他人的暗算。
段慕白因她的话终于停手,仔细想了下,点头道:“那是,虽然本仙君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却舍不得我的宝儿被人谩骂。”
“就是。”她忙附和,理理自己的头发以及被弄乱的衣裳,本以为成功逃离他的魔爪,哪知他突然丢了一句。
“咱们还是隐身吧。”
啊?
他弹指捏了个隐身诀,仙障立即罩住二人一马,她被提起转了个身,放倒在马背上,他欺身压了过来。
“等等,你干么?”
“放心,你叫得再大声,都没人听见、瞧见。”
谁问你这个!隐身诀是这样用的吗?你的节操呢?你的清高呢?
当然,她不是怕跟他“那个”,而是就这样给他吃了实在不甘心,好歹也要刁难一番。
她打不过,两三下就被他制住了,他一边吻她的颈子,一边低笑道:“欲迎还拒,我喜欢。”
她差点爆粗口,忍了忍,心思一转,反正自己是要色诱他的,既然他有这个色心,她也有这个色胆,干脆不再跟他矫情,不如乘机捞个好处。
“我要蛇麟鞭。”她说。
他顿住,挑了挑眉。“你要?”
“我需要称手的武器,你有噬魔剑,我也要一个,风光。”
她在魔界使的武器就是鞭子,当初抢蛇麟鞭,就是为了想换一条鞭子。
“唔……”段慕白摸着下巴,似面有难色,一双眼盯着她,想吃她却又有些犹豫。
“我想要,给我嘛。”她伸出指头在他胸口画圈圈,嗓音娇软,说出的话带着隐喻的双关语。
他盯着她,弯起唇角。“行。”
她目光一亮,笑得娇滴滴。“我就知道,师父最疼我了。”
他勾起她的下巴。“你知道就好。”语毕,唇已罩上,索取报偿。
这小家伙跟他玩心眼,以色易物呢。无妨,反正那些法器本来就是要送给她的。
当初,他就是故意跟她抢那些法器的。她不知,在他察觉自己对她动了心思后,她的一举一动以及关于她的任何消息,都经由他安排的眼线传至他手中。
她喜欢什么东西,他就赶在她之前把东西弄到手。那并非碰巧,而是有意安排。
倘若她知道那些法器都是给她的,还会这么乖吗?
望着身下被他压制的小东西,那神情有些倔强,又有些不甘。自从把她带回望月峰后,他对她可说是千依百顺又温柔体贴,多次给她机会黏上来,偏偏她就是装不知。
连他用身子引诱她,她都能转头就走,白天练仙术,晚上研究仙笈,就连那些仙兽得到她的关注都比他来得多,这可跟她当初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不一样哪。
她说的每一句话,不仅入了他的耳,也入了他的心。
每当他出山时,身边一定有她的影子,他去哪儿,她就去哪儿,不管他对她多么冷漠不屑,她总是笑得似花般娇艳。
她不在乎他的冷眼,不介意他的无情,就算他召来雷兽给她一个五雷轰顶,把她炸得外焦里黑的,她也是顶着烧焦的身子,笑嘻嘻地望着他。
当他把她送来的花束和情诗全部无情地毁掉,然后将残体送回给她时,她依然每日照样送来一朵花,情诗也照写不误。
他还记得,当其他仙友骂她厚颜无耻、笑她自不量力时,她还正经八百地回答众人。
“喜欢一个人要表现出诚意,如果因为他不喜欢我就打退堂鼓,那我这个喜欢便是假的,也是辱了他,这可不行,我定是要给他真心的喜欢,所以我要继续喜欢他一百年,等满一百年,我就不再骚扰他。”
她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他便开始在心里默默数日子。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她真的如他所说,追了他整整一百年。
不知从何时开始,不管他去哪儿,总会有意无意地瞧瞧她来了没有。
她来了,他不理她。
她若是没来,便会派一只魔兽,小心翼翼地上前献出一朵莲花,说艳使大人走不开身,以花代人,陪伴着他。
尽管当下他不睬她,或是把莲花毁了,但下一次,她人还是会在,那莲花也依然照样送来,风雨无阻,不见不散。
不给她机会时,她死缠烂打,给她机会时,她连抛个媚眼都省了。
真是个负心人。
“啊!”魄月惊呼,拍打他。“痛啊!”
他属狗的吗?竟然咬她!
天马日行千里,飞了两个时辰后抵达妖界,下马时,她差点脚软,幸好撑住了。
她没好气地整理自己的衣裳,整张脸都是红的,唇也肿了,脖子和胸口上都是点点吻痕,全是他的杰作。
真没想到,这家伙平日看着死板,一开荤就手段尽出,把她弄得上火了,差点就要出口求饶。
她这儿衣衫不整,十分狼狈,他那儿却是白袍飘飞,连个绉褶也没有,好一个衣冠禽兽。
“走吧。”段慕白搂住她的腰,带入臂弯里,唇角带笑,似是餍足。
魄月望着四周。这里是妖界,她一点也不陌生,但基于先前差点说溜嘴,这次她一次得要装成第一次出山,故意好奇地问:“师父,这是哪儿呀?”
“妖界。”
“来打妖?”
没想到他会挑上妖界来让她练手。
“怕了?”他笑问。
她甜甜地说:“有师父在,徒儿怕什么?是那些妖怪怕咱们才对。”
他点点头。“不错,等会儿你用全力去打,任何事有师父担着。”
“是,师父。”她脸上笑得甜美,心下却重重一哼。
刚才甜头都给他吃尽了,总得讨些利息回来。
今日的练手,她一定要让段慕白好好指导她,若是妖怪难以对付,她就躲到他身后,让他当肉盾顶着。
妖界对她来说,就跟自家后院一样熟悉。
所谓妖魔,妖与魔就好像是臭味相投的弟兄,只不过魔有魔道,妖有妖道,若要比喻,就像流氓与混混,气质略有不同而已。
来到妖界,她不禁想到一个人——狼太子夜离。
当年,夜离放话要做她的入幕之宾,只因她艳名远播,难免吸引生性风流的浪荡子。
夜离为人风流不羁,后宫有各色妖娆美人,而妖魔结亲亦是常事,因此夜离曾派狼族使者上魔界向她求亲。
她的后院广收面首,就是表示自己只纳男妾,不嫁丈夫,藉此来躲避亲事,因此她很理所当然地婉拒了夜离的求亲,她相信狼太子身分高贵,心高气傲,自是不肯当女人后院的其中一个男人。
岂料,夜离并未因此放弃,反倒放话要收服她,让她心甘情愿入他的后院,从此只要他一个男人,为此对她展开一连串的追求攻势。
甚至妖魔两界还设下赌局,打赌最后到底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众人还说,两人都是情场高手,花名在外,实力旗鼓相当,是最契合的一对。
魄月表面不在乎,但实际上却深感困扰。
她对夜离一点兴趣也无,却碍着他的身分,又不能太损狼太子的面子,只能与他虚与委蛇,尽量应付,因此被他吃了不少豆腐。
她在外的形象是浪荡女,绝不能表现出怯意,还要一副被人追捧的满足感,与狼太子眉来眼去,打情骂俏,表现出一副想降伏他的模样。
私底下的她,却想尽办法摆脱这男人的死缠烂打,还不能被人瞧出来,往往令她不胜其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