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感觉到她的郁闷,他低下头,鼻梢轻顶了顶她小巧的鼻头,“我喜欢有你在身边的感觉,你该知道。”
“可是我就是不想去啦!”今天晚上真的是没情绪出去抛头露面的,即使,她也的确很想跟悠作腻在一块儿。
“纭妹!”他不死心。
“你自己去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要放弃可以跟你相处的时间。”若不是先前瞿北皇死拖着他,要他发誓一定会在餐会上露脸,他也没那么起劲去吃这顿饭。
虽然明知道那家伙是存心要让他多与即将出发的医疗小组成员接触,以图能说服他改变主意共襄盛举,但他也无法拒绝。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若不是他心系纭妹,舍不得离开她片刻,他也绝对会是其中一员的。
跟一大票人吱吱喳喳吃着山珍海味,还不如跟纭妹窝在家里吃泡面,相看两相恋来得有意思多了。
“我会等你回来的。”这几天她都住在悠作这儿,她都快将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了。
“不行。”
“那你想怎么样嘛?”
“一起去喽。”
“陪你去吃顿饭顺便当几个小时的木头人?你不觉得挺浪费我的时间跟精力?别忘了,是你自己说我的身体还需要多多休养才行的噢!”她拿他这两天叨念的话来堵他的嘴,“啧,你别再NB462哩巴唆了啦。”皱了皱鼻子,她突然推开他缠上来的手臂,站起身,“就这么决定了,别来吵我。”
“你上哪儿?”
“别奢望!我是要去厕所,不是去换衣服。”
“纭妹!”
轻瞪着他挫败的脸,她忽然扮了个鬼脸,微耸肩,做了个将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眼珠子滴溜溜地兜了一圈。呵,这种平和中达成协议的感觉真好。
可怜兮兮地跟在她身后,见她跨进了厕所,明知道他就在后头,却连瞧都没瞧他一眼,毫不留情地关上门,他大叹一声。
“纭妹,你真的不改变主意?”
“就说别奢望了嘛。”坐在马桶上,她瞪着前方翻白眼。
“你真忍心放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度过这个晚上?”他改采哀兵政策。
“我当然不希望。”
“既然如此……”
“可是我不想要浪费无谓的宝贵时间去当木头人。”她嘀嘀咕咕的,声音恰巧大得可以让杵在门外的何悠作听得一清二楚。
“如果真是这样,在我眼中,你也是根最教人心动的木头人。”
“拍马屁没用的啦。”
“那,你想我怎么做?”受不了对着门做沟通,他干脆拉开门,直闯进去,双手盘胸的瞪着正在如厕的秦纭妹。
“悠作?!”她大惊失色。
“去不去?”
“不!”秦纭妹斩钉截铁地摇头拒绝,想狠狠地给他一顿好骂,可却忽地轻笑出声,“我在上厕所耶。”她提醒着他所遗忘的礼貌。
真是好笑,没想到向来绅士的悠作竟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举止。
何悠作盯着她微漾着笑靥的娇容,又爱又恼,半晌,见她似乎完全当他是个透明人般,一时之间,他无计可施,蓦地轻吁了声,干脆豁出去了,长腿一跨,直接坐在她大腿上,鼻尖相触,大眼瞪小眼的。
“你做什么?”教他的动作给慑怔了,她倒吸了口气。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啼笑皆非,她知道自己又笃定输了这一场对峙,“快点起来啦,你那么重,压得我的腿都快断掉了啦。”
“先说好。”
“你起来再说。”
“先说好!”他坚持着。
“悠作?”
“你的腿还没麻吗?”
“好啦、好啦。”白了他一眼,她朝他咧着洁白的牙。啐,赖皮鬼一个!
“是你亲口答应的噢!”
“是是是,是我亲口答应你的,哼,你还真好意思说哩,再不答应,恐怕我就得去排队领残障手册了!”嘟哝着,她推了推他的胸膛,“我都已经屈服于阁下的威胁伎俩了,那你总该退场,让我打点一下自己吧?”
“就算你蓬头垢面地出席餐会,在我眼中仍旧是最美的女人。”
“何先生,你现在嘴巴那么甜没用,太晚了。”她没好气地哼着声,“你小心哪天被我报复!”
“啧,你舍得呀。”轻笑着,何悠作瞧着她仍有不甘的神情,掩不住志得意满的愉悦,俯首狠狠吻得她娇喘吁吁。
“你到底还要不要去吃那顿饭啦?”当他总算松开她时,她顾不得骂人,先急喘几口气再说。
“要,当然要。”见她红肿着唇,何悠作再爽笑数声,终于甘心撤兵走人了,“我在客厅等你。”
不在客厅等,难不成他要盯着她上完厕所,再亲自帮她换衣服呀?
心里嘀嘀咕咕,秦纭妹愈想愈不甘,看着他正欲闪身而出的臀部,不假思索的便一拳击上去。
“心情舒服点没?”将整个身体退出门外,他没有踱离,却反而将脑袋探进来,深邃的黑眸闪闪发亮地盯着她笑。
“怎么,你愿意再进来让我踹一脚?”
“唷,最毒妇人心,真吓死我了!”他的脑袋消失在门外,带笑的余音袅袅萦绕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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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会的尾声,大部分的与会者都散了,拗不过瞿北皇的坚持与原梓的高昂兴致,四个人移坐到餐厅附属的咖啡座,继续嚼舌根。
“其实,你也够让人佩服的了。”她看着何悠作说。
“怎么说?”瞿北皇睁大闪着兴味的眸光循话而来,“原梓,你是眼睛瞎了不成,他哪一点教人佩服?”
“你们想想嘛,人家羊咩咩是逐水草而居,而悠作他呢,是逐秦纭妹而居,她走到哪,他跟到哪,她搬到哪……啧啧,他就跟着移居过去,何悠作,真有你的!”她盯着他笑得贼兮兮的。
微愣,何悠作但笑不语。
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不经心却皆发自内心深处的作为竟那么的显而易见,原来他真那么离不开纭妹了!
可偏那女人死拗着性子,宁愿听信那见鬼的卜卦师短短数言,也不愿给他们一个机会寻求幸福的终生。等呀等的,迟早有天他的耐性终于告罄,使出了抢婚、逼婚之类的强硬伎俩,早早教她认命从了他。
“也对呀,悠作你真是没用,这么轻易就栽在女人手上。”还一栽就是几年的黄金岁月,虽然是将人家拐上了床,但从不曾顺利地将人家给拐进红地毯的另一端,想想,还真是丢男人的脸。
“哎呀,你懂什么,这就叫情深意重嘛。”生存在现实生活里,但仍保持着浪漫幻想的原梓早在八百年前就一面倒的偏到秦纭妹那儿去了。
都是女人,不站她那一边怎说得过去呀!
“情深意重?”瞿北皇略显粗厚的大嘴一撇,“狗屎!”
“呵呵,瞿大老板,你不知道中国的老祖宗曾说过这么一句话吗?世事无常呀,凡事最好还是别那么铁齿。”哀声叹气兼摇头晃脑,瞧着自洗手间走出来的秦纭妹,原梓煞有其事地凑上脸,压低嗓门,“小心现世报哪!”
“现世报?你是在说何悠作吗?”瞿北皇故意将矛头撇离自己。
“你们在说什么现世报?”秦纭妹耳尖的听到这三个字,不知怎地,心头抽起一阵恐慌与浓浓的不祥感。
现世报?
这是老天爷对她所发出的警讯吗?藉着瞿北皇的嘴来说出,警戒她别因与悠作愈来愈浓烈的感情而昏了头,误许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