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与阁禄王爷攀上交情可是亲上加亲,此举无疑对王府的声威有极大的正面影响,熠侵与兰月结合而生子嗣,更有资格成为他们德硕亲王府的继承人。
熠侵脸上罩上一层寒霜,毫无掩饰的憎恨清晰可见,“我再说一次,不论哪家的郡主或格格,我全不要,我只要您告诉我唯语在哪儿?”
“别再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福晋别过脸,神情睥睨。
“我是尊敬您,不要让我恨您。”他面孔一整,一派肃穆。
如果额娘再一意孤行,他就派出王府中所有人手,即使将北京城整个翻过来也在所不惜!
“你竟然为了一个仇人之女,宁可与我反目成仇!”福晋蹙紧眉梢,脸部的线条明显的僵硬了。
“您应该明白,我并不愿意这么做。”
“别忘了,你身为贝勒,何苦为了一个平民之女,贬低了自己的身分!”她无法承受熠侵一下子骤变的态度。
“谢谢您赐予我至高无上的皇族身分,但也请您用心去了解我的苦衷。对衣家我绝对恩怨分明,最近一连串的调查,使得我对三年前大哥之死产生了极大的疑问,待我弄清楚一切,该罚的我一样也不放过。”
从熠侵诡异难测的目光中,福晋看得出他的认真。
“什么疑问?我不相信,这全是你被那妖女迷住的幻象。”福晋的语气依然坚持,但隐约有了撼动。
“是不是幻象,我会给您答案,但必须告诉我她的去向。”他并不是非来求她不可,他只不过想节省寻找的时间,因为他害怕,他担忧唯语的安危。
“或许她已回到衣家。”福晋还是不肯坦言。
“她不可能回去的!”凭他对她的了解,唯语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回家让衣禄禹担心。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额娘,您拥有的仅剩下我这个儿子,如果您再不听劝,将会变得一无所有。我不会再浪费时间追问没有答案的问题,我会靠自己找到她的。”
熠侵微微撇唇,全身散发出冷峻倔傲的气势,转身离去。
“儿……”喊出的话语梗在福晋喉中,她不禁悲苦的暗忖,她并非是个狠心之人,之所以出此下策,全是为了他呀!
为了他的未来。为了他的婚姻大事。
她努力想甩掉横亘在胸口的激动,对自己的决定并不后悔。
第九章
熠侵调出了整个府邸的侍卫队,甚至向御林军大统领借出军队在北京城外与近郊做了地毯式的搜寻,一连数天就是不见唯语的踪迹。
他心急如焚、痛不欲生,深怕她已遭不测,或已离开了北京。
衣禄禹闻讯赶至德硕亲王府,本欲指责熠侵的狠毒与无情,但一见到他满脸的失魂落魄样,苛责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很抱歉,我没尽到照顾好她的责任。”熠侵的表情里有着浓浓的疲惫,几天没日没夜的找寻,青湛的胡碴已占满了他整个下巴。
衣禄禹不得不怀疑,“好好的,她怎么会不见呢?该不会是你为了报复我……”
“我没有!”他是想过要报复,但所做出来的行动最多只不过吓唬吓唬她,他可从没想过要赶走她。
衣禄禹痛心疾首道:“唯语是个好女孩,你不该……”
“我说了,我没有赶她。没错,我是恨你,也迁怒于她,但还不至于做出如此狠绝之事。”
她这一失踪,馏侵才蓦然发现他心中分量最重的东西已然浮出心头。
那是唯语的影像。
“天!她一个弱女子,能上哪儿去呢?”衣禄禹已是老泪纵横。
“你放心,我会把完整的唯语带到你的面前。穆荦,送客。”他心里够烦的,承受不了老人家的哭声。
衣禄禹本欲再说些什么,却在看见熠侵晦涩的神情时煞住了口,摇摇头随穆荦步出了王府。
也就在这时候,采儿突然闯进了大厅,却已不见老爷。
“你来做什么?”熠侵瞥了她一眼,粗声问道。
“听说……老爷来了?”采儿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何她老是在面对贝勒爷时,舌头就频频打结不听话。
“他走了。”他将整张脸又埋进了双掌中,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须臾,他稍稍抬首,“你还不走?”
“我……我这就走。”采儿吐吐舌头,转身后似乎又思及什么,猛地又回头,“贝勒爷,东厢有鬼是吗?”
熠侵眯起黯淡的瞳眸;心生疑虑,“你问这个干嘛?”
“我最近不只一次听人说,只要一经过东厢,就会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大伙儿都传言那儿有鬼,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真的没别的意思。”
瞧贝勒爷脸色骤变,采儿立即改弦易辙,边说边往门际退去,“是采儿口没遮拦,这就告退。”一旋身,她溜得可真快!
待偌大的大厅只剩熠侵一人时,他的脑筋渐渐由迟钝变得清晰了。
东厢,这个历代德硕亲王府监禁有丧妇德的侍妾之所。
传闻有女鬼哭吼并不希奇,但对向来不来信鬼魅之说的熠侵而言,这其中定有蹊跷之处了,难道是……唯语?!
他几乎将整个北京城都翻遍了,仍无唯语的下落,当初他为何偏将府邸里最有有可有的藏匿处给遗漏了。
最危险的地方不是最安全的地方,额娘一事实上是将唯语藏在府邸。
此一念头掠过脑际,他立即飞奔出大厅,直趋东厢苑。
风声兮兮,除了芦苇交颈厮磨细诉凄凉外,还有几只流浪犬萧瑟的吠泣声。
熠侵来到这儿,才蓦然发现自己已有许久没踏进这里了,一年、两年、或是已有十年之久?
事实上,自阿玛那一代起,已无人被囚禁于此地,当初没有废了它,是因为这里的怨气太浓,怕一旦破坏了风水而遗祸府中。
许多年过去了,这里在原有的绘声绘影下,亦慢慢趋于平淡,这地方几乎已遭人遗忘,只当它是王府中偏僻的一角。
唯语会在里面吗?额娘当真会如此残忍的报复她吗?
这种恐怖凄悲的场地,别说是一个姑娘家,就算一个大男人,都少不得被吓得不得入睡,抖瑟整夜吧?
来到这间久违的石屋,他踢了下大门,才发现已被反锁。
熠侵心中一窒,这地方久未住人,不可能上锁!再看了看门边草地平整,似乎有人经常践踩,莫非唯语真的被关在里头?”
运气击开门,他三步当两步地冲了进去,突然,在屋角发现了一个纤弱微颤的身影,由于掩身在暗处,熠侵瞧不清楚她的脸,但隐约中已知道她是谁了!
“唯语……”
蜷成一团的身子微微抬起一个小头颅,漆黑的影子里只能见到两簇晶灿的眸光,“熠侵……”
“唯语!”他闻言心中一阵狂跳,险些跃出了喉头,真的是他的唯语!
他一个箭步将她抱进怀中,却感到她的身子轻盈不堪。
“你怎么了?谁把你关在这里的?”她真的好轻、好荏弱,借着月光,他看见她满脸的泪痕,蒙头垢面,污秽的身上已发出臭味。
“你为什么食言?为……为什么不要我的孩子,拿……那种东西给我喝?”她颤抖的手指向身旁的上,那一碗碗黑浓的药汁。
“那是什么?”乌漆抹黑的东西,看了挺恶心的!
“打……打胎药,福晋说是你逼我喝的。”她虚弱地偎在他的怀里,好几天未进食,她已近虚脱。
“什么?你喝了吗?”在熠侵阴鸷的眼中燃烧着怒焰,只能抖着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