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赫森知道了会不高兴—.”
“会吗?”姜晏颇富投机意味的眼眸狡诈的朝他笑了笑。“他不是明天就回爱丁堡了—.到时候,天高皇帝远,谁来理我坐哪儿呀!”
听说是明天一早的飞机,虽不敢保证他从现在开始会忙得无法再来缠她一起共用晚餐加宵夜,但可以确定的是,宣到上机前,他绝对没空再进办公室,所以,安啦!
〔这里那么多张嘴巴……”
“不会有人那么无聊吧?”至于这一点,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就算真有人闲着没事跟他碎碎念,那又怎样?他总不会马上飞越千山万水地替她重新摆位吧?谅他也没这种闲工夫!
除了搬回自己喜欢坐的地方,她还瞪着戴在腕间的珠链,犹豫不决是否该拿下它。
这是他亲手替她戴上的,是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取下来的,可是,她原本云淡风清的心情却因为这串链子而绷紧。大半天了,她的视线总不由自主的落在那一颗颗珠链上,活像是中了他的道,魂不守舍的无法集中精神。
“姜晏,你不会连他送的手链都想解下来吧?”留意到她若有所思的眼神,强尼再度吃了一惊。
“是有这个打算〕
“他不是要你别取下来?说是保平安的?”那天,他是听见赫森这样说的。
身为众星拱月的优越份子,赫森相当令人讶异的随和—也不摆老板架子,连他这个随遇而安的平凡人都不由自主的欣羡起他所拥有的一切。他在这儿停留的时间里,他虽然恣意的跟众人打成一片、说说笑笑,但有荣幸拿到他亲手致赠随身礼物的就只有姜晏一个人。
由此可见,在赫森眼中,姜晏不是一般人,而她竟然不太稀罕?!
“啧,你耳朵真尖呀,连他说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顺口丢了句揶揄,她又兀自摇了摇头。“挂在手腕,我嫌碍事呀。”平时,她连手表都懒得戴,如今手上无端的多了件饰物,真不习惯。
“你……”算啦,她想怎么做,谁能阻止呀?“那你想将它挂在哪儿?”
“我还在想呢。”她想了想,突然猛地一击掌。“呵,我想到有个地方很适合。”
“哪里?”强亚关心的问她。
“车子的后照镜上!”事情得到解决,她笑得很松心。“就挂在车上好了。”
“每年,我们都会办些活动来犒赏员工的辛劳,你应该知道吧?”
“嗯。”
“今年公司的营运不错,所以呢,老板很大方的邀请我们去唐氏位于苏格兰高地的古堡。”保罗向姜晏解释着。
“噢。”
“听说苏格兰高地的山光水色,很值得一游呢。”
“呵。”她笑得很假。
“还有,机票、食宿全包呢。”喝了口水,保罗再接再厉的提出诱因。〔这种私人的古堡,平时很少对外开放唷。”
姜晏还是兴趣缺缺的模样,“是吗?”
见状,保罗满心挫败,奇怪,他说的口水都快干了,也快词穷了,还引不起她的兴趣?睨视着姜晏那副意兴阑珊的神色,他再蘑菇了几秒,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你不去吗?”他的口气有点哀求。
“呃?”
“很难得的机会呢。”
“嗯……一定要去吗?”她的心里很挣扎。
坦白说,没有赫森那家伙在眼前游荡搅和,虽然绯闻风波持续不断发烧,旁敲侧击的好事份子多得不胜枚举,但,在她执意仅以一笑署之来面对所有好事者后,风波逐渐趋于平淡,只是,说实在话,她还挺想念他的。
不知何时,相思悄悄泛滥成灾了!
更是活见鬼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犯相思,尤其对象还是小时候的死对头。可是,她不得不承认不见他,心里真的有种酸酸的滋味在酝酿,甚至,偶尔还会巴望他又突如其来的自她身边冒出,吓她一大跳……
“唉,这次,别又栽在他手上了!”
“你说什么?”
“咦?”稍回神,这才察觉保罗全神贯注的听她嘀咕。“自言自语罢了,你别理我。”这几天,保罗除了公事,另一项新嗜好就是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吧,就说不能随便跟权贵人士攀亲带故,那样不见得就能名利双收。喀,现在赫森都已经离开好几天了,可她受到的关注却与日俱增,丝毫不因他的离开而回归平和,尽管她事事低调处理,唉,真烦。
听她语多为难,保罗也是愁眉苦脸,他也不想干涉过多呀,但一忆起赫森离去前,浅笑中带着炯利的深邃黑眸里着他,一副我相信你一定会将这事办得妥妥当当的信任眼神……
“你会去吧?姜晏?”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
“可是,我想回纽约一趟。”
见不见赫森她都为难,心中好挣扎,所以,宁愿飞回纽约,守着妈咪过几天安安静静的日子,也好过参加这种盛大但无聊的旅游宴会。那么多人,喧嚣杂闹的叫人头痛,还得为了搞好人际关系而时时扮笑脸,她怕脸颊会笑僵了。
“因为这是我们并购后的第一次活动,所以呢,最好是统统都到场同欢,连络连络感情嘛。”这个理由够光明正大且不容反驳吧?
“真的大家都参加了?”
“是呀!”只要对象不是精明能干的赫森,保罗的口气都相当沉稳,连唬弄她都能脸不红、气不喘,说得跟真的一样。
“唉,真的不能不去吗?”她仍在做垂死挣扎。
她输了!
而保罗也看出她临死前的挣扎。
啧,赫森真的很神,临走前,很笃定的跟他说姜晏先会想尽办法推托,然后仍有抗拒,但最后绝对会认命的接受……想到年轻老板的预言,保罗就忍不住想笑。
“你笑什么?”暗自认了命,她闷闷不乐的随意问。
“赫森他.…:他曾说过……”讲了这几个字,他就笑呵呵的叹起气来。“我只是想起他说的一些话。〕
闻言,她又来劲了。“他说什么?”
“他要我在‘恰当。的时候私下告诉你,如果你还有犹豫,他可以抽空过来亲自接你飞到爱丁堡。”
接—.哼哼,是押送吧?!
这好人,他明明看得出她急欲跟他们这种权责人士撇清关系,偏三番两次使尽权贵来耍弄她的意愿,页过份!
纵使心里更挂念着他,她也不希望弄得人尽皆知,他知不知道他的一记临去秋波已经够扰烦了她的生活,现在,似乎每个人都张大眼睛等着看他们的后续发展
半晌没听到她吭气,保罗无奈的再接再厉。“算你一份喽。”
“我可以带排骨去吗?”
眼一翻,保罗的脑袋又冒出为难的白烟。
“你可不可以请别人照顾几天?”隔个海峡来来去去只一两个星期,弄条大狗在身边,多麻烦呀。
“它离不开我。”她睁眼说瞎话。
事实是,她离不开排骨,尤其,在妈咪因为身体不适而住进疗养院后,她虽然不愿跟人提,但寂寞越来越蚀心,有时空洞的情绪直闷得她心慌慌,宣到跟排骨遇上、养了它—不知不觉就依赖起它的存在了。
离开蚂咪远赴重洋到兰斯就职,已经是个艰辛的选择,再舍下排骨,那她宁愿舍弃这份她极热爱的工作。
如果不是确定排骨在这里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她也不会答应移调到这里—.
〔这样呀……”听她说的极坚持,再想到赫森在这儿时也似乎挺疼那只狗,他不禁松动了口气。“你能保证它不闹事、不闯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