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南?”
谁管他叫什么名字。“嗯。”
“熟呀,怎么不熟?”一时之间倒是没听出他的话中有话,靳珞回答着,边将咖啡壶搁回炉上,“他是那家医院的内科医师。”
“他是?”
“他是他爸的儿子。”没好气的回着话,她颦着眉头将咖啡放到他身前,“你少无聊了,一个大男人学那些三姑六婆去打探别人的消息干么?”明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她就偏不顺他的意。
而宋江桀也瞧出了她的故意,耸了耸肩,他不甚在意的点点头。
“对啦,通常我是不大会去注意另一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这个叫陈文南的男人明显属于笑闹的碰触,能让排斥男人的小珞一点都不避不闪,甚至还无所谓的任由他轻拍她的脸颊,想想,这种男人还能称为普通吗?
对于有他这一号人物的存在,宋江桀的心里相当的不是滋味。
除了他以外,她竟然允许另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肌肤?那全身都该属于他宋江桀的白嫩肌肤?
见她对陈文南的笑闹触碰似乎是习以为常,宋江桀差点就没使出棒打鸳鸯这一招,只能勉强的捺着性子眼睁睁的瞧着别的男人碰他的女人的脸颊,然后在终于隐忍不住时,二话不说的探身隔开他们的谈天说地,面无表情提醒她,他的医生在等着他们了。
当时,陈文南将他吃了醋的表现瞧得分明,却不在她面前戳破他的情绪变化,只是贼眉贼眼的朝他眨了眨眼,手儿一挥,顺带流连的抚过她的颊一秒,在他的横眉竖目下潇洒的走人了,而靳珞给他的脸色就不怎么宜人了。
虽然她没有吭气,但他知道她铁定老早就开始在肚子里暗骂他小气鬼、猪八戒这些不怎么好听的话。根本不需要疑惑他的推理能力,光只是瞧着她的嘴皮动呀动的,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这个陈文南绝对不是普通的男人,我说得对不对?”宋江桀再度确定着自己的推理。
“你怎么知道?”诧异的发出一声惊呼,靳珞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宋江桀真那么厉害,一眼就可以瞧出陈文南是……那个?
聪明狡黠的宋江桀哪会听不出她的惊呼自有别意,低吁了声。“看也看得出来,有什么好惊讶的。”
真的吗?止不住的佩服一波一波的打脚底泛了起来,靳珞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双询问的眸子直瞪着他眼。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文南绝不是属于那种娘娘腔型的男人!她很确定这一点,但,宋江桀由哪里瞧出陈文南是个同性恋?
耸了耸肩,宋江桀让自己先啜了口咖啡,再慢条斯理的说:“小乖,这得靠智慧的累积了。”
靠智慧的累积……猪八戒,他这是什么意思?
横了他一眼,靳珞已没兴致再去追问他是哪只猪眼睛瞧出个究竟来的,气唬唬的灌下一大口咖啡,心里只恼悔着——刚刚,该在他的咖啡里塞满方糖的。
将完稿的英文稿归类完毕,靳珞伸了伸疲痛的腰,不经心的睨到了桌边的电话,顺带的,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件事。
昨天帮宋江桀送晚餐去时,来了通应该是不怎么让人快乐的电话,只见他喳呼了几句后,开始沉着气听对方说着,颦拢而聚的眉黑压压的散着不悦的情绪。
“开除他,将他手中所负责的案子全撤下来……让方嘉哲接手,明天就公布出来。”当电话那端的人报告终止时,他低吟了几分钟后,便下了决策。
对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宋江桀的神情阴沉未散,但却已不再那么吓人了。
“我已经给了他那么多次机会,但看起来是无效,可是,没有人能在扯了我的后腿后,还能全身而退。”
听起来,大概是他公司有人乘机扯他后腿吧!靳珞边听边猜测着,在听到他毫不犹豫的要辞退对方时,脑子里不自禁的升起了一丝赞赏。
咦,他竟也有刚毅果决的一面?真是瞧不出来,平常见他没骨气的缠她、烦她,老早就将他定义在阿斗一国了,没想到……
“妈呀,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猛地回过身,靳珞惊诧的发现,自己竟然魂不守舍!而且,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任由宋江桀充塞了混沌的思绪,还完全是正面的赞扬与欣赏起他的优点来了……浑身一抖,不假思索的,她三两下兜起桌上那叠纸,倏然拔身往外冲。
一定是最近太闲了,才会杵在家里发呆,还净想些有的没的一大堆,待会儿得多抱些稿子回来,免得积思成虑,迟早会想他想到走火入魔了。
想他!
我的妈呀!
“有什么好逛的?”抿着唇,靳珞的脸色沉沉臭臭的。
猪八戒,谁不好逮,逮她陪他逛百货公司,她几百年没浪费时间在逛街这玩意儿身上了,真无聊。不过,这宋江桀也真是异类,一个大男人提到逛街竟乐成这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靳珞有些不屑的叹了声。
“你到底要买什么?”巡了两层楼,都只见他隔了几步远的距离在那儿瞧呀瞧的,也不会上前翻个意思意思,真搞不懂他逛个什么劲儿。
“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新装上市呀!”跟在旁边的宋江桀毫不掩饰那脸眉开眼笑的愉悦神色。
逛街有什么好乐的?答案当然是……没有。
平时,他哪有这种闲工夫上街消磨时间,他身上穿的全部由专人打点好的,而送女人的东西则全都由他那任劳任怨任操任磨的伟大秘书代办,何曾需要到他亲自下海?可今天不同,拐了那么多天,他终于如愿的将小乖给拖到大庭广众之下了。
同立于光天化日之下虽已多次,小乖也虽然仍是不甘不愿,但总算是,呃,算认命吧,她乖乖的在他身侧,近得偶尔都能手臂触碰手臂的距离里陪他随意走着、逛着,不再像前几同,站都站得远远的,讲话时还提防什么似的东张西望,那态度,好像意图向全世界的人宣告她跟他是不认不识的陌生人。
仿佛走在他身边会丢尽她的脸似的,这感觉让他分外觉得——不爽!是的,不爽到极点了,他会千方百计的想拖她出来,就是因为这一点。
似乎,小乖觉得与他一同出现在人群中,是件很不光彩的事情。她没说出来,但闪烁的神色却已让他知悉一二,而且是暗怒在心,他真那么见不得人?
趁着今天到医院做最后一次复检,他不由分说的叫司机将车子开到闹区,架了她下车,嘱司机先行驶离。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破了头,她也瞧不出他哪来这番好兴致。
“逛逛呀!”看惯了她的怒目,宋江桀打心底掠开她不悦的质问。
八成是体认到木已成舟,再怎么反对,人也已然是站在闹区了,靳珞干脆闭上嘴,不吭一气的瞥了他几眼,拧着眉,端详着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
“怎么那么多人闲闲没事做?”
“这叫做享受人生。”心中早有目标,藉意要护着她过马路,他的手不客气的搭上了她的肩。
“你干么?”肩一挺,靳珞将他的手抖落。
“保护你呀!”老天爷也挺帮他的忙,才刚说完,几个笑笑闹闹的学生打他们身边窜过,又将她给撞回他怀中。“你看,闹区人多,怕一个不小心你就被人撞到路上去了。”不管她的排斥,宋江桀再度将手搭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