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维霖知道当小人的滋味很爽,不过这朴泰修也未免比小人还要小人吧!偷袭,哼!
听了朴泰修的嘲弄,一径望着他处的毕绿飞快的偷瞟了白维霖一眼,心中一惊,暗暗的抽了口气,我的天哪,怎么他的脸怎么变得那么恐怖?
“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朴泰修有意无意的看了毕绿一眼,他可是有听见小绿发出的声音。
嘿、嘿、嘿,小妮子终于心疼了!
“没什么。”一想到这些伤的由来,白维霖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丁点。
那个该死的白维霖!当然这个白维霖不是指他自己,是指那个冒着他的名,噢,不对,是那个跟他同名同姓,但却到处留下孽缘,害他在毕绿跟前吃足了苦头的作恶家伙。
那天,当他被朴泰修给扔在马上驮下山时,被邻人瞧见且好心的给送回家。人都还没回到房里,就瞧见像游魂似的穿过院子的维姬,当下,他就觉得脑门子泛起了凉意。
母亲当晚哀声叹气的坐在他床畔掉泪,心疼着儿子新添的伤、心怨又不舍的数落着对冷苍昊仍不死心的女儿,前些时候又作孽的去撩拨冷苍昊与关缇的感情。早盼、晚盼的盼了那么多年,一双儿女总算是被她盼回来了,但是,全都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家里。
珍爱的女儿凄惨,宝贝儿子更惨,不但是心神俱碎的让马儿给驮回来的,还全身是伤呢!这教她怎么不伤心难过呢?!而白维霖的心情在母亲这一番涕泪纵横的谈话后,更是低劣沉重到了谷底。
一时门就听见寨里兄弟留下的讯息,就在冷苍昊要启程回腾冲的前一晚,关缇被死不足为惜的关理治的一批爪雅给吹成重伤,冷苍昊当晚就急急忙忙的赶回腾冲去,而远在大理的自己不但没能帮上自个儿兄弟的忙,反而连仍不顾断绝了对冷苍昊一颗痴心的维姬也跑去凑热闹,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儿就将关缇给逼得“包袱款款”的离开了冷苍昊,白维霖听到这些消息当场没将他整个人给急死、气炸。真他妈的该死,这怎么会乱成这么一团哪?!
自己的妹妹犯下这种错误确属不对,但是,痴心是无罪的啊!只是冷苍昊会么气愤维姬呢?!
唉,白维霖满腔的怒火正抑不可止时,又接到手下兄弟传来的消息,寻到了那个也叫白维霖,却到处招摇撞骗坏他名声的家伙,他当下就顾不得伤未痊愈,一马当关的就冲去找了那个坏家伙,辟哩啪啦将满肚子的冤气、怨气、怒气、恨气——反不,狠狠的将一肚子的火气经由拳头给发泄在那个白维霖的身上。
没想到那个白维霖歪种归歪种,毒恶心肠也不输他歪种的程度,敌不过他,第二天晚上就买了几个恶棍,堵上了刚自山上探视毕绿回来的他。
不过,虽然双拳不敌多拳,但是对方也没胜多少,若真严格论来,他还算是赢的一方呢!一思及此,白维霖不禁又喜孜孜的拍着自己的马屁,即使是在带伤的情况下,他白维霖仍是一尾活龙般的所向无敌。
“哟,真是个怪人,受了伤还能笑得那么开心。”朴泰修的话将他自冥想状态拉了回来。
“多事。”眼波一转,白维霖瞧见了偎在毕绿脚畔的猪儿,“小绿,你有没有发觉猪儿好像愈来愈胖了?”
毕绿没有理会他的话,连猪儿也只是懒洋洋的抬头瞥了他一眼,便将还真是找不太出下巴的圆脸给趴回前肢上。
哼,没见过哪只狐狸肥成这样!白维霖恨恨的在心里补了一句。
不理会心上人毫不搭理的死寂模样,充满了决心的白维霖一如这几日上山来替她换药的习惯,上前一步欲检视她的脑袋,可是她却别开了头。
“小绿?!”手举在她脑勺后半寸,他的心一沉。
“泰修哥。”毕绿唤着朴泰修,强抑着自己想去瞧白维霖一眼的冲动。
会意的低吁了口气,“白维霖,今儿个一早小绿就已经将药给换新了。”你的藉口没啦!他望着白维霖的眼中充满同情。
眼神一黯,白维霖强忍着心中的怅然。
“你还会觉得哪儿不舒服吗?”他关切的问着,总觉得毕绿的脸色恁是苍白得直痛着他的胸口。
“哼!”
毕绿这一声不知道是回答呢,还是不屑,倒是教白维霖整个精神又提了起来,这可是毕绿这些天来给他的唯一声音了。
“小绿……”
“我看,你还是先下山去吧。”朴泰修插进话来,“这儿有我。”
猛抛给毕绿的柔情可没那么廉价的肆意飘扬,转望向朴泰修,白维霖的神色阴惊得很。
深邃的黑眸一瞪,朴泰修面带嘲弄的回视着他,满脸挂着的是,要不,你还想怎么样的神情。
挫败的塌下了气,白维霖莫可奈何的凝望着眉儿都拧得死紧的毕绿,“可是,我想陪陪小绿。”再怎么样,宁顾一整天都杵在她眼前,瞧着她、陪着她,也胜过回家像游魂似的好。家里已经有了维姬那个游魂,他可不想再添一个让父母操烦。
“唉,你真是的。”朴泰修实在是服了白维霖的永折不挠。
“你回家。”冷冷的,毕绿简短的一句话就让他忧喜参半。
更大的进步了,白维霖心里苦涩的泛起了笑,只不过她开口竟然是要赶他回家,难不成真是嫌他碍眼?
“小绿——”
“白维霖,你就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朴泰修又开了金口劝告着。
是呀,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白维霖也知道,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可就不怎么容易了。
凝视着浑身像是罩在冰窖里的佳人,长叹一声,白维霖闷闷的转过身,临行前还依恋的回头再瞅了毕绿一眼,期盼她会听到心里暗祷的轻唤,但是,毕绿只是垂着眼、抿着唇瓣,继续观赏着她的远山绿景。
唉,是啊,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可是,这种事情拖过一天,伤心就更胜过一天哪!
望着白维霖还未完全消逝的身影,朴泰修情不自禁的大叹一声。
瞅了他一眼,毕绿忍不住地又拿眼去目送着那颀长却显得颓丧的背影,心中没来由得泛起阵阵酸楚。
他瘦了,也憔翠了,忧心忡忡的脸让她觉得胸口阵阵的抽痛着,那背向着自己的身影,更让她有股莫名的罪恶自责。
她竟然觉得对他产生了一股罪恶感!毕绿不可思议的酸热起心窝来。
“好啦,你也别那么倔性子了。”像是完全知道毕绿的想法,一脸机灵的朴泰修选择这个时候当起说客来了,“这辈子,我还不曾见过哪个男人在我面前哭得那么伤心难过呢!”
毕绿真的是吓了一跳,“他……他哭了?”不过她还装出一脸的不在意。
哭?他真的那么在乎自己?可能吗?那个一向流连在花丛里的多情种子?!女人对他而言应该只是个毫无价值的附属品而已,不是吗?
“恶!”朴泰修脸部五官全都因这一声而挤成一团,让毕绿看了心头一松,“那么帅气的一张脸,哭得都花了,像个娘儿似的,眼泪、鼻涕全都糊在一起,说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想到了他的狂傲,毕绿泛起了心疼,他——竟然哭了!
“唉,真是苦命哪!为了个女人而已。”接触到她致命的眼神,朴泰修咧开了唇,“瞪我干么,你自己心知肚明得很,他就是这么一个男人,一卯起来就不顾一切,我也已经跟你说过,害死林秋柔的不是他,你还顾忌什么?那些莺莺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