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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页

 

  “喔,好好,你先跟阿鹰讲一下,看看他什么时候比较有空。”没感觉到女儿语气中的沉凝,简秀妹犹心情愉悦的添了好几句,“阿母也好久没有看到你了,这次回来终于可以住得久一点,让阿母好好的帮你补一下,免得你阿坤伯总是说你在外头是不是都吃得不好,怎么瘦得只剩下一副排骨……”

  “……你不要啰哩啰唆那么多,阿静不是还要打给阿鹰吗?”何父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何以静的耳里。

  “对唷、对唷,我差点忘记了,阿静哪,阿母就不说了,自己要小心点,太重的东西就叫你阿鹰哥帮你提,不要太逞强,知道吗?”

  “我知道。”喃声应着,何以静的手紧紧的捉着话筒,直至手背上的青筋逐渐的浮了上来。

  兴高采烈的简秀妹终于收了线,何以静立刻又拨了一组电话号码。

  可是,不是拨到台中找石樵鹰。听着话筒传来接通的声响,她的心慢慢的提了起来。

  “喂?”

  “简雍?”听到电话里轻快的沉稳音调,她没来由得揣住了心,“你有空吗?”

  电话那头的简雍明显的愣了一下,“现在?”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虽然事情来得突然而且急迫,但她想当面对他说。

  “十分钟后有个会议。”不待她说完,他就打断她的话,“有急事?”她的声音有些不安,为什么?简雍丝毫不察自己的眉头霍然紧颦。

  “嗯,我……你……”我们之间会有结果吗?她脱口想问,“我要离开台北了。”憋着气,何以静快速的说着。

  她的心在笑、在气、也在哭。呵,毕竟还是胆小鬼一个,眼见时间已经容不得她再多拖滞,可就是没勇气直截了当的去翻查答案。

  “离开台北?为什么?”听得出来他被自己的追问给愣了一下,可是,也只是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回来?”像是在掩饰什么,他的声音重拾正常的沉稳。

  可能短期之内不会回来了。何以静无声的苦笑着,“不一定。”

  “不一定?哪有人连自己的时间都捉不定的。”简雍没将脾气控制得很好。他已经被公事烦了一下午,偏她又来插上一脚,“你要去哪里?跟谁?”好端端的,她干么要离开?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只是想……”

  “你要跟谁跑不是重点?那重点是什么?”

  “我只是,只是想问……给我一些能够让我继续等下去的理由,好不好?”忐忐忑忑的细声问出口,何以静立刻抿紧唇瓣。

  “什么等不等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讲得清清楚楚的?你现在又在闹什么别扭?”

  “不是闹别扭,我只是,咳。”他一凶,她就不由自主地绷起全身的神经,“因为我……”

  “妈的,你别这么拖泥带水的好不好,有话就一次给他说完,什么因为、只是、所以有的没的一大堆,以静,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还有,无缘无故的,你要去哪里?”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然后贸贸然的一通电话就开口说要离开,该死的,她是嫌他的心情还不够恶劣呀?

  “回家。”

  “回家就回家嘛,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幸好只是回家一趟,简雍的心莫名的停驻回原位。

  “可是我想问你,我们再继续下去有没有可能……”她听到他猛的哼了声,又很孬种的将话给卡在喉咙里。

  “有没有可能怎么样?结婚?哼!”简雍真的是嗤哼了起来,而且一点也没顾忌到声音会毫无保留的传进何以静耳朵里,“休想。”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你的确是不一样的。但是,这辈子我最痛恨女人开口、闭口就是拿一些莫名其妙的条件来要胁我。”她竟然拿要离开他这理由来逼他许下承诺!“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会负责照顾你生活所需的一切开销,这样子还不够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他没说爱她,却仍是不改要照顾她的誓言。她说要离开,他没有紧张,没有不舍,只有愤怒。被人要胁、迫害的愤怒。何以静的心渐渐的缩了起来,她好想哭。

  “我不要你的钱,我只要你的……”那个爱字,何以静怎么也说不出口。

  明知道心里的渴望一经揭露,一定会被他耻笑、讥讽,落得更加伤心难过的下场,要她如何能轻易的说出口呢?

  “哈,你只要什么?”瞪着敲门进来示意他开会时间到了的男秘书,简雍不耐烦的对他挥了挥手,“啰唆,我马上就去。”他接着又说:“告诉你,要嘛,我们就是这样子过下去,否则,悉听尊便。我曾说过,这辈子我不会结婚的。”早该知道沾到了个死心眼的处女就是这么麻烦透顶。

  可是,这些日子来时时挂念着她、希望能常常看到她的人、她的笑容,只要一想到她,心底浮上来的感觉竟然是该死的棒透了。他知道自己真的惹到了大麻烦。但是这几天来两人之间的相处不是挺融洽的吗?她为什么好端端的就是硬要将冲突点给挖出来呢?

  对于他们的关系而言,婚姻不过是一张废纸嘛,要它干什么?为什么她就是要这么死脑筋!

  “可是女人最终的归宿就是婚姻呀。”她不是要逼他作什么决定,可是听到他信誓旦旦的重申不婚主义,话不由得就脱口而出。

  “你们女人就是自私,成天只想着藉由婚姻去操纵男人、玩弄男人,让男人为你们耗尽一切,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一提到婚姻,他的口气就变得阴沉沉的充满了冰冷的寒栗。

  “不是全天下的女人都像你母亲一样,你为什么要死死的守着过去的伤痛呢?”何以静第一次扯开喉咙朝他喊。喊得喉咙刺痛,心更痛。

  “你……不要再随便打探我的过去。”阴着脸,简雍恶声恶气的撇着嘴角,“我最讨厌长舌的女人了。”这八卦消息铁定是小毕说的,妈的,这笔帐迟早会去跟他算。

  他对她说,他最讨厌长舌的女人。简雍话中有着明明白白的厌恶口吻,何以静知道自己被打败了。

  “我知道一开始就是自己痴人作梦,不该奢求太多的。”她近乎无声的自语。

  “别烦我了,我还有个会议要开。”他没有听清楚她低喃些什么,可是该千刀万剐的男秘书又在敲门了,“晚上再谈。”

  “你放心,我不会再去烦你的。”心灰意冷的挂上电话,何以静怅然的怔坐着,茫然的眼神望着前方。

  悬宕在她胸口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

  她知道自己该再拨一通电话跟石樵鹰联络,商议好回宜兰的时间,然后……一了百了。可是,她心痛得连再拨一组电话号码的力气都没有。

  虽说心里已经有着准备了,可是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仍旧刺进了她的心,胸口像被猛烈的剥成数片,那痛意刺得她的心,好痛、好痛呵。

  ***

  当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时,她根本都没有留心到。直到它足足响了快一分钟,她才受到惊吓。花了好几秒的工夫瞪着它,她才倏然捉起听筒。

  “阿静?哇噻,你住的小闺房是突然扩建了不成?怎么电话响了这么久才来接?”

  “阿鹰哥?”是石樵鹰?怎么这么巧合?

  “嘿嘿,不错嘛,你还听得出我的天籁。”石樵鹰爽朗的笑了起来,“怎么样,预备什么时候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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