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说等于没说的回答,再一次让白维霖后悔自己希望得到她的注意的决心,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了,他开始怀疑自己那一向俊朗俏逸的脸庞是否在上山后的这些天,变得格外面目可憎起来。
“那药是要给我敷伤口的?”纵使是美人不怎么令人喜悦的理睬,他仍然强迫自己必须信心十足的再接再厉。
让白维霖吃了一惊的是,冰霜美人竟然开始转性子了——
“不是,这药是捣来替畜牲敷伤口的。”毕绿扯动嘴皮子,几不可感的笑了笑。
冷风直直的指进白维霖的作口,望着她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拿了块厚实的白布将那一团烂得黑绿的东西刮进去,然后走向他,原来她真当他是畜牲了!
心里重重的沉叹一声,白维霖认命的将双手主动的搁在身侧,让毕绿换上新捣好的草药。
谁知道那草药真是捣给他换的,唉,运气真是背透了,不但讨不了好,还害他免费的当了一次畜牲。
方才瞧药缸里那一团糊的草药颜色与他这些天所敷的不同,所以白维霖还以为是要给别人用的,结果……他真的是悔不当初。
这几天不时的见到大理的乡人,不辞老远的跑到这儿来求这、求那的,他还以为她一定冷脸一板,很不通人情的赶对方下山,怎知她只是想了一会儿便淡淡的点了点头。
甚至偶尔有些人还会抓些活蹦乱跳的鸡鸭来送她,让白维霖大开了眼界,真没想到她总是冷冰冰的不怎么搭理人,但人缘其实还算是不错嘛!
“别动。”不太满意的看着他胸前的伤口,毕绿拿着药钵的手顿了顿,有些犹豫起来,“明天再试试别的药。”伤口的疤比起前两天来显得略微红肿了些;眼眸半眯,毕绿将新敷上去的药糊给刮浅了许多。
白维霖很努力的将头半仰起来瞧着自己的胸膛,“怎么会呢?我觉得胸前的伤痕痊愈得非常好呀。”就算是存心折磨他,白维霖也很了解她并不会拿自己的“口碑”开玩笑。
虽然以他对她逐渐的认识,她似乎也并不太在意乡人口中的闲言闲语,她在意的是对不对得起自己。
“是吗?我不像你。”冷言冷语的瞪着白维霖,毕绿并不避讳自己话中的一语双关。
其实,在她的照料下,白维霖的伤口算是好得很快,也很好了,但是她向来是个事事都追求完美的人,更不用提这个家伙是由她亲自看护的病人,所以,她无法允许他的伤口可能会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
“幸好你不像我。”挫败的眼神直接的迎上了她的鄙夷,白维霖苦中作乐的逗弄起她来了,朝她眨了眨眼,他暗示性的将两人纠缠的眼光带到了自己腰下不远的地方,“不过,经过了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也应该发现了我们两个人的相异处。”
他有感而发的暗叹口气,唉,为什么她对他讲话总是夹刺带棒的呢?他是不是真的在何时惹到了她而不自觉呢?
“相异处?”故作诧异的挑起了眉,毕绿不知道自己干么要跟他斗这个嘴,但是话就这么自然的脱口而出,“你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她神色不屑的睨视着被她的话给愣了一下的白维霖。
她是个学医的人,因为必须,所以不管是男人、女人,只要是人的身体,她可是全都熟遍了。
况且,行动完全不便的他刚住进木屋来时,连嘘嘘都只能在床榻上解决,除了头几天有时会被偶然清醒的他阻挡、拒绝,绊手绊脚的惹她发火外,当他悟清摆在眼前不得不屈服的事实后,就完全没辙了。
朴泰修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山上,所以举凡他的贴身杂事都只得由她一手包办处理,对于他“雄壮威武”的自傲身体,她看得都不想看了,想以话来激出她的羞怯?哼,门儿都没有。
反而是白维霖被她的话给震住了,久久才能开口说话。
“你没有看到吗?”他的心里可有些不是滋味了。
这辈子虽然并非女人不断,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稚嫩童子鸡,自小到大所“碰”过的女人里,见着了他的……呃,他的小弟弟,就算不是瞪大了眼的移不了目,可也是私底下恋恋不舍的,就是没有一个女人的反应像她这么的——轻描淡写!
有没有搞错?她真的是一脸没什么的轻蔑神色耶!
白维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伤害,而且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伤害。
偏毕绿仍是一脸的自由自在,“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这会儿白维霖的脸色终于是难看了,虽然她的话口气不重,但对他而言,无疑是最大的侮辱,“就是我们男人与你们女人的差异处啊!”哼,装蒜。
瞧着他孩子气的赌气口吻,毕绿的脑子里竟然不由自主地想笑,但是她及时悟觉的制住了微启的红艳唇瓣,老天哪,她是着了什么魔,刚刚竟然差一点就对他笑了?!
“很遗憾,我的视力让你失望了。”在白维霖气恼的开始叹起气来时,她又语气嘲讽的补了几句:“但是,如果你真要我说的话,那……唉,真是可惜,尊驾躲在裤裆里的“小”东西,简直娇小得几乎让人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我相信光这一点来说,应该就够让一个男人感到自卑了,更何况在小解时应该很困难吧?”她很自然的在脸上泛出同情。
“困难?”白维霖被她的话搞得浑浑噩噩的茫了起来。
“是啊,想想,必要时,你还得翻遍了整个裤裆找它出来……嘘嘘。”
“什么?!”轻吼一声,神智重新清明起来的白维霖双肘一撑,就待将浑身僵痛的身子撑起来,好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轻视他就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竟然都轻视到他的……小弟弟!孰可忍、孰不可忍,他白维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以被一个小女人看扁成这么窝囊呢!
“别动!”轻喝一声,毕绿想也不想的就飞身过去,双手按住他的双臂,高耸的胸口便只得挡在他迎起的胸膛上,“你想扯动伤口不成?”好不容易伤疤有较好的收口了,她可不会任由他再次扯裂。
身子猛然的震动了下,感觉到她细喘的呼吸直扑向自己起了恼怒的双颊,而那阵阵起伏的耸动胸口隐隐的拂触着他敏感的胸膛,这刹那间转变的奇异气氛令白维霖突然愤意全消。
“你好香喔。”噢,老天爷,她身上传来的香味虽淡却是猛烈的袭上了他的鼻、心,忍不住的,他微闭上眼,长长的又吸了口气,而且胸膛情不自禁泊往上抬起,试图更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你身上的香味……”
“什么?啊!”
原先听到他的第一句话感到莫名其妙的毕绿到此时,终于慢了半拍的发觉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不智举动——
我的天哪,她几乎是将上半身都给贴在这个男人身上啦!而这个男人脸上的表情是一脸的心醉神驰!这个家伙又犯起色欲了。
狠狠的一掌直击上白维霖才刚覆上新药的胸口,脸色既白且红的毕绿真想要抬脚去踹他一脚,但是,她只是又迅雷不及掩耳的重新出手,狂猛的再赏了个小火锅到他深情沉醉的俊脸上。
“不要脸!”
清晰的五根秀气指印浮现在白维霖的脸,他又冒出一苦笑,略带怅然的抚上了女大夫留下的指印,有些失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