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衣,以后你如果需要什么,就吩咐小宣宣还是其他丫鬟去做,何必一个人进厨 房,将身上弄得油腻腻的。”优优想不到她竟没做好主人该尽的责任,让客人自个儿处 理吃喝。
“优优,你别把我当客人,我们都那么熟了,聂府里的大大小小丫莲我也全认识, 她们平日的工作已不少了,只不过熬个汤。就不用麻烦她们了。”彩衣撇嘴轻笑,为优 优的大惊小怪。
“话不能这么说……”
“行了。我的大小姐,你瞧巧芯都笑了!”彩衣摇摇头又道:“等我一会儿,我马 上把东西端来,别走开哟!”不让优优有反驳的机会,彩衣逮到机会就溜了。
绕过回廊,在经过中庭时,彩衣一不小心撞上了个硬挺的胸膛。
“抱歉,不知姑娘可有受伤?”一阵男音顿时在彩衣耳际漾开来。
“没有,是我不好,人莽撞了。”彩衣揉一揉额头,顺势仰起头,在看清楚来人的 刹那,顿然征忡了一会儿,“你是巩公子?”
“在下正是,不知姑娘……”玉延似乎已不复太多记忆。
“我是冷彩衣,当年聂大哥身陷幽谷时,你我曾有一面之绿。”她笑的坦率,早已 过了迷恋时分。
“你……哦──我想起来了!真是惭愧,当时在下无礼冒犯姑娘,一直想找机会向 姑娘请罪,只是苦无机会。”他一击掌,恍然大悟的道。
“都事隔多年了,谁还在意这些,巩公子就别放在心上。”
的确,经历过生死两难、拥有了一生真情,其他的一切都可有可无了。
“我刚才听寒云说起你的事。”他射出惊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她。
“聂大哥!他说了什么?”
彩衣心下倏然一惊,该不会聂大哥把她曾迷恋他的事告诉他吧!倘若真是如此,她 岂不是丢脸丢到长江去了!看来,连长江里头的鱼儿都会笑话她。
“附身之说。难道没那回事,是寒云诲我?”玉延敏锐的察觉出她骤变的脸色,以 为他说错了什么。
原来他指的是这个!彩衣暗自呼了口气。
“哦,不!聂大哥没骗你,前阵子我的确碰上这种事,虽不是件挺好的经历,但也 总算是化险为夷了。”她幽幽一说,思及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还挺不是滋味的。
“你和冉力桥的事我也听说了,他真是位少见的多情男子。”他浅淡一笑,仿佛正 在享受一段佳话。
“我想换作巧芯,你也会义不容辞、奋不顾身的。”
她技巧着暗喻着他与巧芯的情感也是令人称羡的美好。
“哈……说得好!怎么不见冉兄呢?真想会会他。”他往彩衣身后望了望,似乎在 寻觅着冉力桥的身影。
“他去后出狩猎,可能快回来了吧!对了,想必你正在找巧芯啰?”否则他不会没 事跑来后厢。
“唉!她就快生了,还像个孩子似的,我不放心特地来看看。”想起爱妻,玉延不 禁宠溺的摇摇头。
“你放心,她正在我房里乖乖的学刺绣呢!”
“刺绣?”玉延仿若听了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坐不住的巧芯也会学刺绣。
“别不相信,过些时日,我会要她拿出成果来的。”彩衣为他的动作表情而轻轻一 笑,忽地想起她灶中的莲子汤,“那么巩公子,我还有点儿事,你就先去找巧芯吧!”
“也好,那就不妨碍姑娘了。”
不经意的眼角余光一扫,玉延恰巧看见彩衣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荷包,“等等。冷姑 娘。”
“嗯?”彩衣闻声回首。
“这荷包是姑娘的吧?”他将它递在她眼前。
“谢谢公子,可能是因为我刚才的莽撞而将它遗落。”她轻轻接过它,细心拂去上 头的灰尘。
然,这一幕却正好让狩猎归来的力桥不期然的遇上了;他幽冷的黑啤染上心碎的伤 痕,直亲着眼前这一切令他痛心疾首的画面。
那男子赠彩衣荷包,而她欲如此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它!那男人是谁?该不会就是巩 玉延,一个会让他害怕的名字。
他闭紧双眸,拚了命压抑自己欲上前揍人的冲动,他已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士了台面 ,早已输不起了。
看彩衣的巧笑倩兮,眼波中流转的灵动神采,全是针对那个男人,力桥回过头不愿 再看见这一切,但隐隐鼓动的太阳穴早已将他的心慌、愤慨表露无遗。
他不舍,却又无法见彩衣伤心!
“力桥!你回来了?”正想离去的彩衣,不期然的一瞥,正好看见脸色铁青的力桥 。
玉延的脚步也因为这个名字而停滞了下来;望向不及数尺距离远的那抹颁长挺傲、 非凡不屈的身形,果真不愧为“风城五条”之一,他更相信他们会成为好友的。
力桥并未看向迎面而来的彩衣,却大步逼向巩玉延,“我是冉力桥,你好。”
“猜得出来,我是巩玉延。”玉延笑意盎然,但也并未忽略掉力桥眼中的敌意,只 是他不懂这抹敌意为何而来?
了然一切的彩衣有预感一场大战就要展开了,力桥到底是怎么了?他不要面子,她 还想要里子呢!
“力桥……”她不放心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她在为巩玉延说情吗?力桥自行嘲谨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出手伤人的。”
“冉兄所谓的伤人,该不会是我吧?”玉延终于听出了些许弦外之音。
“你不够格。”力桥慑人的鹰眸撼动了他,使得玉延不知是否自己曾得罪过这样的 男人。
“力桥,别说了,我们走。”彩衣真怕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力桥对玉延已有着根 深柢固偏颇的观感,只怕一时难以扭转过来。
“冉兄对我有意见,我能知道原因吗?”玉延发誓非搞懂不可。
“你已有了妻室。”力桥沉声说着。
“没错,而且就要当父亲了。”他很骄傲的回答。
“那你为何不放过彩衣?”一时失言,力桥吼声怒斥,风度尽失的责备着,也几乎 忘了在一旁局促不安的彩衣情何以堪!
“冉兄……”
“力桥……”
彩衣看了看玉延又看了看力桥,顿感无地自容,最后索性一走了之。
“彩衣──”力桥心痛如绞、后悔不已,表情瞬间如被击垮般的扭曲着;他真该死 ,事实上,力桥心里比谁都清楚,巩玉延只是个无辜者,彩衣对他痴迷的过往他一点也 不知道,这又何罪之有呢?
而自己之所以语无伦次,全是因为妒意与醋味使然,谁耍他对彩衣拥有一份强韧的 执着,活该得到这种局面。
“虽然我不明了你对我的误会因何而来,在我弄明白前,你还是先去追冷姑娘吧! ”玉延信步走至他身旁,压低嗓音说。
力桥嘴角擒着一抹苦笑,灼灼黑眸犀利亦坦荡,“是我方才出言不逊,还请巩兄见 谅,这是我自行其是的下场,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定会追上她的。”
对玉延行上歉意的一档后,他往彩衣消失的方向疾奔而去。
而玉延呢?他只能莫名地会心一笑,转而寻找他的巧芯。
也许是心有灵犀吧!力桥直觉往后方草原地带而去,不做第二处想。
远远地,他即瞧见身着粉色水洗纱的彩衣,静静的坐在崖边,望着远山,看着近水 ,状似心酸。
“彩衣。”在她身旁静默地站了一会儿,他才开口低声喊出。
彩衣微微一阵错愕,随之又撇过头,背向他;表情中仍有着滇怪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