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沿,抱着银冠,心儿又开始乱了。
事情闹得这么大,她看来是躲不过了。只是,她真的要嫁给干戈吗?被绑在他身边三年是一回事,成为他的妻子,又是另一回事啊!她真的留在这儿,跟他做一辈子的夫妻?
再说,她成婚的消息要是传回京城,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呃,不对,大姊要是知道,她嫁给了蛊王,肯定高兴极了,说不定还会抱着算盘,开始计算能靠着这层关系!替钱家捞到多少好处。
想到这儿,贝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她困扰极了,觉得不情愿,却又想不出任何理由拒绝。
棘格捧着满手的礼物.从外头走进来,满脸都堆满了笑容。
“汉妃,您瞧见这些衣裳跟银饰了,还满意吗?”她兴高采烈的说着,还端起银冠,喜孜孜的替贝贝戴上。
啊,蛊王挑的新娘,可是美极了呢!多少族长上了苍茫山,瞧见当今的汉妃,全傻了眼,暗地里全发誓,要去虎门口等着,看看能不能再碰上一个汉族美女。
只是,众人喜悦的心情,似乎没传染给新娘。
“这些嫁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绣制的?”贝贝的手,滑过嫁裳上的挑花绣,暗暗思忖,这么精致的绣工,绝对是花了不少时间。
“唔,族里的姑娘一块儿动手,花了半个月左右。”棘格回答。
半个月?那就是打从她上了苍茫山,众人就开始暗地筹备婚礼了?
弯弯的柳眉,不悦的蹙了起来。
“你们就确定,我一定会嫁他?”怪了,她自个儿的婚姻大事,怎么旁人都比她先知道?
棘格神秘的一笑,先到门口探头看了看,确定蛊王还在大厅,暂时无法脱身后,才咚咚咚的又跑回来,凑到贝贝面前,小声的说道:“打从蛊王送来那只银镯,我们就心里有数了。”
贝贝挑眉。
“那只银镯啊,是蛊王的父亲,从波斯巧匠那儿重金买来,送给蛊王母亲的,是成对的男女双镯。一只收在蛊王房里,另一只,如今就在你手上。”棘格说着,又拿起银饰,忙碌的为新娘打扮。
贝贝坐在床沿,呆呆的任由棘格摆布。她的小手,摸索到银镯上,紧紧握住不放。
他让她住进母亲的故居,又拿母亲的银镯给她,还嘱咐她一定要戴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意图,就只有她傻傻的,还被蒙在鼓里--
苗人把女人带回屋里,不是当客人。
干戈在说这句话时,就已经藏了弦外之音。
不知为什么,得知这项秘密后,她的心有些慌乱、有些气愤、有些不甘愿,却也还掺杂着些许润润甜甜的温暖。
广场上锣鼓喧天,宾客们吵吵闹闹,干戈从外面大步踏进内室。
她抬起头,看见他时,心头一动。那种从见到他起,就徘徊不去的暖流,再度席卷胸口。
原来,他是老早就打定主意要娶她。
不知为什么,这件事情让她好高兴、好高兴--
干戈望着她,黑眸闪烁。
“过来。”他霸道的说道,声音一如以往般冷淡。
这一次,她没错过他眼里的火焰。
“去哪里?”贝贝弯着唇,对他浅笑,先前的懊恼,这会儿全都一扫而空了。
干戈眉头一拧。
“过来。”他没有回答,反倒重申命令。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对他霸道的性子举双手投降。
“好嘛好嘛,别催了。”贝贝嘴上抱怨着!却还是乖乖伸出小手,搁进他宽大的掌心。
当干戈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时,她的红唇上,悄悄弯出一朵笑。
唔,或许,嫁给他,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呢!
第七章
庆典结束,宾客离去,苍茫山上恢复平静。
男人们入山狩猎,而女人们开缸染布,照着干戈的指示,将土布染成蓝布,或是再加工,制成深玄色的红布。
一日,午后燠热,她热得难受,想要沐浴,却又不愿意泡进温泉里,索性走出寨门,到后山去寻找可以沐浴的山泉。
苗山多泉水,她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在后山发现一汪碧绿的山泉。
“哇,太好了。”贝贝喃喃自语,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敢褪下香汗淋漓的衣衫。
她先用脚尖沾沾山泉,然后再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跳进山泉里头。
天气很热,但山泉冰冷,她冷得牙齿打颤,潜入水中,卖力的游动,让身体尽快适应水温。
游了一会儿,她疲倦的闭上双眼,在水面上飘啊飘,只觉得好舒服。
永远的住在这儿,似乎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呢!虽然没有京城的奢华,却有着无限的惬意,更重要的是,这儿还有干戈--
正在想着他,却有某种东西,滑过她的脚底。
“啊!”
不会吧!这座池子里也有蛊吗?
贝贝尖叫一声,连忙踢蹬腿儿,却失去了平衡,娇躯咕噜噜的往山泉里沈。山泉好深,她踩不到底,加上一时呛了水,难受极了。
“唔,咕噜--唔--咳咳--”她挣扎着,想要爬上岸,却伸长了手,还是够不到岸。
突然之间,高大健硕的身躯,由水中窜出,强健的臂膀搂紧她的腰,将她拉入热烫的胸膛。
是干戈!
“咳!咳咳!你--”她呛咳着,窝在他肩头喘息。
还没调匀气息,干戈的唇已经覆盖上来,封住她的红唇,灵活的舌,霸道的窜入她口中,享用柔嫩的唇舌。
贝贝的惊呼,过没多久,全化为他口中的软软低吟。片刻之后,当热吻结束,她已经软绵绵的瘫在他怀中,完全无法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在忙吗?”她小声的问。
统治百苗,并不是件简单的差事,身为蛊王,他拥有难以比拟的权势,相对的也必须付出大量的时间,处理苗人的诸多事务。
“结束了。”干戈简单的回答,搂着她上岸。
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他也是赤裸裸的,衣衫早就被扔在岸上晒太阳。
呃,她可是来洗澡的啊,不过这会儿,瞧他的眼神,似乎是打算做其他的事 “你为什么吻我?七日又还没到呢!”贝贝红着脸,想转开视线,目光却又离不开他黝黑健硕的身子。
“这里有瘴气。”他神色自若的宣布。
瘴气?
她蹙起眉头,转动小脑袋,左看看、右看看。“我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闻久了,你就会昏倒。”
“啊,真的吗?”她有些慌乱,伸手捣住口鼻,双眸眨啊眨的。
她不会这么倒楣吧,才中了蛊毒,又碰上瘴气。呜呜,这下怎么办?她会不会又要犯疼了?
干戈低下头,潮湿的发落到她粉颊上,有些刺刺痒痒。
“跟我在一起,就不会有事。”他轻声说道,目光灼热。
贝贝眨着眼睛,愣愣望着他,察觉到他愈靠愈近,热烫的薄唇,又回到她唇上,轻轻啃咬,带来奇妙的感觉。
唔,这就是他的“办法”吗?
她羞怯的伸出手臂,悄悄圈住他的颈项,迎向这个吻,专心的回应着。
干戈的身体炙热,像是要将她融化。赤裸的他,更显得黝黑精壮,结实修长的体魄,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宽厚的大掌覆盖住软嫩的浑圆,她颤抖着,在他的霸道与温柔下轻吟--
许久之后,贝贝才由迷醉的欢愉中,慢慢回到凡间。
干戈拥着她,下颚靠在她的脑袋上,而她蜷在他怀里,汗湿的娇躯上,披着他的衣裳。
她的指尖,滑到他的手腕上,细细摸索着。那儿还有她先前蛊毒发作时,啃咬留下来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