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不好意思打扰你,还是改天吧。”见他听了她的谢辞后一脸的不以为意,她反倒觉得不妥。
再怎么说,登门拜访只带两串蕉,她觉得过意不去,纵使他家的人口数来数去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上门就是客,没带礼物怎么行呢……啧,真叫人头痛,她原先只想随便喝杯饮料就好的说。
“又还不到十一点,怎么会晚呢?”如果可以,他巴不得她天天都来打扰,最好是连晚上也不放过……“我记得冰箱里有柳橙汁跟鲜奶。”好像还有啤酒,唉,他忘记究竟还有什么,可是,绝对是有喝的束西。
“有冰块吗?”
“那当然。”
“嗯……”犹豫的时间只再持续一秒,虔素葆点头答应,“好呀。”
其实,她早就听大卫提过,田沐山的住处虽然不是那种大得惊人的豪宅,但布置得相当有格调,从庭院的砖墙、栅栏到屋顶的修缮,他都自己来,完全不假手他人,甚至乐此不疲,有空就窝在家里敲敲打打,赖混着,活像个现代版的居家男人。
现代版的居家男人?眼角瞥他一眼,她在心里偷笑。若依第一印象而言,他实在是不像居家男人,反倒像成天都窝在酒吧打屁,偶尔兴致一来再泡个漂亮妹妹回家温存的无聊人士。
“真的?!”梦想成真,田沐山反倒不敢相信。
“你不是都已经将车子慢下来?我可没有开口阻止你哟。”连他伸过来握住她的手,她都没再扭扭捏捏的避开。
在感情逐渐落定的同时,她想瞧瞧、想知道,究竟他的品味及手工艺好到何种程度,连追求完美的大卫都称赞不已。
“相信我,你会跟我一样喜欢这栋房子。”将车停妥,拉住她想开门下车的手臂,他将喜悦化为一阵狂烈的激吻。
“你……”惨,他的吻愈来愈能激起她心中的悸动。一阵一阵地,让她的身子不自觉的泛起颤意。
“走吧,欢迎你进入我的家。”
在田沐山极具信心又稍嫌紧张的带领下,虔素葆随着他的脚步探寻屋舍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扇门后都有着教人目不暇给的特色;一个小时后,她眼底的激赏不减,甚至跟他一样喜欢上他的家。
他没说错,她真的很喜欢这栋房子的布置,更喜欢它给她的感觉。
这栋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蕴满温馨的感受,一种属于家的甜蜜。
坐下来喝杯冰咖啡后,她觉得浑身舒服极了。
“再来一杯?”
“不了。”掩住杯口,她笑着拒绝他递过来的冰咖啡。“我不想明天早上一起床,发现我尿床。”说归说,她还是忍不住的让他又添一些咖啡。
不得不承认,他的优点又多一项。他煮了一手好咖啡。
“我可以帮你洗床单。”田沐山拍拍胸膛,自告奋勇的笑着。
“谢啦,只可惜我的生活费算得刚刚好,没办法挪一笔洗衣费给你。”笑叹着,连饮两口香醇的冰咖啡,满足的长吁一声,忽地瞧见墙上那只造型简单却精致的咕咕钟,眼神一睁。“呵,这么晚了?!”已经凌晨快一点。
“怕什么?你明天上午不是没课?”
“可是你得一大早就起来,不是吗?”她是没课,但也不能用这个当理由来霸占他的时间呀。“累了一整天,你该早点休息。”
今天就到此为止,再待下去,她怕事情会有点走样……花前月下,洋溢着教人心荡神驰的气氛,而今儿个晚上的月娘儿姣洁明亮……咳咳,听说在月圆时分,人,尤其是男人,很容易着魔。
但,田沐山的感觉刚好相反。
“我是有点累,可是,还没有累到那种地步。”轻声细语,他不知不觉地倾身向她,眼中含着浓冽的欲望。
“咦?”她愣住。
仿佛又回到他第一次亲吻她时的失魂感受,她猛地凛住气,怔忡恍惚地任由他的唇夹带着气势万钧的魄力直扑袭她,将她的身子缓缓地压向宽敞又舒服的大沙发椅上,火热的大手自她的衣角探进,挑逗地绕着肚脐划起圈圈,在她迭声的抽气中,强劲有力的身子不由分说的覆上她……
就在即将随着动作越发痴狂的他陷入情欲的最后一秒,住在咕咕钟里的小鸟儿探头出来将昏眩中的她唤醒。
天哪!
“山?!”他想对她做什么?!
老天爷,她又在做什么?!
“别紧张,放心地把你自己交给我。”将脸深深的埋进她狂跳不已的胸谷之间,那份柔软的触感教他不由自主地叹出热呼呼的气息。“我想要你。”
别紧张?
而且,他要她?!
这下子,虔素葆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是个女孩子,这是她的第一次,而他说什么?别紧张?!
“别这样,你压得我喘不过气来。”鼓足力气,她强行掰开他紧追不舍的唇瓣。“山,你别……停,停一下。”
带着慌张的低吼吸引他的视线,顿一顿,他松卸些许劲道,抬起情欲蓬勃的脸庞凝望着她,急促的紊乱呼吸完全笼罩住两个紧绷的身子。
瞧见机不可失,虔素葆颤巍巍的想自他身下撒离,可即使他的身子已经没有完全覆上她,她仍拨不开他早已探索进她衣服的手,也躲不及不知何时竟探进她裤头里的灼热大手……
就在她忽地急凛的凝视下,他的手俏悄地占领她不曾让别人碰触过的敏感肌肤。
赫!
倒抽口气,她完全被吓住,可就在眨眼间,叫人热烫难耐的指头像是天罗地网般密密的扣住她,甚至,他呼吸剧烈的胸口再度压迫上她打着哆嗦的胸脯。
凤眼一睁,虔素葆连气都忘记喘,下意识的揪紧他的双臂,抬起脚,直接顶住他的胯下,手脚并用地将他给用力甩出去。
没防着她这一招,全心全意沉浸在男欢女爱的田沐山没时间大吃一惊,壮硕的身子飞向透明的落地窗,破窗而出。
巨大的玻璃窗在瞬间碎成片片,几秒钟里,待衣衫不整的两人已能拉回大半的神智时,一人在外、一人在内,气息纠结地瞪着彼此。
“你在搞什么鬼?”他火冒三丈。
原以为发展顺利的浓情蜜意不但没得善终,反而是被她闷不吭声的给甩出窗外跌个狗吃屎,好痛,痛死他了。生理、心理,还有未能得到舒解的身体……他痛死了!
而且,幸好他住的是一楼平房,也幸好外头的院子没被他洒满细碎的鹅卵石,更幸好的是他前几天才将预备整修地下室的砖块给挪到院子的另一处,否则,她这一脚就算没将他踢成脑震荡,也铁定是满头包!
他的指控惹火虔素葆。
“我?”怒火中烧,她叫得比他还要大声。“是你在搞什么鬼吧?”
“你该死的在说什么鬼话?”
“问你呀。”
“问我?突然踢人一脚的是你,你还敢说!”尤其,她竟然拿他的小弟弟当支撑点,就这么将他给甩出去!
不想还好,愈想愈是能感觉得到泛自全身的愤怒。
“为什么怪我?是你不对,是你不好的呀。”好想哭,她也真的哭出来,因为心中浮现的强烈失望,让她拼尽全身的力气也抑不下胸口那份陌生又熟悉的伤心。“我以为……我以为你是邀我上来坐坐,喝杯饮料而已,不是……而不是……不是存心要侵犯我!”
她是真的很伤心!
原以为她终于遇上一个不为色欲所左右的男人;她不是活在石器时代,当然知道他对她也存有着欲望,尤其,他对她不曾刻意的隐藏起这个念头,偶尔会逼得她差点儿弃守,可无论如何,他却总会在紧要关头依着她的意愿喊停,甚至她也曾幻想过与他合而为一……但不是最近,不是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