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凭什么?他为什么要追在一个白痴兼愚蠢的天才女人屁股后头横冲直闯?别忘了,他认识她还不到一个小时,不到一个小时耶!
“再怎么说,她是你女朋友耶!”突然,满腔都是义气的司机替李竟窗抱起了不平之心。
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家女孩子都跑了,自己好心好意地提醒他身为男人,又坐拥人家男朋友之殊荣,此刻的解决之道除了追出去外,别无他法。而他呢?还敢大言不惭的反问说,为什么要追出去?哼,这种男人!
瞿北皇简直是哭笑不得的扭曲着铁青的脸孔。
女朋友?
那个行为举止像个急惊风,又极度脱线的天才女人?
呵,他的运气没这么背,眼光没这么低吧!
“她不是。”
“不是什么?”
“她不是我女朋友。”瞿北皇冷冷的话,立即封住了司机不赞同的视线。
“不会吧?她不是你女朋友?”可是,他们看起来颇像对欢喜冤家呢……难不成自己真看走了眼?
“开车。”再下令,他强迫自己气定神闲地在椅上坐稳。
时间就是金钱,他可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个陌生女人的死活;更何况,这女人刚刚还把他气得半死!
“好吧。”耸耸肩,司机踏紧油门,“横竖她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不关我的事。既然也不关你的事,那大伙就少搭理闲事就是了。”嘀嘀咕咕,他的手握紧方向盘,说话时,眼光还不自觉地自后照镜里偷瞅着脸色愈见沉重的不悦客人。
而瞿北皇的脸色一直是沉寂冷然,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及反应。
总而言之,这位司机说的很对,她跟他非亲非故,所以,纵使他不理会她疯狂又奇怪的脱逃行径也是正常的,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们也只是初相识,这个叫……呃,他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了。
瞧,他们连名片都没交换,严格说来,他压根也不认识她,充其量她也不过是他预备合作的某个公司的某个小小代表如此而已。
真的就只是如此而已,他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瞿北皇的脑子里不断的确定,一而再,再而三地……
不知道司机是特意,还是车子本身不善疾驰,车子缓慢起步,温热的引擎才刚将车子往前带一尺,瞿北皇就不假思索地冲口低吼。
“停车!”
一个紧急煞车的声音倏地高扬,心神略显不宁的司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命令给弄傻了眼。
“又怎么了?”
瞿北皇没回答他的话,黑青的脸庞怒火腾腾,他兀自拉开车门。
“到这里就好了。”临关上车门前,他犹不忘抽了张五百元大钞递给满头雾水的计程车司机。
幸好在曼哈顿时,细心的邦曹就已嘱咐秘书替他换了一叠新台币给他使用。
算他疯了也好,说他着了魔也罢,他就是无法眼睁睁地任由那个没脑子的天才女人到处乱闯,一想到她身上没几毛钱,方才还莫名其妙地跳了车,瞿北皇的脚步跨得更大了。愣头愣脑地顺手将钞镖握进手里,司机睁大了眼,瞧着那名男客人急急地冲下车,一如先前那年轻小姐的行径,然后,追着她的方向而去。
“到这里就好?”唇角蓦然扬撇,司机觉得有些好笑,“哈,根本都还没动到几寸呢,他就说已经到了?年轻人,总爱口是心非,明明就是女朋友,偏那么爱使性子,刚刚还不肯承认呢!”
唉,这些年轻人!
???
“祈寒!”
还差几步远,确定了那男人真是邻居大哥哥祈寒,捺不住性急,李竟窗快快乐乐的迭声喊着他的名字,在对方诧异的视线精准的寻见她的刹那,瘦嶙嶙的排骨身子已经轻盈地像只小雀鸟般的飞扑过去,双手亲热的盘向他的颈子。
“真的是你!”
“小窗?”祈寒不假思索地伸手接住那跃过来的身子,他不敢置信的俯视着突然扑进怀里的她。
“嘻嘻,是我啦。”她笑得开怀,“很意外?”
“当然意外喽。”拍了拍她因喜悦而摆晃的脑袋,祈寒性感的薄唇微扬,陪着她笑,“巧,真是巧呀,你是不是偷偷在我身上装了追踪器?”笑叹道,他环拥着她的双手微紧了紧。
还以为这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来无影去无踪呢,结果,才刚下飞机就被人给逮住了。
“还真巧呢!唷,听这口气,你是改行做贼了呀?连回来都得偷偷摸摸的。”娇媚动人的红唇微噘,她不满地数落着他,“若让祈伯伯他们知道你过门而不入,铁定有你好受的。”她敢发誓,连祈伯伯他们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热呼呼的第一手消息她不见得知道,可小?绝对一清二楚,但她可没自妹妹口中听到半丝风吹草动的讯息呵。
“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呢?”望着怀中巧笑倩兮的年轻脸蛋,祈寒的笑意加深,“别说那么多了,先送我一个见面礼吧。”不由分说地,他俯首就朝她的唇吻去。
“什么见面……呀!”失声低呼一声,李竟窗机敏地猛一侧脸,让突袭而来的狼吻堪堪地落在耳畔,“色狼、色狼、大色狼!”脸不红、气不喘,她咬牙笑骂,“我警告你,少打我初吻的主意。”
“什么?初吻?!”怪叫一声,祈寒夸张地将神情一凛,迅速将她的身子推开了些,“呸、呸、呸,幸好还没沾到我宝贵的嘴唇,可……天啊,这么多年都没人肯赏脸吻你?”不待她扬声抗议,他眼带揶揄地捏了捏她闻言后倏然皱起的小鼻头,“难怪我刚刚直闻到阵阵的霉味!”
“什么霉味?”
“喏。”祈寒暧昧的眼神朝她兜身一勾,轻而易举地便让她知晓了“霉味”的发源地为何。
“过分!”一时之间气不过来,她抡起了拳头捶向他的胸膛,“你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没人肯赏脸?”当她是什么馊水剩菜呀?
眼看一双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花拳就要落在自己胸口,祈寒眼尖地迅速将它们把攫住,略扯,顺势将她重新拉回怀里。
“你又瘦了。”他的声音里有着心疼。
从小到大,李家姐妹俩除了个儿有向上拉拔外,横向发展像是早就停摆了似的,任由李妈妈花尽了心思张罗一切山珍海味替她们进补,可全都浪费掉了。
“瘦?”一张俏脸又笑展开来,“有没有搞错呀,我这是苗条。”
“瘦就瘦,还苗条呢,强词夺理!”
“对我你都有得嫌,那等你看到小?时,肯定会心疼死了。”
“小?她更瘦?”
“起码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点头,她说得斩钉截铁。“她……还好吧?”他的关切有些迟疑。
“你问她好不好呀?这要看哪一面喽。”轻吁了声,带着些畅怀,她习惯性地又倚进他宽厚的胸壑,“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无论好与不好,日子还不都是一样得过下去。”
蕴含着悲哀的落寂神色快速在眼底掠过,暗叹一声,祈寒猛地又咧嘴轻笑。
“别用这种酸儒态度来评论人生,一点都不像无忧无虑的李竟窗,我会很不习惯的。”
“没办法呀!人家我长大了嘛。”体验到捉襟见肘的现实面,她嘟着嘴诉起苦来了,“大人的世界里净是苦闷,一点都没有想像中快乐。”
“是吗?”乌黑晶亮的利眸端详着她,半晌,他忽地嗤笑起来,“口口声声你是大人了,怎么这许多年来,你这大女生的身材却没什么变化,还是矮冬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