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奇?”他端起已经变得温热的咖啡啜了一口。
“是呀!”大概是身处境外,古晓芸的个性也较为放松了些,“他对红鹤的态度是有些让人不解。”
“其实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小俩口。”
“真的?”古晓芸眼睛圆睁,满脸涂上了不敢置信,“怎么都没有听红鹤提起过呢?”老天爷,这个消息简直是道最猛烈的青天霹雳了。
红鹤跟叙雳集团那位高高在上、令众女子可望而不可及的年轻总裁,是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马?!
哇哇哇,怎么可能呢?有着这么“尊贵”的关系,红鹤怎么还屈就于叙雳分公司的一个小小助理秘书呢?
“没错,他们是失散多年的青梅竹马。”点点头,看见她惊讶得连嘴巴都难得大张的忘了阖拢,简雍不自觉地添了几句下文:“实在是失散太多年了,所以,连红鹤自己都忘记了。”
“什么?”连这么卓伦出众的青梅竹马都遗忘了?叶红鹤的脑筋简直该遭天谴嘛!“她忘了总裁?”古晓芸诧异的问。
望着跟了自己多年的机要秘书难得的表现出来的义愤填膺,简雍的兴致也好了不少。
“对呀!要不是这回总裁捺不住相思的亲自钦点,要她跟我们一块儿飞来洛杉矶,你也不会有机会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
古晓芸的眼睛一下子成了两个特大号的玻璃球。
听简总的意思,总裁对红鹤有那份“心”耶,哦!这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浪漫的男人呢!
“哇,这简直是……我明天得问问红鹤,她为什么会忘了……”女人的好奇心一下子全都占据了古晓芸的心窝。
“嘘,还不要跟红鹤那个少根筋讲。”
“为什么?”
“因为……”嘿、嘿、嘿,“总裁希望能自己亲口告诉她。”事实上,让别人知道或许也算是在帮小毕的忙。简雍心想。
反正他们是青梅竹马,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小毕对红鹤那迟钝女人的心意根本就是司马昭之心,他根本不秘废话一大堆,大伙全都可以一目了然。
以小毕先前那副怀抱着昏昏欲睡的红鹤,心焦如焚的模样落在旁人眼中,只要是有眼睛的,全都看得出来——毕天裘跟叶红鹤……关系非比寻常!
可是,他才不要古晓芸呆呆的搅了进去,然后直截了当的帮了小毕那痞子的忙,哼,这么便宜的事门儿都没有,谁教毕天裘胆敢讽刺他是单细胞生物!
瞧见古晓芸一脸心有戚戚焉的猛点着头,他不禁暗笑在心的将脸埋进菜单里,强迫自己检视着上头标示的餐点。
“别理那么多闲事,我们先看看吃些什么吧!”虽说此行是因为叶红鹤那家伙才会提早成行,可是,却也没能捞到半丝的轻松,会议仍得进行,照惯例,明天就要开始忙碌了,今天得好好地放松自己。
首先,就是先享用一顿美味可口的大餐。
“怎么,天裘还没到?”忽地,有个甜美的声音在简雍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简雍笑着推开椅子站起身,猿臂一展,狠狠地搂住了来人,“嗨,小意,怎么现在才来?”
林甄意简洁却不失娇媚地回拥了他几秒,两人的手臂甫离开对方,她就已忙不迭地又问了句:“天裘呢?”她刚自办公室赶了过来,怎么不见他人影?
伸手指了指头顶,简雍不甚为意地说:“红鹤人不太舒服,你知道红鹤吧?”同是毕天裘的生意伙伴兼好同学,他知道的事,跟毕天裘一同在洛杉矶总公司的林甄意没有不知道的理由。
说不定,她还比他更早知道这件事呢!毕竟,她是那个跟在小毕身边的人哪!
微拧起了眉,林甄意点点头。
叶红鹤,这个名字早在她努力打入毕天裘的生活里时,就已经深深地镌刻在她心里头。
一个死而复生的……心魔!
对毕天裘而言,叶红鹤的未死是一份震惊的狂喜,可对她,叶红鹤的未死,是一份不该有的沉痛。
“这叶红鹤……她真的来了?”她连开口说话,都觉得有份力不从心地揪心。
简雍侧过身去,刚好错开她表情沉郁的微抿起了唇。
“哈哈,红鹤那个没用的家伙,从下午下机后到现在,都还身处于晕机的悲惨状态中,小毕才刚送她上去休息。坐吧,我的秘书古晓芸,你见过的。”他难得绅士的替她拉开椅子。
为什么要他送?这句脱口而出的话险些捉不回来,但是,倏地深吸了口气,林甄意让自己滑进简雍替她拉开的椅子里,望着古晓芸,面露笑容的点了点头。
“这么漂亮的小姐很难让人忘记的,不过,这位先生是……”她的眼神转向古晓芸的未婚夫。
在互相介绍塞暄的时间里,没有人留心到一片阴森森的低气压慢慢自她的笑容里透了出来,包括了心情陡然低落的林甄意自己。
???
“唉——”脑袋轻轻转了个方向,不自禁的,一句呻吟自叶红鹤口中冒了出来。
“怎么啦?”不肯将怀中的身子放下,毕天裘千辛万苦的才扭开了门锁,小心翼翼地护卫着怀中的人儿。
“你是谁?”眼神涣散的望了他一眼,不待他回答,她的眼睁大了些,微颤的手指努力了几秒,终于凭着意志力点上了他的鼻端,“哈,我认得你,你是那个长得帅帅的大头目。”
大头目?!这丫头的嘴巴还是那么不饶人,当年,他撑坏她的宝贝鞋子时,她脱口就叫他大脚婆,如今,他好心好意地抱她回房,她叫他大头目,啧啧!
“你认识得我?”这算是好事一桩吧!
“是呀!”谁会对他没印象?哼,一个大男人长那么漂亮,真的是浪费,那张脸该留着给女人用才对啊!
“我是谁?”毕天裘问道。
瞧她脸上欲振乏力的清醒状态,想也知道她所谓的“认得”跟他心里所想的“认得”铁定是两码子事。
“唆,你是大头目呀!你为什么要一直动来动去的?”叶红鹤的眼睛眯了起来,嘴巴也不高兴地噘着,“站好!”凶巴巴地对着他下着命令,她的头也开始抽痛了。
一口气用脑过度,又讲了那么多的句话,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不要动来动去的行不行?”似哀求似抱怨,她的眼睑逐渐地掩了下来。
听见她虚无松散的口气,毕天裘心里发噱,情不自禁的怜惜漾上了俊脸。
“老天爷,你晕机的情形还真不是普通的严重。”轻手轻脚地将她安顿在床铺上,他直起身,眸光似水的俯视着苍白映目,却倍感娇媚的梦中人,“你一定连坐车也会晕车哦?”
“嗯!”梦中毫无意识地轻声应着。
欷吁不已的,他移步走向房间附属的盥洗室。走出来时,手中拧了条温热的湿毛巾,轻轻的在床侧坐下,温柔的替她拭着苍白的脸颊。
大概是舒服吧!紧阖着眼的叶红鹤自喉中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微嘟的嘴巴平顺的抿平,然后一点点、一点点地往上扬着。
替她拭着脸颊及颈项的细腻动作没停下来,但毕天裘的睫毛却悄悄的染了些水意。
呵,红鹤,依然是红鹤。
脸蛋是成熟了,身形也与童年时的五短身材截然不同,但是,粗率又心无城府的真性情却仍是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拨动了他的心境,向以为常的沉稳与持平,因她,一切都已经不再平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