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一并娶进门不就得了,懿旨、心爱之人两不误。谁说男儿只能娶一个女子,双双入门成佳话。”关起门来斗个你死我活才痛快,一夫双妻难安宁。
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言笑晏晏的宜贵妃,有人皱眉,有人面露喜色,有人怒目横视,但谁也没料到最先跳出来拒绝的会是……她!
“民女不同意。”
“小若儿?”段玉聿白牙一露,幽瞳深处盛满深情。
“民女自知身分低微,不敢高攀,可王爷允诺民女一生只娶一妻,民女信他,因此才会许下白首之约,若王爷今日弃我,民女自当转身离去,绝不纠缠。”她还会酿酒,不会活不下去,只是会伤心很久很久,心如断肠。
“小若儿,本王不弃,今日许你一世荣华,我生则你生,我死留空椁,百年后同葬,可好?”她不纠缠不代表他会放手,生生世世、世世生生,追她到碧落黄泉。
夏和若眼眶泛泪,却笑了。“蒙王爷不弃,定当与王爷白头不相离,此生此世唯你而已,再无人能断你我情分。”
她也是被逼的,逼出真心话,原本她是要埋藏在心底的,至死方休,因为她无法相信男人的誓言。
可是为了他,她愿赌一回,用她的一生赌他的真心。
“好了、好了,都不离不弃了,由朕做主让二十四皇叔和心爱之人结成连理,朕亲自为你们赐婚。”皇上金口开得极快,仿佛慢了怕他们悔婚。
“侄子为叔叔主婚?”倒了辈分,段玉聿不快。
“朕是皇上。”皇上扳起脸。
“那我呢?我就该被遗忘?”玉妆公主不满。
皇上摸摸鼻子想了一下。“既然你与朕同辈,那朕收了你,封为夏妃,赐住玉寒宫……”
第十一章 宫中藏秘密(1)
皇上的动作很快,玉妆公主刚被封夏妃的次日,她便从太皇太后的寝宫搬到离御书房最近的玉寒宫,当晚就被召幸,缠绵了一夜皇上才离去,枕畔间并无落红。
是不是处子之身皇上似乎不在意,他立了一名妃子,并睡了她,天经地义,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一屋子龙涎香中夹杂着一股异香,未来不论皇上宠幸几回,玉妆公主都不会怀有身孕,因为这是避子香。
皇宫内发生的事难有皇上不知道的,他当然知晓玉妆公主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但他封她为妃并不是贪恋她年轻貌美,而是她背后的西夏势力,他想掌握它。
为帝者都想手握天下之势,做天下共主,削藩誓在必行,西陵、东汉、武真三郡首当其冲,若能得西夏势力,未来之路将走得更为顺畅。
流连在长乐王府附近的暗流少了一拨,玉妆公主已撤回西夏勇士,如今的她与长乐王再无瓜葛,即便她痛恨委身年纪大她快二十岁的皇上,但仍不能再有出格的行为,有人盯着她。
夏和若暂时没了性命之忧。
“金光?”
“嗯!金光,我只在皇室中人……也就是流有皇家血脉的龙子凤孙身上才瞧见,连太皇太后都没有,她是柔和的蓝光,加一点紫。”坚毅的好人。
“你会不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
“不会错,皇上是金光,我头一回瞧见,金光中隐隐有一头抬头上仰的龙。”那是帝王真身。“你身上的白光中也有金光闪烁。”
“皇上和我是金光不意外,但宜贵妃……”她只是一名女子,入宫前身家十分清白。段玉聿的神情有几分凝重,若是小若儿没看错的话,宜贵妃的身世大有可疑之处,还得深入查一查。
如今是段氏江山,唯有段氏中人才能为皇家后裔,徜若宜贵妃真有段氏血脉,那她出自哪?
她自个儿是否知晓她身分有异?或是明知自己是谁才刻意入宫?用意为何,她不怕被揭穿吗?
宜贵妃并非经由选秀管道入宫,而是皇上在狩猎时捡回来的,她自称失忆,头上有一处深可见骨的伤口,太医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失忆,而她因过人的美貌而被皇上留下。
几年的宠爱下来,由美人升到贵妃,至今仍是皇上的心头爱,荣宠不衰。
“宜贵妃的事还没我此时要说的事重要,你且听听。”她希望是她眼花了,看走了眼。
见她语气有点急迫,段玉聿失笑地按下她的玉臂,要她别急,“你缓着说,我听着,不会急着走。”
“只怕你听了跑得比飞还快……”她小声的咕哝。
“什么飞……”她爱嘀咕的毛病老是改不掉。
她摇头。“不说飞,我跟你说说当今皇上……”
“皇上有什么好说,他有我年轻,有我俊美挺拔吗?”他吃味,居然吃起皇上的醋了。
夏和若噗哧一笑,用手轻捂嘴。“在我心中你最好,谁也比不上,你是我……最在意的人。”
“真的?”
男人也需要哄,瞧他眉开眼笑的。
“嗯!”她颔首。
“你要嫁我为妃了,开不开心?”虽然是皇上主婚,但他总算了了一桩心事。
“不开心。”她噘着嘴。
“嘎?”他讶然。
“我只想当你的妻,不为妃。”她说话时神色是沮丧的。
“为什么?”他还以为煮熟的鸭子飞了,原来还有下文,真吓出他一身冷汗,段玉聿暗暗庆幸。
“为妻只为你一人就好,有什么事咱们有商有量,什么都好说,好坏也就你我受,可是身为皇家媳妇太为难了,顾忌的东西也多,我连规矩都不懂,如何为妃?”她越想越心慌,面色惨白。
闻言,他心疼地将她搂紧。“不是说了有我在吗?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想酿酒就酿酒,想在府里大湖划船我给你撑篙,想出城跑马我带着你……一切有我,在这京城地头,敢说我长乐王府闲话的没几个。”
他表情一冷,显得严峻,看得心里原本烦忧的夏和若无原由的笑出声。“满城权贵被你吓得不轻,都不敢往外走了,前儿个幽草才跟我说,京城里的人一下子少好多,看着空落落的,酒楼、茶肆生意减少,叫苦连天。”
“这还是我的不是了?我是为民除害。”打一打就怕了,每个人见到他就绕路,跑得比耗子见到猫还快。
“可你才是最大的祸害。”谁不知他是京中一霸,霸道无礼不讲理。
“你说什么,敢非议自己的男人,真是胆肥了,恃宠而骄,今日不关门教妻,夫纲何在?”他做势要教她为妻之道,就在清风徐徐的回廊上,大掌一捉捞个正着。
“不要呀!我尚未为人妻,不算数的,你不能随便欺负人。”她声音细细柔柔地,叫声也缠绵。
“我从不随便欺负人,只占你便宜。”他笑着俯下身,吻住樱红小口,贪婪地吮吸,不肯松口。
“坏人。”她气息微乱。
“对,只对你坏。”她盈盈水眸望着他的时候,他只想抱起她往榻上一扔,狠狠地压上她。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明明婚事已经定下,但她还是担心事情有变故,总是无法安心。
段玉聿抚着她的面颊,幽瞳深如潭。“等成亲后我们就回封地去,把母后也接去,无事就不入京了。”
“可以这样吗?”她讶然,露出喜色。
“为什么不行?我本来就是一方藩王,回封地驻防原是我的本分。”京里的水深超乎想像,他不愿掺和其中。
段玉聿有心避开,既然他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便冷眼旁观,他替先帝守的是天朝百姓,而非坐上皇位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