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站在原地,为难的搔搔脑袋。
\"呃,但是,姊夫说的也有道理啊,京城之内,除了\'安平堂\'外,没有第二间药坊的药来自四川,他们的确最有嫌疑。\"
班鸷的产量稀少,前几年曾听说,四川有人大量里培养,而要将活斑鸷制成可用的药物!又需要专门的技术。
放眼四川,就只有惯于用毒的唐门有此能耐。更巧合的是,这间\"安平堂\"的主人,就是来自四川。
\"不行,咱们必须等官府查办!\"贝贝喊道,又被拖了好几尺。
\"太慢了。\"
\"呃,啊,但是,你这么闯进去,反倒是打草惊蛇。\"她极力劝阻。
干戈露出狼一般狰狞的笑容,令人战栗。
\"我会搜出证据来的。\"
贝贝忍住尖叫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你别急,我们换个方法去探探吧!啊,对了,我想到了,我们可以找个人!假装房事不力,亟欲求医,必须买些强力的壮阳药--\"
他的表情愈来愈难看。
呃,事关男性\"尊严\",他肯定是不愿意了!
况且,瞧他这么高大精壮,哪个人会相信,他有--呃--呃--\"那方面\"的问题--
贝贝粉脸一红,连忙甩甩头,抛开脑中的胡思乱想。她转过头,脑筋动到弟弟身上。
\"旭日,你去。\"
\"我?\"他的眼睛快掉出来了 眼看旭日还杵在原地,贝贝双手插腰,俏脸一凝。
\"你去不去啊?\"
\"我--\"
\"姊姊说的话,你敢不听?\"
\"呃,我--\"旭日我了半天,还我不出个下文来。
要他上\"安平堂\"求壮阳药?这要是传出去,他这个京城第一贵公子的脸要往哪里搁啊?别的不说,只怕城里的姑娘,会哭湿好几条手绢呢!
呜呜!他怎么这么命苦?别人家都是重男轻女,唯独他家例外。他这个钱家唯一的香火,总是被五个姊姊欺压得难以翻身。
正在怨叹自个儿歹命,眼角却瞄见上个高大的身影,早已迳自朝\"安平堂\"走去。
\"五姊--\"
\"别罗唆,你去是不去?\"贝贝龇牙咧嘴的嚷道。
\"我想,没那侗必要了。\"
\"为什么?\"
旭日缩缩脖子,伸手指向\"安平堂\"大门。
\"因为,呃,姊夫已经闯进去了。\"
* * *
\"您不能进去!\"
说话的人,被干戈一掌挥开,哀嚎的飞出大门!跌到街上。
\"这位客倌,你--啊!\"
更多的人围上来,更多的人,陆续往外飞去,咚咚咚的,在街上躺成了一片。
高大的干戈,如入无人之境,一手挥开一个,没三两下功夫,原本热闹非凡的\"安平堂\"人数锐减。
客人们见苗头不对,立刻抱头鼠窜,逃得不儿踪影。在店里招呼的伙计们,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全被扔出门,就只剩下柜台后方的掌柜,脸色惨白,瞪着这个暴戾危险的男人,不断颤抖。
干戈伸出手,揪起掌柜,脸色阴沉。
\"交出来。\"
\"交--交--交什么?\"掌柜的抖得连话都说不好。
\"鸷斑。\"
掌柜的脸色一变,却仍在装糊涂。
\"呃,这位爷,您说什么,我不懂--\"
黑眸眯起,迸射出不耐的怒火,干戈出手,挥出一道凌厉的掌风。
砰!
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发疼。整楝屋子剧烈摇晃,一整面的药柜,转眼就被轰掉,连屋梁都摇摇欲坠。
掌柜的傻了,抖得更厉害。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干戈的口吻仍旧冰冷。
贝贝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来,才一进\"安平堂\",就见一个大药瓮,笔直的飞来,轰向她的脑袋。
\"啊!\"她大叫一声,连忙低头,惊险的闪开。
药瓮哗啦一声,摔在地板上,瓦片跟里头的黑枣散了一地!满地滚啊滚。
她拍拍胸口,安抚受惊的心脏,环顾乱七八糟的大厅。\"老天,我才迟了一会儿,你就把这儿破坏成这样了!\"
\"啧,姊夫的手脚真快。\"旭日在一旁感叹,一进大门,立刻挑了个安全位置躲好!就怕惨遭池鱼之殃。
吵闹的声音,惊动了\"安平堂\"的老板唐舜。他皱着眉头,从存药房里走了出来,嘴上还在骂着。
\"做什么?这样吵吵闹闹的--\"
深邃的黑眸,冰冷的扫了过去。
两个人才刚打了个照面,唐舜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他先是全身僵硬,张着嘴直喘气,眼睛瞪得比金鱼还凸。
干戈挑眉。
\"原来是你。\"他扔下吓昏的掌柜,像发现新猎物的野兽,跨步走来。
啊,这两个人认识?
贝贝跟旭日愣在一旁,屏气凝神,满头问号。唐舜突然提气一喊,扯住桌上的布匹,往他们甩来。
数十支针灸用的银针,笔直朝两人射来,银光交织成一片银网,躲都躲不过。
庞大的身影,恍如鬼魅!瞬间就赶到面前!挡住尖锐的银针。她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干戈揽入怀中。
热烫的男性气息,包里了贝贝全身,她毫发无伤,胸口却狠狠一疼。
\"干戈!\"她惊慌的喊着,俏脸惨白。
他用身体为她挡了银针!
\"我没事。\"干戈淡淡的说道,目光扫过她焦虑的小脸,冷酷的眼神,稍稍变得柔和。
角落传来呻吟。
\"我有事。\"旭日龇牙咧嘴的抱怨。他问躲不及,又没人搭救,手臂上挨了十几根银针,疼得好想哭。
贝贝没理会,小手扯着于戈的衣裳。
\"快把衣裳脱下,让我瞧瞧!\"
他耸肩,刷的拉下衣衫,露出结实黝黑的上身。
\"转过去。\"她又下了命令。
他依言转身,宽阔的背上,赫然钉满了银针,看来怵目惊心。
她倒抽一口气,小手抢着红唇,全身颤抖。
\"针上没毒。\"干戈简单的说道,接着绷紧肌肉,发出一声巨喝。
霸道绝伦的内力,凝为强大力道,全数的银针立刻被震飞。就听到嗖嗖的声响,银针转眼挪了位,全钉到墙壁上去了。
贝贝眼中泪花乱转,虽然松了一口气,心头仍难受极了,被莫名的情绪揪得紧紧的。
\"你痛不痛?\"她先伸出小手!试探的摸啊摸,接着靠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吹气,想为他上疼。
他摇头。
\"骗人!\"
怎么可能不痛?他都流血了呢!
干戈回头,瞅了她半晌,眼神复杂。
\"你没受伤就好。\"他粗声说道.转身往内走去。
贝贝整个人呆住了,傻傻的看着那高大的背影,红唇微张,连泪珠滚下粉颊,也不晓得要去擦。
那简单的几个字,让她胸口好热好烫,某种甜甜暖暖的涵义,虽然他从来没有说出口,但是从他的眼神、他的举动,她就能感受得好清晰。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好想抱住他,抱得紧紧的,永远都不放开--
高大的背影,在药坊间转了个弯,踏进内室的存药房。她急忙跟上去,不想跟他分开太久。
存药房内,百药杂陈,用的都是寻常的药材。墙上有着无数药柜,房中央还摆着一张红木大桌。
干戈站在药材中,拧皱浓眉,仔细检阅。黝暗的眸子,落到红木大桌上。
桌上空无一物,却飘着神秘的药味。
他挑眉,黑眸一眯。
\"啊,唐舜怎么逃了?\"贝贝凑过来发问,转着小脑袋,在屋子里看啊看,却看不见那家伙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