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他放肆的行径至今仍梗在他心头,他一直想找机会向她道歉,却怎么也拉不下脸,今天刚好趁这机会向她表态。
  “啊!”一想起那事,她蓦然垂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没关系吗?
  还是欢迎再来?
  只好低头猛吃小饼干。
  “你生气了?或是还在恨我?”看她这种无措的表情,邵风心赫然一提,沉声问道。
  “不,不是生气,又怎么敢恨你,只要你不恨我就好了。”抬起头,含着满腔酸涩的滋味,“那你还根我吗?”
  “我……如果还根就不会是朋友了。”邵风扯开笑容。的确,事过境迁,他心底已无恨,只是爱意反而更浓。
  “真的?”她抿唇笑了,欣慰的点点头,“那就好,不过……还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想起自己的傻害得他失去一切得重新开始,她便满心愧疚,即便他恨她也是应该的。
  “雨颜!”见她落泪,他居然压抑不住心底的波动,忍不住喊了她。
  许久不曾听他这么唤她,雨颜心头一动,愣然张大眼,凝视邵风那双隐约含带担心的眼神。
  “别这么说,若不是因为这件事,我也不会有今天,算是老天给我的一个考验吧!”他眯起眼,安抚的嗓音挟带一丝温柔。
  “不过,还是对不起。”低下头吃东西,雨颜不再说话,仍沉浸在他那句温柔的轻唤声中。
  第十章
  一眨眼就月初了!
  眼看邵风的婚期将至,雨颜也开始收拾行李,打算离开这一直都不属于她的地方。
  其实这阵子他对她已经很好了,不但天天准时下班,还陪她吃晚餐,对她更是和颜悦色,也不带未婚妻回家让她难堪。
  不管他这么做是因为害怕她会尴尬,还是担心未婚妻吃味,至少都为她保留了颜面。
  所以,她不该再有过分的要求,该送上祝福离开了。
  而早在那天和邵风用餐后,她便打了通电话给亚绘,告诉她离开的决心,并请她安排赴日事宜,经过半个月的准备,一切都就绪了,惟一不舍的就是邵风了。
  等会儿,她就要带着父亲前往机场,到另一个国度展开全新的人生。
  撕下日历,看着上头印着的日期,正是他们初识纪念日。
  坐在早已收拾干净的书桌前,直盯着那个日期……心中百转千回。
  忍不住,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枝笔,将此刻的心情写在刚撕下的日历纸背面,算是与他道别吧。
  就算天荒了、地老了,也忘不了与你是怎么相识的。
  可记得又如何?每日每夜,我守候的只是座冰冷的墙。
  你的恨意、我的情殇,何时才能结束?
  试问:天底下有我那么傻的女人吗?
  你没拴住我,是我自己将自己缚绑在这座象牙塔内,舍不得翼去、却又不得不黯然神伤。
  望着你与其他女孩嬉笑后离去的身影,我知道我心碎了……
  我知道你根本没有留我的意思,可是无形中我却早被那缠绵一年的隐隐情情给枷锁住,让我爱得深陷却不悔。
  原谅我吧!
  就用一年的青春换得你一个微笑好吗?
  不爱我就放了我的心吧!
  让我带着这颗破碎的心……远离……彻底的远离……
  就在今天,我们的初识纪念日。
  而我所能说的,就只有祝你跟她幸福、快乐。
  看着看着,她的心又碎了,用力将它揉成团掷进纸屑篓里,就当将她爱恋的心也一并扔了吧。
  算了,他既无心于她,留什么都没用,那就不告而别吧。
  深吸了口气,提起皮箱,雨颜不再留恋地离开这个她住了近一年的地方。
  约莫半天过后,邵风回来了。
  一进门,他便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不对劲。
  以往他会看见有双拖鞋摆在前面等着他;以往他会闻到一阵浓浓的饭菜香;以往她会开心的从厨房跑出来,拿走他手上的公事包,送上一杯热气满溢的茉莉香片,可今天呢?什么都没有……
  没看见拖鞋、没闻到饭菜香、没有热腾腾的茉莉香片,更没有她!
  快步走进屋里,喊着她的名字,“雨颜……雨颜你在吗?雨颜……你在哪里,说说话呀。”
  敲了敲她的房门,无人应答,他只好推开门走了进去。
  刹那间他怔忡了……屋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快步走过去打开衣橱,里头也是空的!
  她走了?
  一句话也不说的走了!
  邵风不相信地冲出房外,里里外外找了遍,可依然不见她的踪影!她是去哪里了?真舍得不告而别?
  再次走进她房里,他相信她即使离开了,也会留下只字片语给他。可是他翻遍每一个角落,就是不见一封信、一张纸!
  她真能走得这么干脆,什么也不留?
  见鬼了,明明是他骗她要结婚,希望她赶紧离开,如今她真的如了他的愿,他为什么还这么痛苦呢?
  懊恼的一拳击在桌角,视线不经意瞥见纸屑篓内一个揉过的纸团,那是什么?
  拾起后,他迅速摊开它,里头那字字深爱、句句挚情,以及纸上的泪痕,无不刺疼着他的心。
  天,她是这么爱他,他却因为一个错误而如此对她?
  可她与吕克义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关系呢?
  不行,他要去问清楚,一定要去问个明白。
  他迅速冲出大门,开车直驱雨颜家中。
  一路上他忧心忡忡心急如焚,似乎有一种预感,她将永远离开他了。
  果不期然,到了那儿便看见秦家大门紧闭,透过窗户,发现屋里一片漆黑,在在告诉他,她已不在……不单单是雨颜,就连秦天生也不见了。
  想起秦天生,他更是懊悔,这几个月来他没有问过她父亲的任何事,更没关心过她是否需要帮助。
  老天……邵风,你真是被很意蒙蔽了心!
  他们会去哪儿?搬走了吗?突然,有种完全失去她的恐惧强烈占据他心间,让他懊恼不已。
  雨颜……你们究竟去了哪儿?
  翌日,天一亮,邵风又来到雨颜家附近,向邻居打听消息,意外的是居然没人知道他们搬去哪儿了。莫非她是故意的,故意让他找不到她!
  没心情去上班,他沉痛她回到住处,却意外地在家门外看见一个人。
  “吕克义……”邵风冷冷地喊道:“没想到你会大驾光临呀。”
  闻声,吕克义立刻转身,看见邵风,他竟说不出话来。
  这阵子他想了很多,也被老爸狠狠教训了一顿,过去他的确是太跋扈了些,不过……这又不是他的错,是邵风太嚣张了呀。
  “进来坐吧。”邵风打开门。
  吕克义跟着走进屋里,看了看他的居住环境,“你这里还不错,挺有格调的,外面也挺幽静的。”“谢谢,我喜欢清静。咖啡?茶?”邵风站在厨房门口。
  “咖啡。”见邵风走进厨房,他好奇地问:“秦雨颜呢?她不是跟你住一块儿吗?”
  邵风煮咖啡豆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
  “唉,我也不隐瞒了,当初我调查过你,自然查到她跟你在一块儿了。”吕克义跷起二郎腿。
  “你……喜欢她吗?!”邵风端出咖啡,坐在他对面。
  “我是喜欢她。她很单纯、很天真,说直一点就是很好骗。”吕克义撇撇嘴,有话直说。
  “吕克义!”邵风眯起了双眸,“你又骗了她什么?”
  “喂,你别生气,是我喜欢她,她又不喜欢我,她恨我恨得跟什么似的,只差没拿刀砍了我。”吕克义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