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聂寒云似乎也有些欲振乏力了,只见他脸色泛青,原本笔直的身躯已有些动 摇。
“寒云!”优优欲上前挽扶他。
他摇摇头,在她耳畔轻声道:抓紧我的手臂,准备冲出去了。”
“你可以吗?”优优担心极了,眼泪不自觉的又泛滥成河。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死的。”
刘昆也看出聂寒云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他笑的嘴都歪了,“小三,你这一跤摔的值 得,瞧这小子已经不行了。起来吧!咱们联手来给他最后的一击,大雄,你也来帮忙。 ”
刘昆将小三硬拖起身,并命令身边另一个跟班挡在身前,三人拼了命的往前冲,他 聪明的以为如此一来,即使不成功也不会伤了自己。
没想到,聂寒云却拖着优优一跃而起,在飞越他三人之际,一个反腿踢上刘昆的背 脊,以借力冲向门外。
“天呀!在这种情况下,他竟还能使得出轻功?咱们追!”
刘昆一行三人拚命的追,眼看前面就是一截长约百尺的峡谷,他们还是不肯放弃。
“寒云,放我下来!你难道没看见前面没路了?我那么重,会碍着你的!”优优没 想到每次逃命她总像个没用的人似的要他抱着、背着。
“没路我也会找出路来,我不会让你落到那些人的手里,抓紧我,我带你飞过去! ”“我不要你去做这种傻事!”优优狂乱地又叫又踢。
无可奈何之下,聂寒云只好忍痛点上她的穴道,暂时让她不能言语、无法行动。
接着,他运上所有的内功,准备飞越悬崖,倘若平时这点功夫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 如反掌,而现在,却犹如龙困浅滩般欲振乏力,无论他怎么使力、运气,却总提不起劲 儿,眼看离对面的陆地还有二十余尺,他竟已到蜡尽灯灭之即,再也不行了。
逼不得已,他硬激出身体里所存余的半点力气,就像是将已晒干的毛巾硬要挤出水 来一般。
好不容易他凝聚了他身仅存的一丝内力在手掌上,将优优奋力的往前一击,在与优 优分开的那一刹那,他对她充满爱意的一笑,呐喊出令人肝肠寸断的话语:“我——爱 ——你———优——优——”随着愈来愈渺茫的声音,他也沉落到了谷底。
“寒云——”
优优的穴道自动解开了,但她心中的那段爱恨纠葛却永远解不了,“寒云,为什么 要丢下我不让我跟你一块儿去!”她一排贝齿紧扣着唇,渗出滴滴的血丝,悲怆、激动 、伤心都无法解释她现在的心情,此时此刻,她已淌不出泪了。
因为,就在聂寒云拼了命带她飞越峡谷时的那一刻,她的泪也已流光了。
她忿然的怒瞪着对岸的三个人,“我卜优优就算死了,做鬼也不会饶了你们的,你 们一个个给我记住。”
刘昆等人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而且,卜优优那目光尽裂的眼神还真怪可怕的,使 他们心中为之胆战,所以,只好匆匆忙忙地拍拍屁股走人。
想必其中最欢喜的就是小三,他邪气地对着谷底笑了笑,因为他已报了废掌之仇。
眼睁睁看着那些人的影子消失在眼前,优优心中好生愤慨,为什么她不能为聂寒云 做些什么?
寒云,怎么样才能告诉你我也爱你?我好想跟你一块儿去,等我好不好,千万别让 我找不着你……她的动作随着她的思维动作着,她缓缓站起身,隐忍已久的泪水终于在 此刻淌了下来,并对谷底摆出个最深长的笑容,随之脚尖离地,她想投进聂寒云的怀抱 。
“咻!”一根马鞭及时绕过了优优的纤腰,将她拉回了地面。
“你是谁?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优优眼底爬满了泪光,怒不可抑的问道。
“姑娘正值花样年华,为何要轻生呢?”救起她的那人说道。
优优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文雅飘逸的年轻人似乎有点似曾相识,可惜她现在没心情 去理会他。
“就当作你没看见好吗?老天不会怪你的,因为,你现在是在成全一对有情人…… 再迟,若寒云一个人走了,那我就永远找不到他了。”她双眸迷蒙地看向谷底,好似对 它有千万般不舍。
“寒云?莫非你就是卜姑娘?不,我应该喊你嫂子才是。”
优优这才从谷底拉回视线望着他,“你是?”
“在下姓巩名玉延,寒云是我的结拜大哥,巩玉延拱手示礼道。
原来他就是巩玉延,没错,就是那天在西厢园内看见的那位男子。可笑的是,她还 真是将他忘得一干二净呀!然而,更令她诧异的是,在他文质彬彬的外表下,竟有着如 此上乘的功夫!
“你的效率还真高,为什么就不会早几分钟来,若是你早点来,寒云也就不会死了 。”优优凄怆的说着,那股揪心的刺痛又再次伤了她。
“你说什么?大哥他——”巩玉延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怅然若失的面容。
“他身中剧毒,又为了救我,掉进了这谷底……你知道吗?他说他爱我……却不留 半点机会让我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她早已哽咽得语不成调。
巩玉延闻言,也随之攀附在崖边,“你的意思是……大哥已葬身谷底?”
“我要去找他,寒云还在等着我……”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转向巩玉延,并伸手至 腰间掏出那只翡翠,递到他手里,“在我临走前,我要向你澄清一件事,我虽然不知道 寒云在给你的信中到底写了些什么?但我所想说的就只有一句,卜优优只有一颗心,那 颗心已随着寒云一同死去了……”她闭上眼,在有下一个动作之前,却被巩玉延一掌击 中肩颈部,昏睡了过去。
“巩任——”巩玉延朝站在他身后一直静默的男子唤了一声。
“属下在。”
“带她回府歇着,她已受了不少的刺激,叫人好好照顾她;对了,她是我的大嫂, 命令府中所有人都必须以上礼对待。”巩玉延郑重的交代道。“那少爷您……”
“我得找找看是否有入谷之径,无论大哥是生是死,我都必须要亲眼目睹才行,倘 若他还有一口气在,就算付尽我巩玉延一生心血,我也要救活他。”
巩玉延心意已决的望着那万丈峡谷,把玩着手中的翡冷翠,心中不停地喊着:大哥 ,你没死!我不相信你是那么容易向命运屈服的人!你甚至还没向我交代这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
第九章
“彩衣,他是谁?你怎么可以随便带个男人回谷中?”一位发已花白的老婆婆,躺 在石床上,眼中尽是怨气。
“师父,他受重伤了,救救他吧!”
彩衣吃力的将男子扛上另一个石床上,心中不禁骂道:你还真重呢!要不是你曾救 过我一命,我才懒得理你。
“你这丫头,不把师父的话当话是吗?是不是瞧我现在一身是病,像个废人似的, 又得劳你去外头给我扒银子,医我这一身老骨头,不如气死我来的快些?”老婆婆气得 浑身打颤。
“师父,这话是您说的,我可没说。”彩衣噘着嘴,不以为意的说道。
“反了反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竟敢跟我这么说话,你知不知道这可是 大逆不道的行为呀!”
“我哪敢对您大逆不道,我还有求于您呢!师父,您救是不救嘛?瞧他已奄奄一息 了。”她腻在老婆婆身旁撒娇着,这招可是屡试不爽。