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雷亦昀的眼神深沉难测,其所承载的痛楚并不比 她的少。因为唯有让她继续维持男儿身,他才有留她下来的理由。
也希望他这帖猛药能吓阻她别再胡思乱想下去了!
“对!是我自找的,我去做就是了。”她倔强的说着,连眼神也不曾闪烁一下,甩 下这句话就冲了出去。
她实在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何要那么生气!凭她的一面之辞,他不相信她是个女人也 是很正常的呀!偏偏她就受不了他那副自命不凡、冷漠无情的□NB68B□样。
雷亦昀听她的足音渐远,这才将自己的视线由书册移往门外。唉!为何他俩的相逢 会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呢?
转眼间,他又瞧见桌上那碗爱心餐点,他端起浅啜了一口,那份甜蜜的滋味令他又 是一阵踟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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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讨厌!最讨厌!”
若情每劈一根柴,嘴里就骂一声,仿佛她已把那些柴都想象成雷亦昀,以宣泄她心 中的怒气。
什么嘛,竟然这样对她!她哪里说错了?她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呀!就算他不 相信,也不能这么处罚她,简直太不人道了。
也难怪他每天一大早就在那儿闻鸡起舞,原来就是在耍剑(贱),有什么了不起的 !
但也只有天知道这丫头到底是在劈柴,还是在雕刻?只知道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那些柴还是文风不动的杵在那儿,只不过身上多了几道伤痕罢了。看样子再这么下去, 明儿个一早可没柴火可炊饭了!
雷亦昀隐身在树后,只能无言的叹息着;他早就后悔自己当初这样的决定,只可惜 说出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怎能再收回呢?
令人气结的是,这丫头竟将他的话当圣旨似的,果真在这埋头劈柴,天都快亮了, 她还不知道回去休息!
难道她真的卯上他了?
看样子他得在这儿守她一夜了,他担心刀口不长眼,就让她这么胡乱挥砍之下伤到 了她自己。看来,他还真会替自己找罪受!
然而他每看那丫头在那儿有一刀没一刀的放下,即忍不住有股冲动想上前帮她解决 了它们,省得她在那儿凌虐那些无辜的木头!
天色将亮,好不容易她终于劈出了一些木屑,然后瞧她伸了个懒腰后,将它们搬进 了灶房准备早膳,不过,由她一脸沉闷抑郁的脸色看来,这丫头似乎气还没消呢!
说到起火可是门大学问,像若情这种大小姐,她会吗?
只见她卖力的吹,努力的吹,拚了命的吹,就是吹不出半点儿火苗。后来,她竟一 不做二不休的将炒菜的油淋在柴火上,就想点上火……“不可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雷亦昀瞧见而迅速探过身子想阻止她的动作时,一切都来不 及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将她扑倒,以防轰然而起的大火烧伤了她。
“你难道就那么想死?”他全身紧绷,眼瞳深沉且复杂,古铜色的脸庞上有着慑人 的怒焰。
“我……我就算是嗝屁、挂点了,也用不着你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慈悲!”
若情也不知是从哪个小厮那儿学来的流行语,气得就用上了;事实上,她已吓得半 死,但他那毫无感情的问话却又激发了她满腔的火气。
他的愤怒亦被她的轻慢不屑所挑起,于是,他用力扯下她盘在脑上的发髻,一头乌 黑如缎的秀发就这么散落了下来,也将她隐藏在男装之下那股绝尘的美慢慢挖掘了出来 。
“那么想做女人是吗?好,我成全你!”他气势磅礴的令若情节节往后挪。
她脸色转白,如潮的泪水洗涤了她脸上的炭黑,更呈现出一抹清灵秀丽、楚楚动人 的柔美。
雷亦昀心下狠狠一抽,倏地将他炽烈的唇掠夺住她已被泪水沾满而略嫌碱湿的红唇 ,他狠狠的啃噬着她,瞳眸异常的炙烈飞扬。
若情压根儿不知道他会这么做,此时此刻,她就像是被他所锁定的猎物般,只有引 颈就戮的份儿;但这感觉却也令她心驰神往,只觉得自己就像快慢慢沉溺在大海中的一 叶扁舟,而他就是那掌舟之人。
他慢慢抬起头,轻轻掬起她的下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我承认你是 个女的?”
“因为我不想在你的面前当男人。”
她的眼神极为坦率,一如她的声音。
他黝亮的黑眸眯起,细细审视着靠在他臂弯里的人,如画的柳叶眉煞是细致好看, 白里透红的肌肤宛如可掐出水似的,渐渐地,他的眸子变得浓浊。
他近在咫尺的俊脸透过某种魔咒笼罩着她,她害怕自己就快沉沦在他粗犷的体味与 拥抱之中……“费若情,你是天使,抑是恶魔?”
若情心弦一震,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看出的?”
她绝望的声音哽咽在喉中,有那么一秒钟,她仿佛在他脸上看见了矛盾和痛苦,这 又是为什么?
“第一眼我就认出你了,即使你化成灰,相信我也不会忘记!”他的笑声冷漠而空 洞,此刻就像极了一只嗜血的动物。
“你就那么恨我?”血色自她脸上消褪,她欲哭无泪、百口莫辩,就恨不得时光能 倒流,阻止那一出惨剧发生。
恨她?雷亦昀已弄不清自己是恨她还是爱她了?
不,不可以!他怎能想起“爱”这个字眼儿!他疯狂的摇头着,极欲摆脱这份纠缠 。
此时,灶上灼热的火苗也渐渐熄灭了,他开口道:“你走吧!”
“你赶我走!这么说,你真的很恨我也?”
若情虽是伤心,但她不想就这么屈服了,她不愿意走,也不想走!她甚至可以感觉 得出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情意在,否则,他不会三番两次在她最危急的时候出面救 了她。
相信在他尘封的冷冽表相底下是一颗极其温柔的心。她为何不试着感动他呢?也许 她能成功也说不定呀!
而且他方才还吻了她,这又代表着什么?男女不是授受不亲吗?反正她不管,他没 经过她的同意吻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费若情决定赖定他了!
“我是要你回房!”他受不了的闷哼出声,她干嘛口口声声说他要赶她走呢?
若情欣喜若狂的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开心的喊道:“你的意思是不赶我走了。是 不是?”
她灿烂如阳光的笑容直直撞入雷亦昀的心底,他沉着声道:“走与不走随你,我并 没有留你。”
这女人真烦,一直兜着这个问题问他作啥?
“你怎么能不留我?你要对我负责的。”她以大胆灼热的神情注视着他,红晕不由 自主的染上她的双颊。
负责?雷亦云蹙紧眉峰、愀然变色,自认已被她弄得疲惫不堪,而她如今又正在自 编自导着什么样的戏码?
“别再天真了,我不懂你在玩什么游戏,我也没兴趣参与。收留你,并不表示可以 让你为所欲为,只是我尚有一丝恻隐之心,不像你们青星堂的人老是做些泯灭人性之事 ,难怪会遭报应!”
“你说什么?”
若情不敢相信,这么残酷的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
他声色俱厉的重复道:“我的意思是要你安份点儿,青星堂的人没资格在我禾庆将 军府内耍把戏,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